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陆马不停蹄赶到城枢,城枢位于墨曦山脚下的一片宽广的平原上,四周建起了五丈高的城墙,城墙外是两丈宽的护城河,河上架着吊桥,此时正人来人往,显出一片繁华。周陆驱马进城,直奔城中的墨宅而去。墨宅是个三进的院落,本是墨智的住所,因墨武代理事务,所以他和阿新也暂住在这里。墨氏子孙在成年后都会离开祖宅,自行开辟府邸居住,因墨武十年前直接去了都邑,现在并没有自己的私宅,在墨宅的旁边就是西方墨氏的权力机构议事堂所在,周陆到议事堂门前下马,小步跑了进去,门口守卫的兵士都隶属他的麾下,所以都抱拳施礼,周陆只说了句:“罢了。”来到堂上,西方墨氏的几位氏族家主均已在此,其中也有周陆的父亲周康,周陆先向墨武行了礼才来到父亲和几位家主面前一一行礼,之后就站在墨武身侧。
墨武示意众人坐下,开口道:“诸位,今日请各位前来,是因为都邑传来消息,父亲已到都邑,见了大王,却被大王无故软禁在都邑角门外,据说其他几方墨氏的家主也是相同遭遇,南方墨氏的家主因当面顶撞大王,竟被当时处决了,如今南方墨氏已经起兵造反,罗家的家主罗温已带兵前去镇压。父亲如今命悬一线,大陆又刀兵将起,请各位来议一议,我西方墨氏该当如何?”墨武的话让在场的家主们惊异不已,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周康率先言道:“如今南方已起刀兵,我西方恐难独善其身,只怕是将家主们召入都邑便是要各方掣肘,当务之急是有人即刻到家主身边,保护家主周全,我西方当然也要做好应战的准备。”其他几位家主也称周家主所言甚是,只是派谁前去成了问题。“大公子,不如让陆儿跑一趟吧?他是家主的亲兵部首领,该当承担护卫家主之责。”周康起身,向墨武进言。“周家主的拳拳忠心,墨武代家父心领了,只是周陆是家父的亲兵首领之事都邑早已知晓,他若要去只怕见不到家父之面,反而让都邑有了藉口,况且战事将起,他的鹿苑更是任重责大,还是考虑其他人选吧。”
这时,林氏家主林穆起身向墨武施礼道:“大公子,莫若让小儿林隐前去,他的异能“隐”术已臻小成之境,此时正好潜入都邑,接应家主,通传消息,万一有变,有他的异能亦可全身而退。”林隐是西方墨氏最神秘的人,他因修习“隐”术,如今除了他的父母和亲近之人外,其他人都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都邑对他的消息也只有一个名字,他要愿意,可以是市井中的任何人。墨武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就让林隐前往,此行唯有一个目的,保父亲周全,事情紧急,还望令郎即刻动身,其他几位家主也请做好安排,局势瞬息万变,不可懈怠。”众家主起身称诺后先后离开。
周陆向墨武汇报了墨雅的情况,提起女儿,墨武眼中多了一抹柔和,问周陆道:“小雅可曾抱怨?”周陆回禀道:“世女虽年岁不大,但贵人大气,镇定沉着,不曾有过抱怨,在鹿苑一切安好。”墨武颔首道:“委屈了她们母女这么多年,如今小聚又匆匆分离,父亲如此安排必有他的深意,只是我也亏欠小雅太多了,周陆,小雅就拜托你了。”说着墨武向周陆施了一礼,周陆连忙起身阻止道:“大公子,不可,照顾世女本就是周陆的职责所在,家主信中曾有言要周陆寸步不离,务必护佑世女至十五岁,所以周陆此行便是向大公子举荐新的亲兵首领,从此后周陆的职责只有一个,守护世女及鹿苑的机密。”墨武听他所言,已知墨雅不仅仅是个普通的世女,既然父亲已有安排,他便也放心了,对周陆说:“我听阿新说小雅与你颇为亲近,你可知她有意念石之事?”话语中尽然有一丝妒忌,周陆清俊的脸上泛起一丝红霞道:“世女与属下颇为投缘,她曾向属下询问修炼异能之事,属下已将基本法门告知世女,想是已开始修炼了。”墨武看着周陆的神情,不免多了一丝岳丈看女婿的挑剔,说:“哦,那你可知她的异能是什么?”“属下不知。”周陆自己也很奇怪,尽然不知道墨雅的异能是什么。“不知?”墨武想起了墨雅那个又黑又大的石头,不禁点点头说道:“不知也正常。”突然墨武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对周陆说:“快,你赶紧回鹿苑,我与小雅回归途中曾与玉书瞻碰过面,小雅的事情只怕都邑已经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守护好她。”周陆听了,心里也是一惊,顾不上回家去看望一眼父母,便又策马急急赶回鹿苑去了。
鹿苑里,墨雅正在演练场练习周陆的各种创造,由于有小黑的帮助,她对周陆的发明都轻而易举地了解了,只是她的力量还达不到,只能练习一些轻巧的兵器,这是她手里拿的正是一把小巧的铜剑,剑身很轻,但是剑锋很利,小雅按照小黑的指示一招一式地练了起来,尽然也舞得虎虎生风。
都邑,玉书瞻疾步走进墨霄的宫殿,行礼后向墨霄禀报:“大王,隐部进入都邑了。”墨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鼻子里哼出一声:“哦,来的是谁?”尽管眼前的男子语调轻松,玉书瞻却不敢造次,忙回禀道:“只是发现了隐部的踪迹,并不知来人是谁。”墨霄这时抬眼瞥了他一眼,玉书瞻的冷汗直往下淌,妖媚的声音有一次响起:“你都不知道是谁,只怕是林隐来了,去告诉梦家,可别把老墨智弄丢了,对了,墨家世女的行踪可掌握了?”玉书瞻强行抑制住打颤的身躯,说道:“是,属下下去后立即去通知梦家。墨家世女的行踪已探明,人在鹿苑,大王,需要我们的人行动吗?”墨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玉书瞻,懒懒地说:“不必,还小呢,先别暴露我们的人,鹿苑的秘密也要加紧探探,你先去吧。”玉书瞻施礼后急急退去,心里暗自庆幸,辛亏这次没有问到天命石的消息,他也很奇怪,为何天命石竟像消失了一般,“窥”不得一丝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