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甚至因为太过离谱,唐挽歌竟然反而不觉得生气,而是觉得就很好笑。
她深吸一口气,甚至因为槽点太多,都不知道要从哪开始吐槽。
总之——
“那条项链,是在白芜手上?”
唐挽歌眸光冷了下来。
“……嗯。”
萧景弦脸色有些难看,他薄唇紧抿,轻轻点了下头。
想了想,又急忙解释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条项链。”
“当时我在大学遇到她的时候,她正打算把那条项链当掉换钱,我正好看见……”
“她要把项链当掉换钱?”
唐挽歌脸色越发冷沉,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项链是小时候丢的,除了她以外,只有邻居家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姐姐见过。
现在想想,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那个气质阴郁的邻居姐姐,应该也就是白芜的。
是她无意中捡到了项链,还是偷走的?
唐挽歌不清楚,不过她只肯定一件事——
真正的项链,在白芜手上。
唐挽歌有些心情复杂,她微微垂下眼眸,也是真没想到,他们三人之间的孽缘,竟然从小时候起就开始纠缠不清了。
唐挽歌轻轻抿了下唇,撇开视线说道,“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
萧景弦小心翼翼地看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在说错什么话,惹她生气。
现在一整个,就是卑微到了极点。
唐挽歌顿了下,当时在帝都郊区,她遇到萧景弦的时候才三岁多点,她别说记得他们的名字了,连这两人长什么样都模糊不清的,甚至有时候都忘了,自己小时候邻居家里,还有这么两个人存在。
但萧景弦那个时候,算算年纪,应该有七八岁了吧?
她年纪小,不知道他的名字还算是情有可原,那他呢?他为什么会不知道对于自己来说如此重要的,救命恩人的名字?
“你为什么会不记得我的名字?”
这是整件离谱到极点的事里,唐挽歌感到最困惑不解的点。
萧景弦浑身一僵,顿时就有些心虚。
“我……”
他抓着唐挽歌纤细手臂的手指微微用了了几分,低下头十分愧疚地哑声说道。
“我当时……”
“我当时,因为你一直都没有主动问过我的名字,所以也就没有主动问过你的名字,想着等那天,你来问我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唐挽歌,“………”
唐挽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急忙深吸一口气,怕自己被萧景弦的睿智气死过去。
不是,这是什么品种的小天才?
对于自己这么重要的“救命恩人”,就因为对方没有主动问他的名字,他居然一直到搬走,也没拉下脸来,放不下面子,想着去主动问对方的名字?
然后长大以后,就他妈靠着一条项链,也不好好调查一下,就直接武断的认定,白芜就是小时候他遇见的女孩???
不行,她受不了了,这太他妈让人窒息了。
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就是24k纯脑瘫!
唐挽歌忍了又忍,才忍着骂人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和傻逼一般见识。
会降智的!
“萧景弦。”
唐挽歌尝试着心平气和,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勾起,灿烂明媚的笑容,反而让萧景弦感到莫名紧张不安。
“先不说你小时候连名字都懒得去开金口稍微问一下,也不提你因为一条项链错认了人,我就好奇想问问你。”
“白芜那种演技拙劣到极致、是个人但凡长一双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她在说谎的人,你是怎么被她骗这么久都没有感到任何违和感,不去调查一下的?”
“你又是凭什么会觉得,我和她长得像,然后把我当成那种女人的替身?你在侮辱谁?”
这是让唐挽歌感到最气愤的点。
以萧景弦的智商,他会看不出白芜那么蹩脚的借口和谎言?
他不是看不出来,他是不想看出来,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其实是谁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存在那么一个人,可以成为他的精神寄托。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只爱自己、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男人。
即便现在也是一样,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永远都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感受而行动。
不然他也不会从一开始进门就死死按住自己,即便她多次明确表示了疼,这狗男人都眼睛不眨一下的,不松开力度,就怕她逃走。
这是爱她?
谈恋爱吗?爱你就狠狠伤害你,往死里伤害你那种。
唐挽歌冷笑了声,说道,“萧总,我的问题都问完了,误会也都解释清了,现在你能放开我了吗?”
“那你会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萧景弦极尽央求地看她,一双阴郁晦暗的眼微微发红,眼瞳深处似是燃着熊熊火焰般,炽烈的感情仿佛想要将她烧灼殆尽。
唐挽歌沉默一瞬,让自己冷静下来,淡淡抬眸说道,“不会。”
萧景弦呼吸一窒,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我知道是我不好,但这都是误会,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他急得语速都变得快了些,喑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似乎害怕极了。
这的确是自己的错,他没有放下面子好好去问她的名字,那个时候在花园里唐挽歌明明说过的,但他当时的注意力又都在她灿烂的笑颜上,根本没有太听清她说了什么。
搬家的时候,萧景弦是犹豫过,要不要去问问她,可又想着唐挽歌就住在这里,他总会在回来找她的,便也没有去问。
可谁成想,后来萧老太太恼火萧庆庭的所作所为,一直让他住在老宅里亲自教育,他一直在忙,也就没有时间去找她。
再后来呢?
再后来,他私心把那段在郊外的回忆藏在心底,害怕再次遇到她时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所以不敢去面对她,直到上大学遇到了白芜,看到那条项链,他想起小时候的事,冲动之下,就去跟白芜搭话。
白芜起初也并不像现在这样,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温柔善良、柔弱可怜的清纯形象,他心疼她过去的遭遇,悔恨自己一直以来对她的不闻不问,心虚愧疚之下,也就没有想要过调查一下。
现在想来,分明是白芜那个可恨的女人,从一开始就骗了自己,装作无辜可怜的模样,狠狠欺骗了他。
萧景弦喉咙一紧,突然慌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满眼愧疚地看着唐挽歌,低哑的声线,微微颤抖道,“我知道你有理由不原谅我,但至少在给我一次机会,不要急着拒绝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唐挽歌垂下眼眸,尝试着推了一下萧景弦,想让他离自己远些,淡声说道。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萧总。”
“我说不会,是指我可以放下过去所有的一切,只要你不来纠缠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就可以尝试跟你做朋友。”
“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原谅你,但是过去的伤害总归是无法挽回的,那是事实发生过的事,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原谅就能抹消的,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委屈,所以我们各退一步。”
唐挽歌觉得自己现在头脑真是冷静理智的,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居然很神奇的生不起气来,就是觉得荒唐又可笑,又觉得萧景弦有点可怜——
俗称,人麻了。
唐挽歌轻轻抿起唇,垂下眼眸不想去看萧景弦,神色淡淡地说道,“萧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真的累了,你就不觉得累吗?”
她忽然抬头轻笑了声,一双盈盈如水的清澈眼眸,不带丝毫情绪波动地看向眼前脸色惨白的男人,笑道。
“事实如何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萧景弦,真的太晚了,晚到我已经再没有任何力气,去面对与你有关的一切事,只想离你远远的,以后能够安安静静的生活。”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
她轻叹了口气,知道真相以后,居然也可以做到心平气和的面对他。
唐挽歌淡淡敛起视线,抬眸看着他,一字一顿,轻声说道,“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这样一来——”
“我就可以彻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