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轩听着唐挽歌带着迷茫的质问，指尖猛地缩紧，沉默了半晌，才哑声缓缓说道，“对不起，让你痛苦了。”
“但我告诉你这些，本意并不是希望你这样自责为难，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对你，从来都是认真的。”
“挽歌。”
季轩顿了下，然后轻声笑起来，柔声安慰她说，“你别哭了，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嘟”的一声。
电话里传来了挂断的忙音，唐挽歌直接按掉通话，整个人都有点失神。
杨书珍在旁边有些担心的看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唐挽歌这样子的情绪激动。
她明明在网上被全网骂的时候，都是淡然处之的，现在却因为季轩公开承认自己被她拒绝的事而如此激动。
杨书珍无奈叹了口气，这算是命运弄人吗？应该也不算，感情的事，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挽歌，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杨书珍轻轻扶了下眼镜，上前轻声安慰她说，“你如果……觉得迷茫的话，不如去找韩衍谈谈。”
“他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不靠谱了些，却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如果你无法做出决定的话……不如去问问他的意见？”
“我相信，他一定会给你一个，最满意的答复。”
杨书珍有些心疼的看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安慰了她几句，看着唐挽歌有些失神的模样，最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放下手离开。
不过最后临走时，她仍是不放心的强调说，“挽歌，如果觉得迷茫的话，就去找韩衍吧。”
那小子，作为公司的老板来说，其实杨书珍多少是有点不太喜欢的，毕竟他看起来太过年轻单纯，总给人种不靠谱的感觉。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论起谁最了解唐挽歌来，绝对非他莫属。
“……嗯。”
唐挽歌下意识做出了回应，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她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觉得自己还是太过激动了。
冷静下来后，其实唐挽歌是有点尴尬的。
杨书珍此时已经走了，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唐挽歌十分懊恼的抓了把头发，然后慢慢抱住自己蹲下身来，红着脸喃喃道，“完蛋了，这下是真的没脸去见学长了。”
学长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了她都敢承受被人嘲笑，她却因为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冲他发脾气，明明季轩都没有做错什么，她却那样跟他说话……
“啊啊啊，我都干了什么啊！”
唐挽歌伸手捂着脸，现在整个人就是异常尴尬。
但是继续在这里当缩头乌龟，自暴自弃也没有任何意义，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必须要想办法解决问题才行。
唐挽歌猛地抬起头，擦干眼泪拍了拍自己的脸，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你是最胖胖哒！”
解决问题的第一步，自然是处理好那个造谣的人。
真说起来，一切问题的源头还是那个偷拍的狗仔，唐挽歌平复好心情，确认自己的声音没有异常后，直接就给袁子华打了电话。
现在是晚上七点左右，袁子华答应过她，一定会在今晚之内找出那个偷拍的人。
只是还不等她把电话拨过去，自己电脑上又“叮”的响了一声，传来了新消息的提示音。
唐挽歌吓了一跳，也挺困惑这个时间还有谁会发消息过来，她下意识点开一看，是袁泽凛用邮件给她传了一份文件过来。
她好奇的点开一看，文件里，赫然是袁子华答应要给她的监控视频！
唐挽歌微微惊讶了瞬，刚想要发消息过去问问袁泽凛，这是怎么回事，就见他主动发来消息过来，说到。
【我哥让我帮忙把视频给你。】
【没事吧？】
短短几个字，唐挽歌都能想象到屏幕后面，袁泽凛那张清冷俊朗的脸。
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宛如冰山般，却总能莫名让人感到几分温暖。
【嗯，我没事。】
【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差把罪魁祸首找出来。】
【总之……谢谢你的监控视频！袁总那边还要麻烦你帮我道一下谢啦！】
唐挽歌顺手发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过去，袁泽凛在电脑那头，看着屏幕上不停鞠躬、十分憨态可掬的卡通小猫咪，冷漠的眸光蓦地柔和了瞬，然后顺手点了保存表情。
他手机里其实从来都没有这些表情包的，没必要，也不感兴趣，但是自从认识唐挽歌以后，他总会下意识把她发来的表情包存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还挺可爱。
【小事。】
袁泽凛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下，想起季轩刚刚发的澄清，微微蹙了下眉，清冷淡漠的表情，稍稍变了几分。
他其实刚刚问她有没有事，并不是指造谣的事，他真正想要问的，还是关于季轩。
虽然他跟唐挽歌认识的不久，但多少也了解她一些，她是那种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要去回报千倍百倍的人，如果你真心对待她，她就百分百会对你坦诚相待。
所以感情的事也是一样，如果你对她只是抱着随意玩玩的态度不甚在意，那她也就不会太在乎你，更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心理负担与责任感。
但如果正好相反，就像季轩那样，对她的爱意过于认真沉重的话，她就会变得非常有压力，会逼迫自己一定要对这样真诚的感情做出同等认真的回应，如果无法回应，就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袁泽凛当初跟她表白的时候，才会反复强调自己并不在意她的拒绝，只是单纯想要表明对她心意，省的带给她太多负担，两人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袁泽凛淡淡敛起视线，虽然他不知道季轩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但他其实多少也能理解一些。
毕竟如果换做是他，暗恋对方那么多年，还差点永远失去和她在一起的机会，如今又好不容易能够有些希望，他也一定会变得偏执起来，再也不想放手。
即便，中间的过程，可能两人并不会一直都很愉快……
想了想，袁泽凛还是神色冷冷的打字回复她。
【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
【有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会出问题。】
唐挽歌看着袁泽凛发来的消息，一下没忍住就被逗笑了。
这么直男的语气，这么直男的安慰方式，也就袁泽凛能做出来，还不让人讨厌了。
她想了想，回复他说。
【好，谢谢你。】
大概是怕自己这句话看起来太过客气了些，她还特意发了个搞笑的表情包过去。
看着图片上十分搞怪的小人，袁泽凛又冷着脸顺手点了收藏，然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合上电脑，微微蹙了下眉。
即便唐挽歌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冷漠，还特意发了表情包，但他还是不难感到，唐挽歌对自己下意识的疏远。
倒也不是对陌生人那种带有防备的疏远，他们自然是朋友，但她心里，在男女之情上，总是难免和自己保持一定的异性距离。
袁泽凛缓缓垂下眼眸，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一双清冷的眼眸忽明忽暗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半晌，他指尖轻点了下桌面，清朗如泉的磁性声音，哑声缓缓道，“还是……不行吗？”
到底怎样，他才能拉近和她的距离？
袁泽凛下意识伸手扶了下镜框，他修长的手指半捂着脸，指缝中露出俊朗的容颜，性感好看的眉头紧皱，似乎有些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