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还真有机会……】
片刻之后,文字消失,新的文字浮现。
【假如你的心脏被眼中钉贯穿,你是否会立刻死亡?如果没有,那么恭喜你,你将获得五千次点燃灯芯的机会。】
陈墨脸部肌肉抽搐。
又是一段废话。
被眼前如此恐怖的长钉贯穿心脏。
怎么可能不会立刻死亡!
“不对,也许我有机会赌一把。”
陈墨咬着牙,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
“什么时候,扭曲如此汹涌了,我说几句实话,都成了大逆不道。”
“李梅,那我就想问问你。在扭曲之中污蔑大道,又该当何罪?是否应该万劫不复?”
你说我大逆不道,我说你万劫不复不过分吧?
“陈墨!冥顽不灵!你不该存活于世!”
“你的存在,只会玷污这天下的真理,你就如同一抹顽固的污渍,如何清洗都洗不干净。”
“最后只能将你毁去,还这世间一片清白。”
李梅的愤怒无以复加,它的杀念逐渐出现,几乎快要凝结为实质。
陈墨不甘示弱。
“简直在说笑话。天下?真理?清白?”
“你一只含冤而死的恶鬼,也配说这几个词?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这两句话,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挑衅。
而且让他意外的是,四周的壁垒之中,竟然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悲伤情绪。
“哪句话戳中了它的痛点?”
陈墨很诧异,如果说这片空间属于李梅的怨灵领域,在其内产生的任何情绪都会被实质化体现,而刚才他并未诞生过悲伤情绪。
说明这种悲伤属于李梅。
陈墨冷笑一声,趁热打铁,立刻开口。
“真是笑话,你还能产生悲伤?你的悲伤是因为无法身为人类说出真理?还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资格?”
这一句话是致命的。
这个致命不针对李梅。
针对陈墨。
轰!
四周壁垒之上忽然出现了许多肉瘤,这些肉瘤快速变大,直至爆裂。
各种浓烈的气息从炸裂的肉瘤之中飘荡而出,纷纷融入那两枚眼中钉里。
这一刻陈墨差点跪倒在地。
没办法,压力实在太大了。
首先是面对死亡的压力。
其次是面对各种各样负面情绪的压力。
吸收了许多气息之后的两枚眼中钉渐渐的朝中间靠拢,最终合二为一,成为一枚眼中钉。
咻!
黑芒一闪而过。
噗嗤!
陈墨的左胸口空虚,在瞬息之间被贯穿。
滴答滴答……
鲜血汹涌的喷溅,不断的滴落在地。
噗通!
他双目泛白,双手下垂,双腿失去力气,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他双膝狠狠地砸在地上,随后整个身体扑倒在地。
“我竟然杀了他……”
壁垒之中的李梅发生了变化。
比较诡异的是,那些愤怒、悲伤、不屑、怨恨等等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竟然完全消失。
化为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壁垒之上的李梅脸庞逐渐变色。
由鲜红的颜色,变化为纯白色。
“他只是个叛逆的孩子,而且他的潜力如此巨大,他罪不至死呀!”
“我太冲动了吧,怎么能如此草率的杀了他?都怪我,都怪我!”
李梅洁白的脸庞之上,显露出极度懊恼的表情。
六面壁垒之上,以最直观的方式体现了这种懊恼的情绪。
无数虚幻的人脸从其上冒出,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声音回荡整片空间。
“算了!死就死了!”
“只是一名弱小的人类,他的死活无关紧要,我为何要懊恼?”
李梅的情绪再次变化,由懊恼变成了冷淡。
当它的情绪冷淡之后,壁垒之上的无数人脸全数炸裂,化为了数量庞大的黑色烟雾。
这些烟雾虽然是黑色的,但是其内蕴含着大量的寒气。
没错,黑色的寒气。
寒气几乎将整片空间内的空气都冻结。
“该死的!我明明这么看好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找死!”
“如果成为我的孩子,他肯定会过得很开心!”
李梅的情绪再次变化。
这一次,是一种埋怨的情绪在滋生。
那些刚刚诞生没多久的黑色寒气纷纷爆炸,无数碎冰渣子散落在地。
一条条青绿色的小蛇如栩如生的从壁垒之中探出脑袋。
蛇的脑袋密密麻麻,不停地吞吐着蛇信,它们的目光统一。
统一看向倒在地上的人类尸体。
“多么可怜的小孩!”
“他就如同迷途不知返的羔羊一般,最终羊入虎口,死无葬身之地。”
“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太反叛、太自傲,竟然想要反抗真理。”
“他如此行径,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
李梅的情绪又一次变化。
这一次,是惋惜。
那密密麻麻的蛇头也是如同李梅一般,甚至也不再吞吐蛇信,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陈墨尸体。
“他会不会还没有死透彻?”
“他的身上是不是藏有至宝?可以复活的那种?”
“或者,他会不会拥有某种保命手段,可以死而复生?”
李梅的情绪又变了。
这一次,是期待。
这种期待情绪的出现,甚至改变了整片怨灵领域。
因为这并非负面情绪。
期待只是和喜怒哀乐一样的情绪,并没有对错之分。
所以那些青色的蛇头全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壁垒中不断渗出的漆黑液体。
这些漆黑的液体浓郁、粘稠,滴落在地上都无法溶解,能够拉出一条长长的细丝。
李梅对这一切变化毫不在意。
它的情绪还在不停地变化。
十种情绪出现,一百种情绪出现,一千种情绪出现……
直至不断重复的一万种情绪流转,李梅那漆黑的脸庞上也出现了一道微不可闻的裂痕。
正当这道裂痕出现之际,一股相对于怨灵领域而言,显得格格不入的气息闪现。
虽然只是闪现,但是却被李梅敏锐的捕捉到。
说实话,在这片怨灵领域之中,没有任何人、事、物,甚至气息,能够逃过它的感知。
李梅漆黑的双目却并未去看地上的陈墨。
毕竟那只是一具尸体。
刚才那股格格不入的气息,并不属于陈墨。
“谁!”
李梅突然凝声朝着前方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