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隐寻踢开地上的碎瓷片,看着床上一身白衣的齐枯宿,男人不客气道:“还真是能耐,拿自己的命去把人拴在身边,你以为你的命有多大!”
床上的人眉头微蹙,一双星目浸了万年寒冰,眸底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何时了?”男人艰难地支起身体,喉咙里的腥甜随着他说话不断涌出。
“还早!天还没亮!”宓隐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如果不是他发现得早,这个傻子现在恐怕已经被肚子里的东西吸食得无感尽失了。
虽然他现在记忆没有全部回来,但是曾经是妖皇的他清楚地知道血脉最尊贵的黑尾游灵族如果不依靠母巢的力量孕育生命,付出的代价根本不是齐枯宿这幅灵魂残缺的样子承受得了的。
至于后果如何、代价多大,他也不清楚,游灵族的事他不会再去参合。
“你去哪?”宓隐寻看着起身的齐枯宿气不打一处来,他好不容易把他背回云来楼,费了大半的力气,他现在是要回去?!
宓隐寻:“轩辕梓釉是不是还不知道?”
齐枯宿的沉默证明了宓隐寻的猜想,“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你现在在这里可以呆一辈子,衍礼大陆的烂摊子你就不管了?”
对上齐枯宿疑惑的眼眸,宓隐寻顿时语塞,他是没有全部记忆?
那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灵修?
“你知不知道她是天道的人,不只是这个皇朝的昭临公主。”宓隐寻尽量让自己冷静,他发现他这个好兄弟是真的能,一个普通人拿自己的命去和神赌,他甚至可能都不清楚自己是黑磷血脉,只知道自己母亲是游灵族,而每一个游灵族都可以作为孕育生命的母体。
“你能耐!”宓隐寻还想继续骂,只是看见当事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在多管闲事。
男人已经穿戴好,一身白衣,联袂飘飘、清风霁月,云淡风轻地看着他干着急。
“好!你行!”宓隐寻转身就走,要是被半妖知道黑尾游灵怀孕了,恐怕那三大势力都会全部涌入星陨城……
他倒要看看,轩辕梓釉在整个南庭和这疯子之间怎么选!
空无一人的摄政王府,桂花飘香,清风微卷
“美人皮、美人骨!倾世美人皮!灭世美人骨!美人皮!美人骨…….”白色鹦鹉傲慢地仰着头,挺着胸脯,悠闲稳健地迈开双腿在小路上散步,嘴里念叨着。
鹦哥现在足足有石凳那么大,是普通的鹦鹉比不了的,除了缘止宫,他最熟悉的就是梓釉的摄政王府,只是他都会趁着梓釉不在时悄悄地来。
生怕梓釉把他金贵的毛拔光了
鹦哥从小便喜欢梓釉,因为梓釉好看,只是常被欺负不敢去亲近,反而和齐枯宿关系不错。
鹦哥歪着脑袋看着齐枯宿,声音瘪而尖,气息十足:“姐夫!姐夫!可有吃食?”鹦哥知道,这个叫姐夫的人对他特别好,另一个长得一样叫小袖子的特别高冷。
齐枯宿随手折了支桂花,鹦哥见某人浑身气息阴沉带着戾气,倒是没敢多言,连道:“客气客气!”灰溜溜地张开翅膀撅着尾巴跑走了。
………..
月光下照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上,那双星目淡淡地,桌上摆满了酒坛,都是梓釉喜欢的,齐枯宿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打开仅剩一坛的桃花酒,修长的手臂抬起,将一坛酒倒在桂花树下。
一坛接一坛
一棵接一棵
……
齐枯宿面无表情,动作如机器般,微风拂过男人额角的发丝,寒光下,白色的身影倒有几分单薄。
忽然,天空中一道金光闪过
顷刻间,一股超强的灵力在星云城的另一头爆发,各派强者纷纷朝着那股奇怪的力量而去,那个方向是半妖聚集的地方,此刻正是一片尸山血海,凶手不只所踪。
男人眉目间没有任何变化,云淡风轻地拿起酒坛,打开,酒香浓郁扑鼻而来,却没有引起男人太大的兴趣。
熟悉的气息愈来愈近,齐枯宿眸色稍微收敛,将剩下的酒顺着领口洒下,沾了一身酒味。
视线落在那抹紫衣身上,齐枯宿温柔的笑道:“回来了。”温润如玉、清风霁月,眉宇间揉进了无限柔情。
“喝酒了?”梓釉轻抚齐枯宿的脸颊,看着男人带着醉意的笑脸。
“没喝……”齐枯宿只是低头笑,“难喝~我帮你全倒了!”像是讨要奖励的孩子,他的眼底满是期待。
“嗯~到了就好,我家乖乖才不会喝酒呢!。”梓釉宠溺地笑,这家伙在唱哪一出,她刚才就看见他在倒她的酒,只是蓝九听出了点小状况,她没踏进结界罢了。
“头疼~”齐枯宿往梓釉颈窝靠,眸底的戾气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肆意滋长,俊俏的眉眼藏着嗜血。
“定是着凉了……”梓釉顺应道,桃花眼委屈又惋惜地看了眼地上的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