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车辆入库的声响。
管家站在陈晨身后,神色欣喜,小步急促,迎向厅外:“两位少爷回来了。”
不一会,外厅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几个人的皮鞋敲在漂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咚咚咚地,吵闹极了。
吕青松的声音高高传来:“王晨呢!”
我心里一动,说:“我咋觉得这小子来者不善呢!”
陈晨喃喃道:“你也这么想么。”
吕青松当前走进餐厅,黑色短袖牛仔裤,脚上大帆布,没什么别的装饰,但他硬生生走出一种硬汉特工的架势,大弹夹□□高举,直直对准陈晨的脑袋!
吕清源闲庭信步,紧随其后,笑眯眯的脸上隐约能看出一点难以隐忍的凶狠,管家满头大汗,衬衫都湿透了,能看见里面松垮的工装背心轮廓,搓着两只手跟在最后。
陈晨冷静地笑:“吕总,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在哪儿遇见了野火,要冲我撒气?不过咱俩型号不对,我给你叫个特殊服务好了。”
一边说,他一边掏出了手机。
“砰”地一声,吕青松开枪打在陈晨手边,陈晨的手机掉在脚边。餐厅里面的瓷花瓶打的稀烂,我探查过的那个金属旺仔牛奶瓶子也在地上咕溜溜滚了几圈。这时候楼上的吕振山一点都没有昨天夜里耳朵灵敏的样子,一个屁都没放,安静如鸡。
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们要你来我往交代几句才会开枪,当下立刻站到陈晨身边,握住小刀警惕。
吕青松冷冷地说:“别动!”
陈晨故作轻松:“我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什么都没干。”
吕青松:“啊,现代技术这么发达,你当然可以坐在家里,把我哥气得脑仁疼咯。”
吕清源上前一步,拍拍吕青松的肩膀,温柔地安抚:“行啦,跟这种垃圾生哪一门的气,上去叫父亲,咱们得跑了。”
吕青松噘噘嘴,一双眼睛怪水灵的,说:“爸爸不想看到我。”
“特殊情况,他不会生气的。”吕清源对弟弟讲着话,眼睛可没有从陈晨身上挪开哪怕一点,手也伸在西装外套的口袋中,露出一个娇小但威胁性十足的形状。
不敢违抗哥哥,小红毛收枪,向楼梯跑去,想起什么似得,趴在扶手上回头:“哥哥,这种家伙,别让他死得太痛快哦。”
吕清源轻柔地保证:“放心,快去吧。”
吕青松满意地咧嘴一笑,消失在二楼。
吕清源微笑:“你知道王大队长跟踪我的人,端了我的仓库吗?”
陈晨无辜地举起双手:“有话好好说,我怎么可能知道王君翔做了什么?”
吕清源说:“你还真是个敬业的卧底,你老大都不要你了,你还在这儿演呢?”
“好吧,虽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事儿了,不过既然暴露了咱们就打一架呗!”我说,转着小刀,要说战斗力,别说陈晨,吕清源连我都打不过。只要我能像和陈晨刚认识时一样,瞬移用小刀挡住子弹,我们赢定了。“虽然不知道你几个菜喝成到处发酒疯的样子,既然你们哥俩轻敌,就不要怪我们二对你打爆狗头咯!”
“好厉害啊。”身后有人天真而崇拜地说。
“?”
我回头看去,风声与陈晨“当心”的惊呼声一起抵达,胸口剧痛。
面前是领满是汗水的脸,他的左袖管空空荡荡,刚发出袭击的右手还缠着我的衣带,以及衣带捆束的、没来及吃完的左手。
“你现在不欠我了。”他居高临下地说。“不过我还是要吃掉你,这样我会重新长出非常健康的胳膊的。”
我想:“哦,怪不得人们总说黑虎掏心是很厉害的招数,真的很痛啊。”
陈晨呐喊我名字的声音盘旋在耳边,吕清源说:“嘿,你干什么呢,也像我爸一样,入魔啦?”
枪声。
我向陈晨的方向伸出双手,想抓住他,但我失败了。
听说很少的人保留有紧闭双眼停留在母亲子宫内的记忆,更少的人会记得分娩与离开母体后“咔嚓”一声剪断脐带的感觉。会是什么感觉?回想起来,留恋么,痛苦么,还是欣喜若狂?
我和陈晨之间的链接断裂了。
这种事情在寺庙中发生过一次,我本来应该很习惯了。但这一次我耳边似乎响起了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像钢筋,不对,或许是牛皮筋儿,女孩子扎头发的那种,崩太紧了,失去张力。
是怅然若失,我想,陈晨可能死了,很不幸,我也要死了。
眼前明明灭灭,有时有人在喊,有时天翻地覆一地碎片,有时我觉得我回到通往地府的道路上:阴郁、潮湿、隐约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天空是一片棕褐色的混沌,不知是什么气体的颜色,还是地府的烟云长成这样。
这些记忆重回人间时模糊了,现在又无比清晰地被我想起来。
“他又回来啦?”
“好像活不长了。”
“他和我们不一样,亮晶晶的。”
“那有什么用,他还是要死的,死得漂漂亮亮有什么意义吗?”
我听见地府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和我第一次走在那队列里时听见的一模一样。真奇怪,我还能从最后一句话中听到一点嫉妒。
“他醒了!”有鬼声惊呼。
我缓缓睁开眼睛,先看到亮闪闪的星光悬挂在地府浓稠咖啡一样的天幕之下,很美,很脆弱,流星一样划破天际,在天的另一端泯灭成灰。
然后我注意到这些星光来自我胸口上硕大的伤口,正是我的魂体碎片。每一片闪闪发光“星星”的消逝都意味着我离魂体的消亡更近一步。
天幕也不是天幕,在魂体的微弱光亮下,你可以看到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天花板,蜘蛛网是没有的,但满是灰尘和抓痕。
哦,我知道了,这是地下室。
可能是濒死的状态比较虚弱,被吸进这个空间了吧。
胸口依然很疼,我勉力坐起来,用手摁住伤口。冷冷地瞪视那一群叽叽喳喳的伥鬼。你们很吵啊知道吗!
屁股底下软软的,我肯定坐在谁的头上。不管是对我议论纷纷的,还是被我坐在屁股底下的,没有鬼大声讲话,都怕惹到我,我像“领袖”一样撕咬他们的身体补充能量。
嘁,我是那种鬼吗!
我的手里有个硬质的东西,低头看去,是陈晨的手机。肯定是我昏迷前乱抓东西错抓到的。
之前讲过,我和陈晨做过实验,陈晨长时间持有配饰,穿戴的阳间物质,我都可以短时间持有,时间长了就会“鬼气”消散,从我的手中掉下去。存留时间根据物质的性质和陈晨携带时间的长短不一。
一想到陈晨还留在吕宅面对吕清源哥俩,我就很后悔,怎么能忽视“领袖”这个垃圾呢!现在好了,他得到机会挠了我,甚至有可能帮吕家兄弟偷袭陈晨。
陈晨要真嗝屁我就是罪人。
但也许我还有办法救他。
我一直亮着屏幕看信号,听吕清源的意思,王君翔那边出事了,打他的电话应该不行,我踏马报警还不行吗!
鬼报警,我真是笑不出来。
地下室外层有半米厚的混凝土,层是钢板,按理说啥手机信号都到不了,我努力蹭近上次脱逃的通风口,无视被踩到和被我手里乱晃手机晃到眼睛的怨灵。
代表信号的柱形图居然一闪一闪的,时有时无。有希望就好。
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五格信号全亮,110还没拨出去,先进来一条即时信息,来自王君翔的:“我被发现了,快跑!”
我气得要血崩了。
你早干什么了?吕清源拿枪指着我们的头了,你才想起来这事。
但是110还是拨了出去,手机里传出来很大的噪音。
“您好···这里是海市松马区派出所···能听见吗?”一个声音断续续地传来,勉强听出来是个女声。
可能听到了活人的声音,身后的鬼群还嫌不够乱,开始鼓噪。
我破口大骂:“都他妈闭嘴!”
也没人理我,有鬼哭有鬼叫。
我对着话筒喊:“城郊那个啥井水小镇,别墅区15幢,杀警察啦!”
对面滋滋啦啦说了啥我也没听清,只能一遍遍地重复地址、事由,还有陈晨的身份证号。
直到手机啪地一声穿透我的手掌、穿过被我骑着肩膀的伥鬼,掉在地上,在尘土与骨灰的混合物之中沉闷地翻滚两下,屏幕黑掉了。
我最讨厌的那个女鬼说:“叫警察有什么用?我当年也报警了,最后还是死了。”
“不会讲话就他娘的闭嘴好吗?”我不耐烦地说,突然想起来什么,“上次你们不是说,啥都不记得了嘛?”
女鬼理直气壮地说:“有的记得住,有的记不住。怎么着,就算活人也记不住自己一天放几个屁吧?”
我不和把杀身之仇与排泄系统输出的废物相提并论的家伙吵架,拉低我战斗力,影响我的排名。
现在电话挂断了,没有别的事情占据心神,我胸口的痛意重新席卷了神经,忍不住龇牙咧嘴。真痛啊,“痛彻心扉”原来是这种感觉。
主角是不会死的!
我试着挪动身体,向那个通风管道里钻,实在是痛得难顶,但不动,岂不就是在等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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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