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雅来到芙蓉阁时,人还没几个,墨雅顺着建在水上的游廊而来,水面上飘着一丛丛一簇簇的芙蓉,上面还挂着几滴晨露,袅袅婷婷,惹人驻足。这时一阵叽叽咕咕的谈话声从对面游廊传来,墨雅抬头,对上一双美目,这双眼睛与墨雅的灵动不同,正如这池中的芙蓉,清丽疏离,却又惹人怜爱。让墨雅更感兴趣的是这双美目的主人她曾经见过,便是入园那日和她同时看到园门上的禁制的女子。女子的神色本有些忧心,看到墨雅时敛了去,想是已知晓南方战败的事。墨雅微微示意,女子微微还礼后便转身往芙蓉阁而去。“世女,请留步!”身后传来一声男子清越的叫声,是肖墨尘,墨雅转身待他走近,二人施礼后,墨雅问道:“肖公子长驻都邑,可曾有机缘面见大王?不知大王性情如何?有何喜好?有何禁忌?小女初到都邑,还望不吝赐教,以免小女无知,触怒天颜。”肖墨尘道:“尘与大王寥寥几面,均是蒙大王赐宴,且身份轻微,不得近前,有负世女垂询了。”正言间,梦辰宇疾步而来,被肖墨尘一把抓住,墨雅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梦辰宇答道:“禀世女,此事小臣不知如何做答,世女只需谨言慎行即可。”说完匆匆而去。墨雅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抬头对肖墨尘说道:“肖公子,一起走吧,顺便看看这一池美景。”
二人逶迤而至,一路走走停停,行至阁前宴会台时,已有大部分人到了,梦辰宇将她带至阁前第一席,看墨雅犹疑,梦辰宇没有说话,抬手指了指芙蓉阁二层,墨雅瞬时明白,坦然坐下。抬眼看见对面笑意盈盈的肖墨尘。墨雅淡淡一笑,这时,所有人的目光被阁楼上的身影吸引,梦辰宇赶忙离席,带着众人行跪拜礼。芙蓉阁二层,墨霄斜倚卧榻,随意地抬了抬手,状似无意地扫视了一周,目光落在墨雅身上,身旁的玉书瞻看到了他眼中的神色,不由暗暗心惊,那神色说不上是喜是忧,是爱是恨,漆黑的眸子如一眼幽幽的黑潭,让人忘不见底。墨雅看不到楼上人的神情,但却不由的一阵心惊,耳边传来小黑的声音:“小雅,当心啊,楼上那家伙可不简单。”墨雅在席间坐定,抬眼看去,只见墨霄朝旁边的玉书瞻低语了几声,玉书瞻清了清嗓子,说道:“大王听闻南方墨氏梅家善歌舞,不如在此舞一曲,给大家助助兴。”一声软软糯糯的娇语传来:“多谢大王赏识,梅熙然献丑了。”墨雅顺着声音望去,正是之前所见的女子,不过此时气质却与方才大相径庭,如果说之前是一株带露的芙蓉,此时却似一朵娇艳的牡丹,墨雅觉得身为女子都要被她迷惑了,看来南方梅家的“迷”异能却非一般呀。
台前丝竹悠悠,倩影翩翩,轻歌曼舞,墨雅低头暗叹,不知几多少年郎此时迷失了心境。阁上的墨霄微微眯起了眼眸,向玉书瞻点了点头,等到歌舞结束,玉书瞻示意身边女仆托了一个托盘下去,原来是赐酒。台上众人见大王赐酒,便举杯同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仍然是玉书瞻代言,无非是欢迎大家入园,希望大家在院内住的安心云云。之后墨霄便离席回去了,走之前又状似不经意地瞄了墨雅一眼。墨霄离开后,有女仆来到梅熙然的席前,说了些什么,梅熙然便带了仆从随她去了。席上传来丝丝细语,墨雅仿佛听见:“看中、枝头”之类,不由得有点浅浅的担忧,因为只有她看出梅熙然是刻意而为,在献舞时用上了“迷”异能,不知她意欲何为。
众人三三两两离去,肖墨尘来邀墨雅同行,墨雅看了看他,总觉得他和墨霄有点像,除了没有那丝慵懒和捭阖一切的“王霸”之气,忍不住问出了声:“肖公子,为何总觉得你和大王有点相似呢?”肖墨尘浅浅一笑,这一笑竟又带上了一丝魅惑之力,在墨雅耳边轻语道:“那是当然啊,世女难道不知道大王的生母乃是来自我们东方肖氏?”墨雅暗暗凝神,点头道:“原来是表兄弟,难怪我总觉得有点像。可你为何说和他不熟呢?”肖墨尘淡淡道:“当然不熟,他养在深宫内院,而我四处飘荡,见面也只是几次宫内饮宴。”二人一路天南海北聊着,墨雅说起这么大个池子为什么不养点鱼吃,肖墨尘附和道:“确实浪费,我那边没水,不如世女在你后院池塘内养一些,到时候我去弄来吃?”墨雅想起消失的溪流,问道:“为何兰谷没有溪流呢?”肖墨尘道:“确实奇怪,连我院子的用水都要从其他院子转运过来。”墨雅仍然不明白,状似随意地问:“那你怎么找了这么个院子,没水多不方便呀?““唉,我就是相中了这满谷的兰芝芬芳,谁知尽然没水,等我想换的时候,都住满了。”肖墨尘状似委屈地说。怕肖墨尘起疑,墨雅没再追问,又随意聊了点园中景致,就告辞分道而去。
墨雅回到幽篁里,更衣进入内室后,紫云进来放下一个卷筒,墨雅看到,双眸瞬间闪亮,原来是周陆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