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陌生感像是雷霆般把诸葛宴脑海中的回忆顿时劈的支离破碎。
他和月华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生疏的?
又是从何时开始她总想方设法的逃离本王的?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怎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七弟,既然月华都说了,还请贤弟春风阁一叙。”
福晋此话一出打破了沉重的平静。
秦月华鼻息前浓重的空气渐渐稀薄起来,直到敬郡王和诸葛宴相继转身,她才深吸了一口气。
抬眸看去时,正好迎上诸葛宴倏然回眸的目光。
那面具背后的眸子变得阴冷毫无温度,就像是看着一具尸体。让秦月华不寒而栗。
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挺拔且决绝。
秦月华悄无声息的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其实,她也想一落地就托生在能与诸葛宴并肩齐步的皇室家庭,那样,便没有了任何嫌隙。
圣旨?指婚?
人家可是郡主啊,背后有皇帝老儿撑腰,有皇室各位功臣护航,就连他诸葛宴都没那个资格抗旨。
兴许今日一别,以后再见便是形同陌路了吧。
“月华,你怎么还在这傻站着?福晋命人来传话了,马车已备好,云嬷嬷已经在马车上等了。”
秋月小跑着冲过来,一下子将秦月华拉回现实。
她选的路一定是要走下去的,走下去还有希望,若是放弃了,那便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好的。”秦月华应声回到房中收拾好了便随秋月出了门。
回头看一眼偌大的王府,秦月华心生酸意。
咬牙,转身进了马车。
“月华,与我同行一段。”
前头马车里传来云嬷嬷的声音。
秦月华下意识和秋月对视一眼:“我先去了!”
秋月抿唇点点头,眼里有些暗淡,那她岂不是只有一个人了,也没有人陪她说话了。
秦月华刚上了云嬷嬷的马车,便见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撇过脸去看向窗外。
马车缓缓动起来。
秦月华坐下,下意识撩起窗帘看去。
怎么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你到是多事的很!”云嬷嬷说着牢骚话,手里的帕子在面前煽了煽,似在赶走心气儿上的不耐烦。
“让云嬷嬷见笑了!”秦月华也不反驳。
眼看着马车错开了郡王府的大门,她才低垂眼帘放下窗帘。
“我就是不明白,你看不上毫无实权的七王也就罢了,敬郡王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倒好……哼!”
云嬷嬷发现这几天发生的事简直匪夷所思,不说福晋的死胎事件险些把她的老命都连累了。
就单说这一样,她也是想不明白月华这丫头是如何做到这么淡定的。
秦月华规规矩矩的坐直了身子:“云嬷嬷就不要笑话月华了,您老也知道,月华如今有身孕,我想月华更没有高攀的资格。”
此话一出,云嬷嬷转眸看向秦月华。
好似再说:算你识相。
可一提到秦月华瞒着怀孕这一事,云嬷嬷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铺垫好这条路吗?将来你若在丽妃身边混出头了,可不要忘了是谁培养的你。”
秦月华不动声色,好像她的心还留在郡王府一般。
冷清明月般平静的脸上毫无波澜:“云嬷嬷的大恩月华一定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