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田?
这事儿是整个渭水村的喜事了。
三年一次的抓阄分田就让人等了三年,这三年内娶进门的媳妇儿和新出生的男娃都有地分的。
相比之下男娃儿能分两亩地,进门的媳妇儿能摊上一亩田。
去世的老人也是上报销户收回田地的节骨眼。
一出门,家家户户都在互相寒暄:你们家这回是发了,三年舔了三个男娃。
“可不如你家儿媳妇儿能生,一下生了两对双胞胎,还都是男娃儿。”
村长堂子里那些破烂桌椅顿时成了香饽饽。
挤了大半个村子的老少,有地方蹲就不错了,秦月华去的早,占了个破凳子。
人山人海的,殊青在进来的时候被人挤没了。
秦月华站起身来四下寻找都没找到他,也就作罢了。想着他又不是小孩,总不会丢了。
“让开让开,薛爷到了!”跟前那绰号叫骡子的小青年咋咋呼呼,好不威风。
薛钱贵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从让出的道儿里走到高椅处坐下。
大手一挥,半仰躺在椅子上,低垂眼帘把玩着手里的貔貅:
“骡子,你来说话。”
骡子展开簿子清了清嗓子:“渭水河,三年一度的抓阄分田现在开始,排好队,念谁家谁再上来,抓了就出去做记号,给后头的人腾空。”
秦月华左右前后挤满了人,又来了一波人潮涌动,快把她挤成肉饼了,屁股下的凳子硬是吱吱呀呀的呻吟起来,恐怕随时都会散架。
看样子有人在故意往里挤,引起不少人发牢骚。
倏然,秦月华身边多了个人。
柳玉蝶?
秦月华很诧异是她来,下意识的伸头往东南角那块人堆看去,秦大河不正在那等着抓他们家的田吗?
而且柳玉蝶应得的那一亩地说好了是她抓的,加一起自己要抓四个,志华两次,娘一次。
“月华啊,小娘和你商议件事儿。”
柳玉蝶的模样格外温柔。
“啥事儿?”秦月华可不吃她温柔贤惠那套。
“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俊华呢命不好摔得重,我们家底儿空了,你就不一样了,听说你夫婿有手艺会木匠,以后肯定不愁吃喝的……”柳玉蝶拐弯抹角的说着好话,金子一层一层的往秦月华脸上贴。
秦月华听出来她想说什么了,当下打断柳玉蝶的话:
“说好了不可以反悔的。”
话还没说完的就被无情的掐断了,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这是当然,不过我想说的是,你把我的地还给我,我给你租金,这便两全其美了。”
秦月华差异的看着柳玉蝶,这点子她怎么想出来的?
打什么算盘呢?就连秦月华一下子也听不出她的用意何在。
“不行,我还是觉得要田比较踏实。”可不能上她的当。
柳玉蝶发现这丫头面不改色油盐不进,压根就没有好好算算这笔账。
这样的人很难被自己引入局里,因为她明显连想都没想。
柳玉蝶脸色越发难看了,这里人多口杂的,事不成总不能再赔了礼节:
“行,月华既然不同意那小娘就不勉强。”
起身挤到秦大河身边脸色沉了下来:“瞧你干的好事,凭啥做主让她得我那一份?现在她根本不同意你能拿她怎么样!”
柳玉蝶一生气直接挤出了堂子。
一会儿的功夫,堂子里摸过阄的人离开了
“秦家!”骡子的声音传来。
“我,我……”秦大河赶紧拨开人群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