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眉沉思良久的李昭,还是没有想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尴尬的笑容挂在脸上,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好了,我不为难你了,我叫董雪。我们在第六监狱一起避难时见过,只是你那会表现得太过正直,很少和其他女幸存者沟通,所以你并不知道我的名字。其实我也是在你替梁静挺身而出的时候,才知道你叫李昭。现在我们也算正式介绍过彼此的身份了,喝点水吧,李大侦探。”尽管董雪笑魇如花,可两侧眼角处细细皱起的鱼尾纹,还是无法隐藏住她的实际年龄。
“谢谢。我前几个月又去过一趟第六监狱,但是却没有看到一个活人,监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杯子里的水似乎已经变质,闻起来味道有些奇怪,李昭略略犹豫片刻,便一仰头全都灌进了胃里。细细回想起来,这杯有些变质的水是几个月以来,李昭喝进肚里水质相对较好的,实在没有理由再怀疑什么。
昏暗的灯光下,董雪看向李昭的眼神变得更加温和,轻轻将水杯放在墙角的小柜子上,又在抽屉里翻了一会,随后轻声说:“幸好这个地方是大厦物业的库房,虽然没什么吃的东西,不过却能找到些小物件帮你解开手铐。”董雪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捏在指尖的曲别针冲李昭晃了晃。
两只手交替着轻轻揉捏,被勒得有些发胀的手腕,李昭脸上的神色有些暗淡,“圣殿骑士团的人为什么要杀梁静?这个姑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这些洋鬼子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梁静只是被杀死的许多人其中之一而已。”先前经历过的绝望境遇似乎又在董雪脑海中浮现出来,她脸色变得异常惨白,嘴唇控制不住地轻轻抖动,“这些混蛋根本就不是人,他们的野兽行径和二战中的侵华日军没什么两样!圣殿骑士团的洋人们不缺生存补给,可他们还是想要把所有活着的人清除干净,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
“所以,你就一路追踪到了这里?”李昭完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瘦弱的女人,到底是如何活着从第六监狱来到东海市的,‘她在这一路上,都经历了什么?’
董雪察觉到了李昭的心理变化,她轻轻从背包里取出一只铁盒。李昭好奇地凑到近前,借着灯光看见被掀开的盒盖下面,是几十只细长的注射器,针筒里的液体正闪动着碧幽幽的光。
“这是什么?”
“蓖麻素,一种神经性毒药。”
“哈罗德就是被它毒死的?可你当时离着他那么远,你是怎么做到的?”
“全靠它!”董雪将一把麻醉手枪递到李昭面前,又轻声说:“这种毒药不单单可以毒杀人类,外面四处乱窜的丧尸也一样无法抵御!”
“真的?!”
“把它们称之为丧尸,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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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完全准确。这些怪物身上的神经系统,仍旧如活人一样在正常运行,我认为它们只是生理机能发生了未知的突变。”董雪又将曾经遭遇到丧尸袭击,并利用蓖麻素将丧尸毒死的经过详细讲述一遍,末了她又有些困惑地说:“丧尸好像并不是单纯的把人类当成食物,我曾经亲眼看到同伴被一只丧尸袭击以后,尸群里其他丧尸便能依靠嗅觉,分辨出面前的人是否被感染,并且没有再去啃食他的血肉。”
“难道,丧尸是想增加它们的群体数量?”
“这个谁也说不好,反正我感觉丧尸病毒,绝对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对所有陌生人都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吗?还是只对我说过这些话?”
董雪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或许是看到李昭能够替梁静挺身而出,所以才会格外相信他的品行吧。这也是末世降临以来,她第一次没有戒心的相信一个人。
“到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
“以后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十分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人。在末世遭到背叛不可怕,可怕的是因此而丢掉性命。”
静逸的地下室里,两人无声地坐在椅子上面,头顶的窗口外,杂乱地脚步声响成一片。由于追杀而来的骑士团成员语速过快,李昭和董雪并未听懂他们说些什么。许久过后,脚步声才终于渐渐远去,虽然垃圾箱也有被人翻过的响动,可万分幸运地是,骑士团的杀手们,似乎并未发现这处隐秘的地下室。
雾山。
拥挤在庇护所里面的尸群,绝大多数都被噪音引了出去,瀑布悬崖底下冻结的水潭冰面,残肢碎肉混合着污血堆积成山,随后又在逐渐恢复水量的瀑布冲刷下,顺着溜滑的冰面直向下游荡去。
“控制台几乎全部被毁,就算重新接通电源,估计也不会再有任何反应。我们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另外一条通道。”立冬用脚轻轻踢开地面上的一颗丧尸头颅,踩着积满污血的地面,从控制室的机房里走出来。
“别灰心泄气,看看这是什么?”老陈将一部卫星电话举在手上,递到立冬面前,卫星电话下面还有一张纸片,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八个阿拉伯数字。
“这是密码?应该是坎离手上的那部卫星电话!”立冬神情变得有些兴奋,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和船上的人取得联系,也能更有效的组织大家撤退了。
“别忘了坎离留给你的信,上面可是写着,这东西容易暴露位置。”老陈适时提醒道。
滑动着手机屏幕上标注等高线的电子地图,立冬将搜索范围逐步扩大,直到终于看见一颗微微闪烁的蓝色箭头,位置正好就在海滩上,他赶忙将电话拨了过去。关于如何操作卫星电话,立冬肯定是很难自学成才的,自然都是坎离曾经教给他的使用方法。
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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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连续尝试拨打了三次电话,可是听筒里还在一直回荡着,单调而又令人枯燥的提示音,船上的人始终都没有将电话接通。这种超乎预料之外的情形,让立冬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既然听筒里没有忙音出现过,那就说明船上的人并未将卫星电话关机,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什么仍旧无人接听?
“我们得快点赶回去,船上可能出事了!”
其实根本不用立冬提醒,一直竖着耳朵听消息的老陈,也早就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两人匆匆检查一遍子弹和补给情况,便开始分头寻找庇护所的其他通道。两人之所以始终认为庇护所一定另有出路,就是因为尸群根本无法从瀑布后面的入口闯进庇护所内部,尸群很可能是通过,坎离和先前突袭庇护所的人离开的通道,偷偷溜进来过冬的。
时近傍晚,冷幽幽的太阳挂在天边,阳光照在人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温暖。立冬和老陈站在半山别墅的观景露天阳台上,寒冷地冬风似乎要抽走他们体内仅余的热量,踩在脚下的阳台被积雪覆盖,随处可见的杂乱脚印,刚好印证了两人先前的所有猜想。
或许离开这里的人,并不认为还会有其他人光顾庇护所,因此车库里的越野汽车没有遭到破坏。由于电瓶里的电量早已耗尽,立冬和老陈就只能依靠人力推车,借助下山的公路将发动机引燃,火急火燎地开车朝着海滩方向驶去。
越野车在山路上兜兜转转,直到天已擦黑时,才总算绕到有些颠簸的高速公路上。沿途经过碑谷镇时,立冬瞥眼间发现镇口山崖上的哨楼里,竟隐隐闪动着火光,大概是又有其他的幸存者,将这里当成了栖身之地。直到越野车几乎快要看不到火光时,立冬才隐隐听到远处有人,在大声朝他们这边呼喊。
冻得有些发硬的沙粒被轮胎搅动得四下飞溅,越野车没有办法驶进狭窄的山路上去,立冬只好将车停靠在航空母舰的机库窟窿下方。从这里沿着山崖一路向上爬去,刚好可以借助绳索荡进机库里,而立冬他们为了能够快速地从船舱撤离,也早已在山崖上布置好了一切应用之物。
双脚刚踏上机库冷硬地钢铁路面,立冬就听到极远处地楼梯,隐隐传来许多人杂沓纷乱地脚步声。回身一把抓住险些大头朝下,栽落沙滩上的老陈,立冬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一定有陌生人闯进了船舱,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假若立冬和老陈利用绳索从山崖上滑下来,就一定可以发现,在一片倒塌堆叠的战斗机残骸中,正有两架直升机斜停在飞行甲板上。
“老莱昂,辛西娅上尉能够给你,这样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可没少替你跟她求情!等一会我们抓住那两个年轻的姑娘,你要再捣乱破坏我的好事,就不要怪兄弟翻脸不认人了!”奥斯顿斜乜着站在一旁的莱昂队长,语气虽然好像把他当成朋友一样,可他心里却恨得一阵阵翻腾,‘该死的老东西,一旦有机会我绝对要干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