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沉默着没有开口。
她怎么会不知道，当初厉霖川一命换一命，生生在她面前掉进海里，是顾晚莞这几年挥都挥不去的梦魇，时至今日，她怀疑什么，也不会和过去一样傻到去怀疑他的感情。
可这不代表，她不会害怕。
厉霖川活的太过自我，他心里有一杆平衡的秤，得失比重各占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顾晚莞窥不见也看不破，所以时间越长，她的顾虑和担忧就越重。
“算了，”厉霖川支起身子，轻笑一声，在她头顶揉了一把，“自己气不过就故意吓你，我也是越活越回去了……起来吧，承轩要回来了。”
顾晚莞抬起了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她的眼睛是厉霖川最喜欢的地方，纯粹又干净，每一次只要看见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他就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轻轻勾了勾嘴角。
“怎么？不服？”他两只交错，在顾晚莞额头轻轻一弹，放缓了声音，“你自己想想，除了你，谁还敢这么对我？拿着我的心意当球踩，还打不得骂不得，老爷子尚且没让我这么头疼过，小祖宗。”
顾晚莞眼神微动，慢慢扭过头，避开了他无奈宠溺的目光：“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没有办法……”
她不知道他在筹划什么，不知道他的进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离开自己一次，所以但凡有能利用的机会，她就不想放弃。
“不是时候，”厉霖川在这件事上出奇的冷静，“晚莞，别的也就罢了……我告诉你唐红的家事，是想让你自己行动的时候，对现状能多一分把握，你可以由着性子想怎么做怎么做，有我和大哥在，不会造成什么不可避免的局面。但权风衍不同，他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调查下去。”
“不行，”顾晚莞提到权风衍，眼里的闪过一抹冷厉的暗芒，“你以为我这三年是靠着什么信念走到今天这步的？唯有权风衍，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她的恨意如此明显，在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曾有过，厉霖川眼神暗了暗，指节骨碰了碰了她的脸：“我回来了，还不够吗？”
“不够，”顾晚莞抓住了他的手，她不想让厉霖川看见此刻她的眼神，垂下睫毛掩下了目光，“我经历过的痛苦，他必须也跟着尝一遍。”
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还有那些她没有告诉厉霖川的仇恨，她都要那些人一一偿还，直到她满意为止。
“不说这个了，”顾晚莞闭了闭眼，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二少，你低一点……”
厉霖川依言俯了俯身。
他身高腿长，这样低下来，距离顾晚莞也还有一段距离，她颇为不满，手臂一伸，环上了他的脖子，强行把人拉了下来，柔软的唇瓣覆上了他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像是在枯草地里扔了一炬熊熊燃烧的火把，凝滞的空气迅雷不及掩耳的热了起来，厉霖川瞳孔骤然紧缩，浮躁和计划统统灰飞烟灭，不受控制的手先斩后奏，在理智没跟上来之前就搭上了顾晚莞的腰，把人压进了怀里。
顾晚莞舔舔唇，后退了半寸。
她勾人的眸子里乘着坏笑，安抚一样重新捧着厉霖川的脸亲了亲，轻笑道：“不生气了吧？”
“顾晚莞！”厉霖川黑眸沉得看不见底，咬紧了牙关，“你故意的是不是！”
“唔，没忍住，”顾晚莞逗弄大猫一样揉了揉他的后颈，“你刚才看上去实在很可口……喜欢我到什么地步来着？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