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萧景弦被韩衍送回了别墅。
其实按理说离婚后他就不该再回到这里了,这栋婚房是唐挽歌当初要嫁给他时,老太太一高兴送给他们的,里里外外也都是唐挽歌一个人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好的,从上到下,满满的都是她的痕迹。
明明那个时候,她是那么的欢喜,笑着叫他的名字,向他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自己的成果,还幻想着,憧憬着他们的婚后生活。
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萧景弦有些头疼地依靠在沙发上,一手扶着额头,眼眸有些深沉。
“我不感兴趣。”
对了,那个时候他工作正忙,对于唐挽歌这些小心思感到十分无趣,只觉得她是浪费时间。
萧景弦不由苦笑一声。
如果那个时候,他能稍微耐下心来夸奖她一下,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他缓缓闭上双眼,心脏难受地无以复加,沉闷闷的,让他呼吸都不顺畅。
头更是痛到几欲炸裂,浮浮沉沉的梦里,萧景弦好像看到了一道十分熟悉的曼妙身影。
羞涩的少女容颜稚嫩,明艳的脸上满是笑靥,唐挽歌穿着娇俏的校服,红着脸抬眸看他,紧张又期待地说道,“学长,你还记得我吗?”
萧景弦微微闭着双眼,纤长浓密的眼睫轻颤一瞬,缓缓张开时,露出一双冷锐深邃的黑眸。
他想起来了。
他第一次见到唐挽歌,并不是在三年前他们领证结婚的时候,而是更早之前。
早到,他还没有继承萧家,萧庆庭为了锻炼他放出消息剥夺自己继承人的身份,所有人都以为他失势离开了他,包括白芜,只有唐挽歌,还坚持留在他身边,笑着看他。
只有她。
萧景弦忽然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他微微睁开眼,翻搅的胃中阵阵抽疼,强忍着胃痛,萧景弦脸色苍白,额角缓缓落下一滴冷汗,强撑着打通了一个电话。
响了大概半分钟,电话那头才传来一道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带着点软糯,一听便是刚从梦中醒来。
“喂?”
唐挽歌轻轻哼了声,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大概沉默了有几秒,唐挽歌终于意识到问题不对,微微皱起眉,“你是谁?”
萧景弦额角不断落下大滴的冷汗,抿紧薄唇,即便胃中不断翻痛,但只要听到唐挽歌的声音,好像也就没那么疼了。
他低低闷哼一声,直到唐挽歌又困惑地问,“你好,请问你那位?”
清脆的声音如清泉般涌入萧景弦越来越模糊的意识,记忆的最后,他轻轻勾起薄唇,竟然笑了出来。
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唐挽歌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看了眼屏幕,这才发现,给自己打来电话的人是萧景弦。
唐挽歌一怔,顿时有些恼火,“这人是狗吧?”
成天大半夜打电话过来,有毛病?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正打算扔下手机继续睡觉,电话铃声又急促地响起。
这下唐挽歌是真的生气了,抓起手机咬牙说道,“萧景弦,你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