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苏尘所需要的情报就摆在案头。
“弄栋城距离味县不足五十里,由爨翫手下八大金刚之一的拓跋旋带领三万人马驻守,拓跋旋手使一柄一百五十斤重的开山斧,有万夫不当之勇,斩杀我隋将众多,气焰不可一世,对于这种人直接挑战比直接攻城更合适,所以,本将决定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发,兵发弄栋城。”
苏尘将手下十个偏将加上罗方全部召集起来,不是传统的升帐议事,而是围在作战沙盘前。
“是。”十名偏将摩拳擦掌的喝道。
“大哥。”
罗方心说:还有我的事?
薛亮被打的血肉模糊,军事会议自然来不了,罗方就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忽然苏尘召唤急忙应了一声:“末将在。”
苏尘道:“大哥你来看。”苏尘手中的指挥棒一点弄栋城后面,“这里就是大小勃弄城,爨翫的儿子爨宏达领兵八万驻扎,我军攻打弄栋城,爨宏达一定会前来相助,而他们必须渡过泡江,斥候探测到,泡江之上有三座浮桥,这是叛军的必经之路,我给大哥七千兵马阻击来援的叛军,在我军没有拿下弄栋城之前,绝对不可放叛军过江。”
以七千对搏八万,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只要守住三座浮桥,就能有效遏制叛军的进攻,浮桥的宽度有多少?所以别看叛军人多,实际上并不能完全占据上风。
罗方道
:“十三弟,能否向韦总管借兵?或者联合出兵?”
苏尘道:“只看现在南宁州的态势,恐怕韦总管的战斗意志并不强烈,而且韦总管的职位远在你我之上,真若联手出兵究竟谁指挥谁?我等兄弟指挥韦总管,被御史参奏一本,你我吃不了兜着走,由韦总管的只指挥,大哥认为韦总管会答应出兵吗?”
罗方沉吟道:“我们只有一万人马,叛军却有十一万之多,十三弟可否再多考虑一下?”
苏尘道:“大哥,南宁州现在这个形势,干爹来到之后发现你我却毫无建树,大哥追随干爹时间更久,认为干爹会怎样反应?”
罗方不由得陷入沉思。
苏尘道:“大哥若是担心出兵不利,此次就留守大营吧。”
罗方苦笑:“十三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啊,一万对十一万。”一边说一边摇头,显然是不看好这次出兵。
苏尘点头:“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就这样吧,大哥就留守大营,此战无论胜负后果都由小弟一人承担。”
罗方急忙道:“十三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十三弟谨慎对待这次出兵,最好还是等王爷到来之后再行出兵。”
“不必!”苏尘平静的说,“我即为前部正印先锋官,即来到南宁州,就不能眼看着叛逆作威作福。董千里!”
“末将在!”董千里上前一步行礼,他和上官云是苏尘的
亲兵统领,一直站在苏尘身后。
“你带领七千兵马负责阻击渡河之敌,多多准备弓箭,准备火油,叛军若势大就放火烧毁其中的两座浮桥,只留其一足以。”
“末将遵命。”
“上官云听令。”
“末将在。”
上官云在一边早就听得着急了,这时一听总算轮到自己了,忙上前听令。
“你明早带领五百精兵埋伏在弄栋城们两侧,待本将击败拓跋旋,叛军败退之时,你迅速抢占城门,不得有误。”
“末将遵令。”
“众将官!”
“在!”
“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发,兵发弄栋城。”
“遵命!”
罗方在一边就满不是滋味,感觉自己被冷落了,被遗忘了,自己身为副先锋就不能提出异议吗?一万兵马向十一万兵马发动进攻,这不是找死吗?你厉害是吧?看你失败还有脸在兖州待下去吗?老子打过的仗比你走得过的桥还多,你真以为功夫厉害就能左右战局?你真以为王爷将金蛟鞭给你,你就真是王爷继承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本将军追随王爷十来年,王爷真选继承人,我才是第一继承人。
罗方心里憋着一口气,赌气不说话。
第二天,四更造饭五更出兵,苏尘率领两千隋军直奔弄东城杀来。
“什么?两千隋军就想进攻某得弄东城?隋军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叛军守将拓跋旋得报,差点将吃在嘴里的牛肉喷出来。
探马蓝旗道:“启禀将军确实如此,将军若不信就请亲自到城头一观。”
啪的一声,拓跋旋将你牛肉大饼摔桌子上,“奶奶滴,老子这就去一观,隋军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派两千兵马来攻城!”
拓跋旋来到府门外飞身上马,带着亲兵卫队就往城头来。
登城这一看啊,却差点把拓跋旋鼻子给气歪了,这就是隋军派来的降领?不是哪位将领的男宠?
苏尘正在城下讨敌骂阵,忽见城头上拿了一群人,当中一人身高体阔膀大腰圆,心知他就是拓跋旋,于是将虎头湛金枪向他一点:“呔!无名鼠辈拓跋旋,可敢出城与你家将军一战?”
拓跋旋气的哇哇暴叫,手指苏尘大吼:“小白脸,老子一定把你捉回来当兔子骑。”
大吼一声:“点炮出城。”
弄东城内三声炮响,城门大开吊桥垂落,拓跋旋一马当先就杀出城来,来到两军阵前带着坐骑大吼一声:“小白脸速速前来送死啊!哇呀呀!”
苏尘仔细大量这员将,真把苏尘吓了一哆嗦。怎么回事儿?苏尘这胆儿不小?苏尘胆子小就没有胆子更大的了,十岁出头就远离老父去北疆参军,什么样的阵战没见过,什么样的武将没会过。今天这个拓跋旋愣把苏尘唬住。
为什么呢?这人长得太寒碜了。在寒碜堆儿里头
再也找不着他这么寒碜的了。
就看拓跋旋跳下马往那儿一站身高过丈,脑袋长得跟那头号头大冬瓜一样。那张脸两个色儿,上半拉煞黄煞黄下半拉煞白煞白的。花儿角的眉,那眉毛一个穴儿一个圈儿一个圈儿一个穴儿的是斜插入鬓。那俩眼珠子在眼眶子外边儿努努着,黑眼珠黄焦焦白眼珠青虚虚的那叫金睛迭豹。在瞧那鼻子,没鼻梁子,光一鼻子头儿似平地起了个小山包儿啊。
这张嘴称得起是火盆大口,锯齿獠牙呲于唇外,两耳往前扇风跟小蒲扇似的,压耳毫毛象排笔相仿扎里扎煞的。那头发在阳光下这么一照是红色儿的。头戴赤金盔,身穿黄金甲,内衬绿征袍,大红中衣,脚下五彩虎头战靴。
胯下骑的卷毛青鬃兽,这马奇怪,从这马的鬃毛,一直到马尾巴,那毛全都卷卷着,不知道什么原因。手里头提着硕大的八卦金纂开山钺,说话跟打雷一样。
苏尘震惊之后反而欢喜起来,心说:就拿你祭旗。
自从投入靠山王门下,老王爷将苏尘抬得很高,苏尘只是个外来户,无论是前面十二家太保,还是老王爷麾下众将都已经追随老王爷多年,越是这样苏尘就越需要一场胜仗来证明自己,时间拖得越久对苏尘来讲越不利。
现在拓跋旋的出现正合苏尘的心意,想罢,苏尘催马提枪直奔拓跋旋,这就是:空有伏虎力,时运未到来,王爷巧搭台,少年祭神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