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乱葬岗。
春风呼呼而过,夹杂着春意盎然的暖风,吹在人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秦月华甚至觉得风里包裹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这片乱葬岗里有冬天冻死的乞丐,寻不到家人的孤独老人,被随意的丢在这。
到了一开春便开始了溃烂。
秦月华拎着夜灯小心翼翼的找着,还好她是学医的,倒是不怕这些死人肉体。
“小姑?”压低声音呼唤了一声。
惊起了几只秃鹰扑闪着翅膀飞上树梢。
秦月华搜寻着记忆力小姑的衣服,这兴许好找一些。
可找了一圈秦月华都没找到。
等到找第三回的时候,秦月华才看见那身形比较像,只是她是趴着的。
后背的衣服早就没有了原来的样子,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秦月华宾主呼吸将这人翻了过来。
“啊……”秦月华后退两步,她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被鞭子打成这样。
那张脸已经不能用人脸来形容了,嘴巴上的一块肉挂在下巴上,眼皮死死地被血肉糊住。
秦月华吞了一口唾沫上前探息。
没有呼吸了!
秦月华摸了摸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凉了。
秦月华咬着夜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她背起来。
黑灯瞎火的春晖堂内,随着吹火折子的声音渐渐亮了起来。
秦月华大气不敢歇,先给床上的小姑嘴里塞进去一颗回春丹。
接着便是剪开了她所有的衣服。
不,根本不用剪,全身上下没有巴掌那么大完好的布料。
全身自面部朝下,只有脚是完好的。
秦月华头一次手抖了,眼睛瞬间模糊了视线,世界上竟有如此狠毒的人。
她猛地吸了一口凉气,企图把眼泪吸回去,痛定思痛般咬牙拿出了工具。
镊子,秦月华自己制作的弯头针,开始逐个伤口缝合。
她的血似乎已经流的差不多了,整个缝合处理伤口的过程没有更多的血流出来。
秦月华一直忙到了次日中午,即便上午有人敲门,秦月华也没有理会。
全身上下整整三百五十六道伤口,封了两千三百二十九针。
李雪颜的身子像是修补过的布娃娃,换做旁人看一眼怕是要吓死了。
秦月华小心翼翼的给李雪颜盖上薄被,这些都是在艾叶里消过邪菌的。
再探她的脉搏,依旧细不可查。
“小姑,三日您若是不醒,怕是连我都无力回天了。”秦月华疲倦的坐在床边。
这几日,她也不能闲着,李雪颜吃不下,也无法用药,失血过多,针灸刺激也没有大作用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一直用草药熏蒸。
忙完这一切,已经过了午时了,秦月华用后院刘老茂的伙房随便烧了一些野菜对付了一口。
拍闷声再次传来。
秦月华放下碗筷起身开门,阳光从门外透了进来,熬了一夜的眼顿时泛花。
这一看,这么多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画廊老板,他笑呵呵的一招手,后头二人抬着挂着大红花的匾额上前一步:
“秦姑娘,匾额已经制作好了,老夫上午给您送来,您不在!”
“多谢!”秦月华说完,把大门全部打开。
“帮秦姑娘上匾额。”画廊老板一挥手,后头人挪过了梯子。
还有人负责准备点炮仗。
噼里啪啦炸在耳边的声音竟成了忙音,方言看去春晖堂门口的这一截街道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鼓掌声不绝于耳。
她好似看见了喜庆背后叫做奉承的东西。
如果没有七王的亲笔题字,他们怕是连头都不会抬一下吧。
秦月华苦笑,这就是真相,有那么一瞬间秦月华觉得整个世界好陌生,不,是所有的人和事表面的光彩背后,都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