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叩见陛下。”一大群人在立政殿外跪倒。
文帝摆摆手:“都平身吧。”
文帝在正中坐下,向老王爷道:“王弟,南征之事如何了?”文帝没问老王爷来立政殿做什么,直接问南征之事,就是暗地里提醒老王爷:你放着正事不做,给个干儿子提什么亲?
老王爷就当没听出来,回答道:“启禀陛下,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弟立即可领兵出战。”
南征可不仅仅是一句话,而是一个系统大问题,一声令下大军出动,粮草军饷补给呢?这些都要有户部、兵部来解决,可以说文帝暗地里的训斥让老王爷不动声色的给推回去。
文帝继续道:“先锋官可曾选好?”
老王爷道:“奉车都尉文武双全,可谓先锋官,上一次南征就是他为先锋官,打的爨翫麾下将领溃不成军,他为先锋臣弟很放心。”
这一下可让独孤皇后抓住把柄,“虎臣,南疆一战迫在眉睫,奉车都尉不好好操练人马熟悉军情,反倒急着结亲,你应该好好教导他一番,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国事为重,儿女私情暂且放一边。”
老王爷道:“苏尘已经十六岁,古人云:成家
立业,所谓先成家后立业,世人皆如此,这是规矩,苏尘先在北疆杀死杀伤突、厥人无数,又随老夫南疆一战,历来身先士卒,这等猛将,老夫既然收他为义子,自该多替他考虑一下婚姻大事。”
独孤皇后道:“十六岁吗?太小了,再过几年吧。”
老王爷道:“皇嫂以为:苏尘应该多大才能接亲?”
男子十六岁成年,有十六成丁之说,苏尘马上就要十七岁,也就是说完全可以结婚。
老王爷这句话就把独孤皇后给问住,还是那句话,换作别的王公大臣,独孤皇后一句话就会让对方不敢说话,但是,现在的对方可是靠山王,什么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就算吵架也这样,对方跟你的身份差不多,很多手段就用不上。
词穷的孤独皇后有些急眼,看到文帝似乎没有劝架的意思,独孤皇后就更生气。
“才十六岁就急着成亲,想着温柔乡,成何体统?难道说我大隋的将军们,都不思为国出力为国征战,都急着娶妻纳妾去享受吗?真若如此,本宫看来,苏尘这个奉车都尉实在不合格,应该削职为民。”
老王爷反而笑了,笑得独孤皇后都有些不适应。
“虎臣因何发笑?难道说本宫之言很可笑吗?”
老王爷道:“臣弟不敢,臣弟只是不明白,依照皇嫂之言,是否大隋男子都应该放弃成亲,都先去报效国家?”
独孤皇后气得柳眉一挑,但是这句话独孤皇后真不敢说,世家子弟子十五六岁就会结婚生子,就算是民间也不会超过二十岁,自己真要这般说,就等于将满朝文武都得罪了。
看到独孤皇后瞪眼,老王爷不慌不忙的道:“既然大家都能先成家后立业,苏尘为何不可?”
独孤皇后好不容易咽下这口气,缓缓道:“奉车都尉娶别人家的女儿,本宫做不得主,但是,想娶南阳却不行。”
“请皇嫂示下。”
“奉车都尉寒门出身,与南阳门不当户不对,南阳绝对不可下嫁奉车都尉为妻。”
老王爷双眉一挑:“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苏尘虽然年轻,但是熟读兵书,战场杀敌所向披靡,就算宇文成都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少年英雄正是南阳的良配,如此才貌双全的少年南阳不嫁,难道说要去嫁给那些华而不实纨绔子弟吗?臣弟奉陛下口谕,监管南阳婚事,那些纨绔子弟想娶南阳,老夫绝
对不答应。”
独孤皇后冷笑一声,“比宇文成都还厉害?好吧,只要他能击败宇文成都,也算是个人物,本宫就不在管此事,否则他有多远就滚多远,本宫不想再看到他。”
老王爷道:“好,既然皇嫂开了口,就让苏尘与宇文成都一战。”
文帝一听话头不对,这可不行。
文帝急忙道:“南征即将开始,苏尘为先锋官,万一有个损伤,南征怎么办?这样吧,这件事先放一放,以后再说。”
文帝开口,这就是圣旨,老王爷和独孤皇后道:“遵旨。”
老王爷道:“启禀陛下,适才在晋王府,臣弟与晋王已经有了口头之约,晋王也同意苏尘和南阳的婚事,既然陛下开了金口,臣弟遵旨就是,婚礼可不进行,但是,臣弟想先举行文定之礼,给两个孩子定下婚事,待南疆征战结束,再行举办婚礼,请陛下恩准。”
独孤皇后闻言,气得差点跳起来,举行文定之礼!聘礼一下,就等于南阳公主雪额上贴上大大的苏字,其他人就得远远躲开,自己阻拦半天为什么?可恨晋王,刚才见了本宫竟然不明说。
独孤皇后咬牙道:“相定亲也可以,让苏尘
先击败宇文成都,南阳为陛下亲孙女,没有曹子建七步成诗的水准,也要有天下无敌的武功,打不过宇文成都,就想娶走天之娇女本宫的孙女南阳,痴心妄想!”
文帝看看独孤皇后,看看老王爷,心说:还要打一仗,那么朕来立政殿做什么?只是文帝感觉自己拦不住。
清官难断家务事,文帝这个皇帝也为难了,按说一个小小奉车都尉的婚事,根本难不住皇帝,只要文帝开口,就是金口玉言,心里就算有千万个不愿,也得遵旨,否则就是抗旨,那就要满门抄斩。
现在是奉车都尉有个好干爹,干爹却又是文帝唯一的弟弟,文帝想教训老王爷都不愿意开口。
更重要的是:文帝对老王爷因为杨冰卿事件心里有愧,所以,文帝更不愿开口阻拦。
另一边是自己的发妻皇后,她的脾气文帝更了解。
这两人顶牛,文帝只剩下皱眉,堂堂一国之主,现在成了摆设。
文帝说:朕是来劝架,不是看打架。罢罢罢!朕就给你们来个釜底抽薪!让苏尘自己绝了这个念头,王弟也就没办法再把南阳嫁给苏尘。
想罢,文帝道:“来人,宣奉车都尉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