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坡酒馆里亮着灯火,专门为连夜赶来等待明日解除门禁进城的客人留的。
阿木在二楼客房的窗户里小声的说道。
身后殊青端坐于桌前,捏着茶杯的手突然顿住了,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
果然,那丫头和驴都低着头,看样子好像真的哭了。
殊青猛然心口有一根细线般的神经一抽。
方才城门发生的事情他都看见了,当时他就在城墙之上,这丫头一听说自己被砍死了。
那双眼亮的让人心疼。
还算她有良心,不枉他这些日子“当牛做马”的陪着她玩游戏。
“公子,这回就看阿木的了,您在这等着待会儿骑马从那条路绕到前方去。”
阿木交代完折身跑出客房。
殊青眯着目光靠在窗棂上看着一边擦眼泪一边走路的丫头。
很快,她突然蹲下身子。
阿木用的什么法子?她果然高兴了。
“呀,怎么会有钱捡?”秦月华捏着一枚铜板一蹦老高。
钱?殊青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着实高兴的很,可方才她还在因为自己的死哭呢不是?
“我去,这么晚出来竟然有好事,值了。”
秦月华捏着铜钱细心的在身上蹭了蹭,哈了一口气使劲搓了搓。
收进钱袋好生揣起来,眼神顿时落寞无助了,想想这些日子殊青忙里忙外才把她们娘三的新家布置好。
刚布置好,他就死了:“殊青……你说你为什么那么冲动呢?就不知道哄哄我吗?”
虽然秦月华知道逃兵的结局一定会很惨,也是无力回天的,眼下心里空落落的。
窗棂内的殊青顿时舒展开眉头,他听见丫头在念他的字号,心里总算没了掐死她的想法。
“咦?”秦月华瞳孔一缩,松开花花的缰绳快走两步,蹲下身子:
“我去,还有啊,这哪个损蛋的钱袋怕是破了个洞吧。”
捡起来擦擦收进钱袋,秦月华明显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了。
往前两步:“我靠!”秦月华直接跳了起来,小心脏嘭嘭跳个不平,这就是动心的感觉吧……
赶紧把花花脖子上的挂灯摘下来弓着腰一路寻找,眼珠子恨不得抠出来甩在铜钱上。
“三文,五文……我去!”秦月华根本顾不上收钱袋了,一会儿蹲下一会儿弓着腰,一路捡到了错开茶楼的地段。
这一路下来,秦月华数了数,三十文钱就这么白白的被他捡到了。
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让人踩着棉花似的,整个人都高兴的飘乎乎的,这种美事她睡觉都不敢这么做梦。
秦月华宾主呼吸,眨巴眨巴眼睛打起十二分精神,找地鼠一样往前又挪了两步,生怕发现的铜板会随时飞走。
路边丛林里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谁?”
秦月华顿时毛骨悚然,特别是在她全身心投入捡钱的快活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失魂。
“回去自己领五十军棍。”声音低沉,寒冷刺骨。
秦月华吓得一支棱,不会是遇到土匪了吧。
赶紧拉过花花爬上驴背:“快走快走!”
花花驴叫一声,哒哒哒哒的脚步声均匀的传来,秦月华的眼珠不舍的死死盯着路面。
没嘚嘚几步,空气静了下来,在微弱的挂灯下,秦月华没等花花停下,一下子滑下来,蹲下就捡了起来。
这不,又是一枚铜板,今天算是她投生一来最亢奋的一天了。
这是谁掉的呀,简直是财神啊,多送她一些就可以躺着当富婆了。
又一个个的捡了十几文钱,秦月华安耐不住重新数了一遍,捡钱这种美事不光刺激还有点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