陈添裕走到了那块空白的展板面前，画出了一个九宫格。
四个角的地方留地很少，上下左右四个格子的地方虽然大一些，但是规格有了局限性，最中间的那个位置显得巨大。
“线条好直啊！”聂小雨微微发愣。
陈添裕笑了笑，将记号笔递给了聂小雨，“这九个位置只放九个广告，四个角三百一个月，长方形的地方五百一个月，最中间的九百九十九一个月，包年一万文是天生的媚狐胚子，可惜陈添裕天生的法海，而周正豪则是天生的降妖道人，俩人虽然对于感情的看待不同，但是对于这种妖狐，总是有先天性的警觉感。
“还去哪儿了？”陈添裕问道。
“楼主夫人自己掏腰包买了两团毛线和针线，估计是要给你织个围巾之类的，你得假装不知道。”
周正豪嘴里吮吸的饮料发出了空灵的声音，随后怅然的打了个嗝，“女人逛街就像是工商查证件一样，从进门每一家店都走一圈，比物价局查的都仔细，每一件儿衣服都得看。”
陈添裕思索了一下，“她认真看过的衣服多么？”
“就看了四件，我都买上了，一股脑送了还是分开送啊？”周正豪问道。
陈添裕思索了许久，“先拿回来吧，我有办法。”
“好的。”周正豪连忙道，“她们要吃饭了，我跟进去了，有空给你发信息。”
电话挂断。
陈添裕刚要将手机装起来，突然接到了另外一个电话。
一个陌生的号码。
陈添裕接起来，礼貌地问道，“您好。”
“添裕啊，来一趟我办公室。”陌生的声音说道。
“好的好的。”陈添裕笑着道，“我马上就过去。”
对方挂断了电话。
陈添裕默念了两遍这个电话，立刻拨通了穆文玲的电话，“喂？13XXXXXXXXX，谁的？”
“等等。”片刻之后，穆文玲说道，“少爷啊，团高官新换的号码。”
陈添裕听闻之后，连忙向停车场走了过去，“团高官办公室在哪儿？叫什么？”
“哦哦哦，你失忆了，行行行。”穆文玲点点头，“许红兵，办公大楼三楼左手第四个办公室，门口有些。”
“好的。”
“这个老师很可怕的。”穆文玲低声道，“如果你要找什么关系，我建议你去找团委副书记于跃平，他比较好说话，许书记很难办事儿的，送什么都不会收，之前还把邹俊送的烟都丢出办公室了。”
“我知道了。”
陈添裕走到了自己车里，打开后备箱，找到了之前准备好的两个木头盒子，左边写着“通”右边写着“动”
他拿出了右边的盒子，里面是手机话费充值卡，自己买过一部分，撕下来崭新的五张卡，缓步走向办公大楼。
路上他打开了第一个充值卡，将密码那一层刮开，随后混在四个崭新的卡中，敲响了团委熟悉的门。
“来！”
陈添裕进门之后显然一怔。
屋里都蓝了。
那坐在办公桌前的许红兵就像是蓬莱仙山里面的神仙一般，手里拿着一根烟，洁白的中华烟就这一点好，你不弹它的烟灰，它能一直坚持到你丢掉它为止。
烟雾缭绕，陈添裕走了进来，将门缓缓关上。
这里这么呛，许红兵办公室的门仍然紧闭，这里一定有他的道理。
陈添裕带着笑走了进来，“书记。”
“嗯。”许红兵打量了一下陈添裕，点点头，“那是我家小舅子，姓常。”
说着许红兵也没搭理陈添裕，转身拿着一份文件走向了办公室外面，嘴里念叨着，“我上个卫生间。”
陈添裕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走到了沙发旁坐了下来，伸出手，“常哥。”
“别别别，我叫常伟华。”他露出了非常殷勤的笑容，“添裕，老听我姐夫说你，听说你承包了这个学校的食堂？”
“对啊。”陈添裕点点头，“有兴趣？”
“哈哈哈哈……”常伟华大笑着，“哎哟，添裕这给你带了点儿家里的特产，你拿着。”
陈添裕直接接过了手里的东西，看都没有看放到了脚底下，“之前做过餐饮？”
“我是川渝的，做的都是些小本子买卖，这不和媳妇那边的店盘出去了，手里有点儿小钱，就想着来建邺开个买卖，听说……”
“哦！”陈添裕直接接过了常伟华的留白，“我那还有几个带后厨的十平米的门帘呢，位置都还不错，你去挑挑？”
“哎哟哎哟，添裕这怎么好意思呢。”常伟华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陈添裕似乎也没有想到，常伟华竟然不知道团高官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直接站起身来，“这样，晚上八点你来三楼，咱们见一面。”
“好！”常伟华抓着陈添裕的手用力的握了几下。
而团高官许红兵恰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一切都很自然。
看不出的安排，才是最精心的安排。
“那我先走了。”常伟华再次给了陈添裕一个留白。
陈添裕微笑着点头。
门缓缓关上，陈添裕走向那张办公桌。
“别。”许红兵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别拿东西，他给你的是你俩的事儿。”
“家里人给了我几张电话卡。”
陈添裕拿出了一叠电话卡，最上面的是刮开的，“我用的是另一家公司的号码，这家的冲不了，刚好上来的时候看到您的电话是这个公司的，就顺手拿上了。”
许红兵看去，确实是几张电话卡，最上面的那一张是五十块钱的充值卡。
许红兵点点头，靠在了椅子上，“我听吴晓光说，你要竞选下一届学生会主席？准备的怎么样？”
陈添裕看着面前的老师，这家伙确实厉害。
伸出手拿过许红兵桌子上的烟灰缸，将里面的烟屁倒在了垃圾桶里，又走到隔间的厕所里将它冲洗干净重新放在了许红兵的手旁。
二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想要做什么。
但是陈添裕偏偏要藏在烟雾里，让这个老谋深算的书记迷惑一下。
“我不想当主席，难以胜任这些工作。”陈添裕躬身说道，“老师，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哦，好。”许红兵的脸沉了下来，透过蓝色的烟雾看向陈添裕出去的背影，随后伸手抓起了桌子上的充值卡。
第一张是刮开密码的五十块。
后面的四张全部是五百。
“这小子。”
许红兵嘴角微微上翘，“有点儿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