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苑。
阿木跪在玉竹阁地板上,偷偷看了一眼端坐于高堂椅上的主子。
殊青看着手边方形锦盒,上头雕刻着镂空五抓龙纹,小巧玲珑的金锁挂在一侧。
彰显着不以言表的尊贵和精致,只是,里面散发出骇人的香味来。
“主子,那药便是蒋少奇送来的,他来过三次,最后一次带人强行搜苑,阿木也是逼不得已从后门逃去青楼。”
阿木挪了挪发酸的身子骨,最近他吓得吃住都在青楼,花了不少银子。
想到这,阿木赶紧摆手:“主子,我可没有碰任何青楼女子,真的,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
他觉得如果再不解释的话今天算是完美结束了他十七岁的风流日子。
阿木眼巴巴看着如玉雕般斜坐在椅子上的主子,目光冷清的一直看着那锦盒。
“主子,您也知道,蒋少奇可比周鹤难缠多了,他现在唯一的使命便是盯着您好好吃药,甚至能连续跟踪我三天,若不是他不近女色,他怕是昨日要闯进青楼内撕开属下的面具了。”
阿木想起这事儿,后背全是冷汗。
可说这话时心里又担心又生气。
担心的是主子四面楚歌,幸好他身在民间,也幸好他自幼佩戴紫铜面具,也让阿木在关键时刻能以假乱真。
只是,眼下主子的名声怕是传遍了皇城上下。
在这雍华城内,桃花苑主的名声算是毁的支离破碎,不过与性命相比,只要主子学他阿木那般脸皮够厚,名声显然不值一提。
殊青一直没有说话,他撩起袖管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接触那锦盒的时候,显然猛地用力。
啪嗒。
殊青打开了金锁。
“主子……”阿木瞳孔一缩,跪行向前,眼神担忧的望着诸葛宴:
“您病症刚见好转,不可以再用此药了。”谁不知道诸葛宴一日不死,他就一日是隐患,这药便不能停。
殊青依旧宛如听不见一般,捏起那颗药丸余光落在阿木脸上,他面具里的那双眸子决绝的如看着一具尸体一般。
所有的情感颜色都被他吸入并且吞噬在深渊之中。
斜勾起的嘴角噙着残忍的弧度,阿木在他瞳孔里如同尸体一般毫无生气。
阿木对这个眼神太熟悉了,他活不成了,噗通,身子软匐在地,他就知道瞒不过主子。
“你觉得无懈可击?”殊青低垂眼帘,微微抬眸眼中弑杀之色有增无减:
“引蒋少奇去渭水村,嗯?你是想本王死。”
这一次,他信那丫头一回,也赌一把。
阿木身子一抖:“不是的主子,近日阿木懒散,常去青楼,正好蒋少奇寻找主子,阿木心生一计带了面具出入青楼,引蒋少奇前去,本觉一举两得可……”
“以蒋少奇的为人,从青楼见到你的那一刻,会让你吃药。”
殊青不杀他只想赌一把是丫头的道对,还是他的对。
殊青垂暮看了一眼手边锦盒,蒋少奇生性多疑怎么可能只信一张面具?
“既然此药还在,你又是如何搪塞蒋少奇的?”
殊青变出那把紫云匕首来在手中把玩,看在阿木的眼里顿时胆寒起来。
他知道,主子平日里小事不言语,大事不多话,杀谁都只是手起刀落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