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歌认出眼前的小姑娘,是剧组里那个大学还没毕业就出来跑龙套的新人,叫做徐馨,二十刚出头,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又看了看躲在后面人群中看好戏的白芜,眼里顿时划过了然。
她淡淡敛起视线,精致明艳的脸上表情有些慵懒,说道,“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徐馨反而被她给问住了,愣了下,没想到唐挽歌居然这么淡定,她都这样说了,她竟然都不生气的。
她顿时就皱起眉,有点犯嘀咕,不对啊,听白芜姐的描述,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公主病吗,这还能沉得住气不骂回来?
徐馨忍不住偷偷回眸看了眼身后一脸为难的白芜,见她一副温温柔柔的清纯模样,想了想,还是觉得跟白芜姐比起来,这个总是三天两头上热搜惹事的女人,更让人难以相信。
她闷哼了声,红着脸咬牙说道,“你还狡辩,我都听白芜姐说了,你都不觉得自己做过的事羞愧吗?不尊重生你养你的父母也就算了,当姐姐的还那么对付自己的妹妹,你良心过得去吗?”
唐挽歌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笑道,“嗯,我良心过得去。”
徐馨,“?”
徐馨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整个人都惊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唐挽歌,感到难以理解,她怎么可以这么自信十足,又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一般人不都应该觉得心虚才对嘛?
唐挽歌懒得跟小孩子计较,也不跟她废话,直接神色淡淡地跟她点明说道,“给你一句忠告,你被人当枪使了。”
“娱乐圈不是大学里的象牙塔,你要想在圈里混,最好还是长个心眼,别随便什么人说什么话,你都信。”
“什么意思?”
徐馨愣愣地看她,一下就没有反应过来。
唐挽歌顿了下,更加不可思议地看她。
这孩子,傻成这样,究竟是怎么顺利长这么大的?
唐挽歌无奈叹了口气,收起剧本,从椅子上缓缓起身,勾唇风华绝代地笑了下,语气慵懒地说道,“你想当演员,我没有权利阻止你,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这么单纯的性格,在圈里是混不下去的。”
“你要是还听不明白,我就把话跟你明说——你不适合娱乐圈。”
徐馨愣了下,呆呆地看她,彻底反应不过来,现在是怎么回事了。
唐挽歌见她一副大脑当机的呆愣模样,无奈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是缺了几根弦,这种性格,不被娱乐圈生吞活剥了,都算她命大。
但这也反向说明她家境还算不错,至少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从小顺风顺水,不然也不会养成这种性格。
唐挽歌淡淡敛起视线,看向躲在人群后的白芜,冷笑了下,她其实并不讨厌徐馨这种性格单纯又年轻气盛、略有正义感的人,虽然单纯到极点有点让人反感,但到底本性是不坏的,只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容易上当受骗。
她真正讨厌的,是像白芜这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只敢躲在别人背后阴谋算计,不敢露出正脸的人,这种人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狡诈阴狠,冷血善妒。
唐挽歌轻笑了下,没有再去管已经脑子转不过弯的徐馨,而是淡定优雅地挽了挽额角的碎发,然后直直走向白芜,冷锐锋利的视线从人群里准确盯住了她,勾唇意味深长道,“下次你想对付我,可以直接站出来,拿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当枪使,你良心过得去吗?”
这话多少有点耳熟,徐馨愣愣地看着不远处针锋相对的两人,茫然地眨了眨眼。
这又是什么情况?
白芜也没想到唐挽歌居然会直接冲着她来,而不是跟徐馨互相撕起来,她慌乱了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些为难地说道,“挽歌,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要拿徐馨当枪使的意思,是她自己在听我说完你的事后,觉得生气要冲过去找你的,我有尝试拦住她,只是……”
“只是你没有拦住,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想拦住她?”唐挽歌笑了下,冷冷看她,语气有些淡淡的嘲讽,“我也挺好奇呢,你到底都对徐馨说了什么,会让她这么生气,直接不管不顾地冲过来跟我理论。”
白芜顿了下,轻轻咬起唇,一时就有点说不出话。
有人想帮她出头,直接被唐挽歌冷冷看过去吓得噤了声,唐挽歌唇角笑意越发深邃,微眯起眼,意味深长道,“说不出来,那不如我帮你。”
“比如……你明里暗里默认唐甜甜会进拘留所是被我陷害的?又或者我公开跟唐振国叫板是因为我嫉妒你们,不尊重长辈?还是说……我脾气不好,当众耍大牌?”
“你,你都听见了?”
白芜脸色有些发白,无辜地抬起眼,红着眼圈,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楚楚可怜道,“挽歌,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些都是传言,我已经尽力帮你澄清了。”
“澄清?”
唐挽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笑道,“你帮我澄清的方式,就是拱火人家还没毕业的小孩,跑过来骂我?”
“我,我没有……”
白芜还想狡辩,却被唐挽歌毫不留情地冷声打断。
她神色淡漠地看着白芜,面无表情道,“我跟你说过,再敢来惹我,后果自负吧。”
白芜瞬间就惨白了脸,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她,慌乱道,“你,你要做什么?”
唐挽歌笑了下,轻声细语地“安慰”她说道,“你放心,我也不想做什么,就是有些事,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楚的很。”
“比如,你究竟是怎么进到唐家,被唐振国认下的,你和萧景弦又是什么关系……这些事,你应该也不想我说出来吧。”
白芜瞬间震惊地抬眸看她,脸上再无丝毫血色。
这下她是真的慌了,忍不住开始猜疑,是不是自己私生女的身份暴露,是不是自己被萧景弦厌恶疏离的事被她无意中看到……
不行,不可以,她不能说出来!
白芜顿时就急了,她先发制人,红着眼哭道,“挽歌,我一直都拿你当姐妹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得罪你,要你这样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