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路程，杨晨走了一个多月，他故意放慢行程，就是为多一点时间为自己的突然回家编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实在是太难了，未央学院有固定的节假，就连梦都城里小商小贩都知道，节假未至自己就回来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啊。说请假吧？家里一切安好，自己呢看起来又不像有病；说表现突出提前结业吧，自己就是一个杂役，表现在怎么突出也不过是桌子摆的整齐、地扫得干净之类的小事。要是照实说是，遭人陷害，被赶出学院，还有可能给家里带来灭顶之灾的话，不用等矮人佣兵团的来，自己就先被父亲给打死了。
思来想去，杨晨觉得就以自己杂役的身份做文章，这件事才有可能妥善的解决，就说自己区区一名杂役，导师不教、同学看不起，而且又因为自己的元力，就算自己在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混成学徒，做再多都是徒劳，与其这样还不如回家帮家里分担一点生意上的繁杂琐事。
即便是想好了见到父亲的说辞，杨晨心里依旧惴惴不安，元力不经意地流逝着，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是废人一个。没有了元力，不能使用武功，杨晨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就像一下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一样无所适从。细细想来，自己即将成为废人的事实，恐怕比被赶出未央学院更让父亲和老哥失望吧。
抬眼望去，前路坎坷，心下悲凉，不禁思量：路还有多长······
一切都好像自己离开时的样子，好像自己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到杨晨闭着眼，只听声音就能找到自己的家，熟悉到人们只看杨晨的背影，就能细细列出杨晨在哪条街上、哪个小巷和谁打过多少次架，以及掀过谁家的摊子，砸过谁家的铺子等等恶人恶事。
曾经的无恶不作的小霸王，成为了未央学院的一员，虽然只是杂役，但也算是梦都城中的杰出青年了，此刻看着他大家都一致认为，浪子回头就应该如此这般，年少有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然而没有人能从未央学院这层光辉的外表下，感觉到杨晨的无可奈何，历经艰险、含血吞泪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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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挤进未央高手之列，仅仅是中了悬崖下几道风刃，就被打回原形；战天斗地、为不公而战最后却落得狼狈远走。曾经以为人定胜天，不是五行元力又如何，没有人指导又如何，没有强悍的武技又如何，自己还不是击败了未央第一高手，现在杨晨才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努力就可以改变的，在与命运相抗的这场战役中，自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抱有多大希望，承受的失望也就多重，也许老爹当初不让我学武是对的，也许一开始就不该学武·····
不远处的茶肆里，一个挺拔英武的中年汉子，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即便是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发出的沉重叹息声，从他的考究的衣着和举手投足的不凡气度来看，这叹息不是因为付不起酒钱，单单就腰间的玉佩就足以买下整个茶肆，从他的鬓间的华发来看，更不可能是为了得不到某个女人的青睐而发愁，他早就过了这个年纪了。一旁的酒客都有些疑惑，单就外表来看，这是一个坐拥权势的成功中年，无论是名声还是女人，对于他来说都是浮云一样的东西，这样一个身处高位的人有什么好发愁的？难不成是因为找不到对手，所以才发愁。
中年汉子暗淡的双眼迟钝地扫过街上的行人，这里和别处一样，到处都是吆喝，到处都是车水马龙，都是如织行人，路过的人，似乎每一个都比自己幸运，就连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为了一些琐碎的小事忙碌罢了，他觉得自己活得挺失败的，奋斗了大半辈子，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头目，手下的人尊敬他，称自己一声老大，其实他自己清楚，什么老大，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本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就能守护住身边人，可为什么强大过后，身边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都走了，全部都走了，只留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和一段不知道尽头的凄凉晚年。
悲伤的眼睛总是善于发现悲伤的人，那个缓步而来的少年看起来如此悲伤，走在街上的他就像要步入坟墓，原本热闹的街道也因为有了这个少年变得有些阴郁和安静了。
中年汉子拈起一粒花生米，仅仅只是随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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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花生米就像是激射而出的暗器一般飞了出去，射向浑然不觉的少年。
杨晨正在思考一些自己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突然感觉危险逼近，而且来的很快！来不及多想，杨晨本能一闪，一颗黑色的东西贴着他的肩膀飞了出去，嘭的一身打在旁边的酒楼的门柱上。
“花生米！”杨晨暗自咋舌。
“好身手！年轻人何不过来同饮一杯？”中年汉子说话间，欣赏地打量着杨晨，这个小家伙这么小的年纪，竟有如此迅捷的反应，尤其是那眼睛，越看越觉得像那个不幸的爱子。
“你怎么知道我能躲开？还是说本就想要暗算于我？”
“误会，没有什么暗算，只不过是一个悲伤的人试图靠近另一个悲伤的人的一种不恰当的手段。”
“悲伤大叔，我不悲伤，你看走眼了。”
“我的悲伤可以摧毁这座城市。”
“我替这座接纳你的城市感到悲伤。”
“小家伙，你知道玄异路怎么走吗？”
杨晨随手一指“一直往前就是了。”
“多谢！有兴趣喝一杯吗？”
“不了，这只会让我被揍得更厉害。”
“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一定舍不得揍他。”
杨晨惊异看了中年一眼，点点头缓步离开。
走出很远，慢一拍的杨晨才想起不对劲，中年汉子问的玄异路不正是自家所在吗，杨晨只说了被揍，为什么悲伤大叔能一下猜中自己是被父亲揍，而不是母亲，或者其他人呢？
但愿只是巧合吧，尽管杨晨这样安慰自己，心里还是像压了一块大石板一样沉甸甸的。
(52赫兹鲸鱼的故事，触动不小，觉得自己就是那条鲸鱼，在文字的海洋里，努力的寻找着一些温暖，或许没有人能懂我的低吟，但是我还是会一直游下去。2018.6.21)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