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陈娇娇醒在长欢殿,她茫然的坐起,在床边翘着脚发呆。
怎么也想不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小月说她自己走回来的,看她太累了她就没打扰。
或许吧,陈娇娇收了心思,下床洗漱。
再见到完颜和于的时候,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表达歉意,昨晚说好一起烤鸟吃的。
“没事,我一个人吃了四只,好好过了把嘴瘾。”
完颜和于随意的摆摆手,陪着她走了一段。
昨晚她一直没来,婢女说她被陛下找去了,他其实还担心过。
现在看她一脸没心没肺高高兴兴的样子,他背着手笑了下,手中夹着一只狗尾巴草,来回摇晃。
“我今日去给你物色个弓。”
“嗯,谢谢王子。”
“温宁公主何须客气。”
两人假模假样,又是鞠躬又是客气微笑。
一边刚走过来的何舒明看的忍不住笑出声。
见到来人完颜和于笑了两声,摆手,“走了,交给你了舒明。”
今日是要去永明宫的,陈娇娇不敢耽搁,和何舒明一道往那走。
“什么时候和他那么熟了?”
“昨日何将军把我推给他的时候。”
知道她在开玩笑,何舒明笑笑,“昨日练得怎么样?”
他出去办事了,一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娇娇简洁的说了遍。
“只可惜没能吃到好吃的,他射箭好厉害啊,你也能射中天上的飞鸟吗?”
陈娇娇心情愉快的指着天上刚刚飞过的肥鸟。
听完后,何舒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进去后别在陛下面前乱说。”
乱说?她乱说什么了?
陈娇娇不解,可已经到门口了,也没办法问。
走进去,容涵又是一早就在,她抿了抿唇站去了一边。
只不过今日殿里安静了许多,容涵坐在一边像是在绣什么,一句话没有,只是时不时温柔的笑笑。
陈娇娇站着站着就犯困,特别是下午时分,听着何舒明和他谈事,更是脑袋晕。
“娇娇。”
门开了一条缝,钻进来一个脑袋,陈娇娇不解的看过去。
完颜和于小声的叫她,冲着她勾手唤她过去。
她眨巴了下眼,刚要走过去,就听到何舒明很大的咳嗽声。
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的谈话结束了,一人捂唇假装咳嗽,一人面无表情的执笔。
一下子场面僵住了,陈娇娇不知道该不该去,门外人又在等待。
容涵将几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微笑开口,“既然王子找娇娇,那娇娇就快去快回。”
还没来得及动呢,又是一声咳嗽。
陈娇娇无语的看了眼何舒明,到底要怎么样,说话就是了,老咳嗽什么。
“舒明染了风寒?”
见状,完颜和于直接推门进来了,双手背在身后,笑着对上何舒明探寻的视线。
“陛下。”
他老实行了礼后,冲着陈娇娇挑眉,“你猜我给你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弓都露出来了,陈娇娇不客气的伸手。
他从背后拿出,还真是把金粉色的弓。
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粉色的光辉,但在暗处又像是普通的弓。
他来回转动,闪耀的人眼花,陈娇娇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好漂亮,也好精致小巧,瞧着独一无二。
“你试试?我可跟你说,逛的我脚都疼,你可最好能拿的动。”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这点还是拿的动的。”
陈娇娇迫不及待的接过,比他们的弓轻太多了,在手中有分量也不那么难以控制。
眼前人笑颜如画,明晃晃的喜悦打消了他找了大半日的疲乏,完颜和于也忍不住笑起来。
她这样子,叫人想用尽天下财宝换她永远含笑。
何舒明忍不住皱眉,再一次咳嗽。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意为之。
上面人没有从桌上的奏折上移开半分视线,容涵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抿唇微微一笑,“完颜王子对娇娇可真好,咱们怎么也没有一份。”
“熹贵妃若是喜欢,陛下自然会为贵妃寻得。”
此话,将四人两两分开,在场的除去拿着弓傻乐的陈娇娇,都听懂了。
完颜和于收回视线的时候,飞快的撇了祁宴一眼。这般冷静,他不免觉得传闻有些夸大了。
“好了娇娇,明日要是有空带你试试。”
“明日臣休沐,不劳烦王子。”
陈娇娇咂巴下嘴,暂时放下手中的弓。在两人间来回看了看,没明白何舒明怎么突然就像是生气了。
“那感情好,明日我来找你玩,顺带监督你们练习。”
完颜和于说着挥挥手,行礼后离开。
他走了,一下子寂静无声,陈娇娇小步退回到原位,垂头一心一意的摸索着手中的弓。
等到晚上离开,她太迫不及待的想给小月展示了,提起裙摆小步跑了出去。
“你看你看,可惜没有日光了,我跟你说下午的时候可美了。你仔细看看。”
小月也从未见过这种弓,像是琉璃打造的,叫人目瞪口呆的美。
见她吃惊,陈娇娇摇头摆尾的像是得意的小猫。她最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快乐了,当即允许小月抱着玩一会儿。
两人草草用了点晚膳,抱着那弓细细打量,陈娇娇还主动拉开瞄准了下对面的花瓶。
没有箭,所以没东西射出去,她刚有些遗憾的放下,突然传来花瓶爆裂的声音。
*
“陛下!”
祁宴抬头,看着来人,也猜到刚刚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丢东西了?”
“没,来人冲着金印去,但没有得手,现在正在全力抓捕。”
何舒明皱眉询问,“陛下,您说会不会是他。他不可能到现在还不来,二王子和公主在这这么多日,我们没有刻意隐藏他们的踪迹。就算不为别的,他也得将他们抓回去。”
祁宴嗯了声,淡漠的神色难以辨认,。
那个他,完颜和成,曾经的老师兄长。
曾经北域唯一的继承者,唯一的王,马背上不灭的神话。
“您说他此举到底想做什么?”
何舒明实在想不通,就派了一个死士前来。
要说是试探的话,连行踪都没有隐藏,直直奔着金印去。却连具体的位置都没有提前调查,除了送命再无其他用处。
此人身手尚可,像是训练多年了。但是在密闭的宫中早晚会被抓住,损失这样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意图。
“抓活的,问出来。”
“是。”
感觉到他的疲乏,何舒明不再多话,刚准备下去,外头来人禀报。
“陛下,何将军,那人抓到了,可...........”
祁宴微蹙了下眉,平静的面上掠过一抹戾气,听清了长欢殿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