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好!”刘老茂把手里的油纸伞欠起一些打招呼。
“咦,这不是刘老茂吗?您老不是……不是云游去了吗?”
刘老茂嘴角扯了好几下,苦笑道:“是啊,刚回来!”
刘老茂把油纸伞压得低低的,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遮的严严实实。
看看胳肢窝里的艾绒包,这死丫头让他跑那么老远去送这玩意儿。
他还怎么去李府?
不去城北还不行,如今春晖堂竟然被这丫头整的有模有样,还有王权题字没,这意味着什么?
那是皇家的肯定,前途不可估量啊。
想到这,刘老茂微微欠起伞边往南街看了一眼。
雨大了起来,街上的人流肉眼可见疏松起来。
城北外雨水汇聚成溪,将脚下的黄泥冲的浑浊不堪,左边远处那片糟乱的林子就是乱葬岗。
往右便是北山。
修了一半的石板阶梯蔓延到了山腰处,冒着雨的苦力毫不停歇。
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腰间别着软鞭双手叉腰快速走到一位坐在地上拧湿衣服的人面前,抽搐腰间软鞭便是一下。
“啪啦!”
“啊!我这就干活这就干活,大人饶命!”
看着那人连滚带爬的冲到打磨好的方形石砖面前,咬牙青筋暴起扛起来顺着阶梯往上走。
嘭!
安置在修建的接茬处。
刘老茂不由凝眉,丫头说的就是那个打人的工头吧。
“胡壮士,对,您移步跟前!”刘老茂招招手,嘴角的笑容压根就是强行扯出来的。
胡工头回头看了一眼,回头又抽了一下那人:
“好好干活。”
说着,走到跟前来胡工头上下打量刘掌柜。
“哦?刘掌柜?”
那人恍然大悟似的,拱手道:“您怎么到这来了?有何贵干?”
刘老茂不说是这雍华城开了十几年的医馆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您认识老夫?”刘老茂看了一眼他手里暂未收起的软鞭,吞了一口唾沫,
“当然!”胡工头偏偏胸脯侃侃而谈:
“我以前在徽京当差,还是您师父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救了全国百姓,我也是其中之一,那时候也见过你。”
提起此事,膀大腰圆的身子抖起了腿。
“时隔多年你能从皇宫里出来自立门户,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怎么会不知。”
这话不说还好。
刘老茂吓得一个机灵,他答应过师父出来之后自立门户,可不能外扬。
毕竟他出宫是难,也是师父买通了些关系,耍了些手段的:
“刘某医术不精,被贬庶民,若是不谋生计怕是食不果腹了!”
刘老茂谦虚的拱手,笑的像是欠了别人钱似的:
“对了,此次前来倒是真有点小事相求!”
说着,刘老茂已经把胳肢窝里的那包扎结实的“炸药包”递了出去:
“这东西是草药,没有别的,交给一位叫殊青的公子哥。”
胡姓壮汉将软鞭插入腰带内,接过来捏了捏,很柔软。
“殊青?”他怎么感觉前不久也有个姑娘找过这人?
当时那丫头傻乎乎的,见面就给钱,所以他不收白不收。
眼下,这位可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人物:
“实不相瞒,北山上动用的都是死囚犯!”
“死囚犯?”刘老茂拧紧了三角眼,还有此事?
“刘掌柜,当今圣上本着以法治国,多亏七王是青城包括雍华城等附近几处城池的藩王,是他老人家改了律法,对所有死囚犯加以劳改,表现优秀者,可减刑,甚至还有假期可回家探望。
可惜,您说的那位叫殊青的男子,不在死囚名单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