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醒来时,入眼的是四周茫茫然的白。
她一瞬间错愕,以为她还在六年前,她躺在床上,耳边会是顾聿铭传来的轻蔑声响。
她的确听到声响了,是门舀转动发出的吟哦声。
温软猛地坐起来,洞开的窗户照进来刺目的光,无数细埃游弋其中,俞树炜就在这样辉煌的光瀑踩进来,“姐姐。”
仿佛魂在万千年前的时光里,猛然召唤回身子,所以温软一瞬间迷茫得厉害,只是,下一刻,她想起了昏黄场景里,那些蘸满了痛厄惊心的鲜血。
顾聿铭!
温软从床上爬起来,刚刚起来,腿就软得厉害,一径倒回了床上。
酥麻麻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传到脑海,这样的感觉说不出来有多么熟悉了。
肌松剂。
她从前在精神病的医院里就经常受程攀这样的‘照顾’。
“你到底想做什么?”
勾人的狐狸眼里蘸满了痛厄,绝望的语调听得俞树炜涩涩牵了唇。
他眯觑着眼看她,“姐姐,我见不得他好。”
见不得他好。
多么言简意赅的词语。
听得温软想笑,听得她满心荒凉,近乎绝望。
“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就要杀了他?你杀了他!俞树炜!你杀了顾聿铭!还有若生,你把若生怎么了……”
泪水堵在了嗓子眼,疼得她说不出话来,肌松剂的药效还在,这一句一句歇斯底里的纳罕在绵软的舌尖里婉转出了缠绵的况味。
她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现在她连话说出来都费劲。
她只能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懊悔,如果她早点信了顾聿铭。
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俞树炜垂下身,指腹揩了她眼梢滑下的泪,放在唇上吮。
温软看着他品尝似的眯缝了眼,只觉得恶心,“俞树炜……我恨你。”
俞树炜张开眸,裂出一道奇异的光,“姐姐,你恨我吧,你恨我,就证明你心里面有我,这样你迟早会爱上我,就像当初爱上顾聿铭一样。”
温软想笑,她也的确笑出了声,“你和顾聿铭……能比么?”
俞树炜那张脸一下蒙上了霜,他拽住温软的下颚,眸子冷冷如刀,“他有什么好?他就是个捡他爸爸嚼烂的败家子,他还害死了那么多人,我哪里就比不上他了?”
下巴上的疼痛一阵阵传上来,惹得温软皱紧了眉,但她嘴上一点都不服软,甚至挂起了轻蔑的笑,“你哪里都比不上他。”
俞树炜眸子一暗,很快就放晴了,手上一松,看着温软砰然一声倒向床上,“没关系,反正他都死了,我不和死人比。”
‘死’这个字戳疼了温软。
泪水顷刻落下,她叫喊着,挣扎着。
俞树炜在旁边冷冷看着,就像那个男人死前在他脚下挣扎的一样,不过,还是不同的,他那时只要他那个男人死,而她……
俞树炜从抽屉里抻出一筒针管,尖锐的针头滋出冰冷的水。
小小的一个举动,就唤回了从前在精神病院那段暗冷的时光,温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你想干什么?你要给我打什么?”
俞树炜没有回答她,他只是将针头扎进她的皮肤里,和风细雨的眯弯了眼,“姐姐,你要多休息,休息够了你就会忘了顾聿铭了。”
什么叫做‘休息够了就会忘了顾聿铭’?
温软都来不及思考他的话,只觉得困意铺天盖地的涌上来,一瞬间没了知觉。
顾聿铭看着温软一瞬间闭上了眼,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光终于露出缱绻的意味,他不由自主地抚上那莹白精瓷的脸颊。
冰凉的湿痕摩挲在指腹,像缠进了心,让他眸色带了些深意,“只要姐姐,你忘了他,你就是我的了。”
他兀自喃喃,门口被忽而打了开,一瞬间刮进来风,拂得窗帘鼓胀飞扬,屋子里的光影随之破碎开来。
俞树炜沉着眸看向来人,眸光像刀尖一样,能把人戳出窟窿眼来。
“我不是说了不要随便进这个房间吗?”
钱正元抖得像筛糠一样,嗓音颤懦,“那,那个,网上都在铺天盖地的通缉你,警察迟早要找上门来的……”
俞树炜啧了声,“这次是有点着急了,暴露了西地,不过也好,那个烂摊子我早就像扔了。”
扔了,两字轰雷一样砸在了钱正元心上,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俞,俞总,您帮帮我,我不想被警察找上门,我不想坐牢啊……”
俞树炜大步走上前,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到门外,“你给我小声点!你吵到她了!”
钱正元颤了一下,放轻了声音却死死抱紧俞树炜的大腿,“俞总,您帮帮我,您说该怎么办。”
他是钱氏集团的老板。
但是在他成为钱氏集团老板之前,他不过就是个欠人赌债的烂人,是俞树炜,是俞树炜找到他,说跟他合作在西地开了化工厂,通过廉价的方式把钢铁冶炼然后高成本卖出去。
一本万利,他钱正元这才发了。
但是他没有发财的快感,他甚至发现自己掉进了俞树炜的手掌心里。
因为西地的化工厂,丁清源的那些事情,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指向他,他成了那个罪魁祸首,他成了俞树炜拿来背锅的人!
就是这次,这次杀顾聿铭,绑架妹妹,全部都有他的痕迹。
俞树炜有些嫌恶地踢掉他,拿手拍了拍裤腿儿上褶皱,“你慌什么慌?我们现在在桦城,林城的警方要支过来还有一阵呢。”
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钱正元害怕得嘴皮子都泛白了。
俞树炜却支起身,乜向他,“我记得你手下有个人叫做姜山?是个偷渡回来的特工?”
钱正元讷讷点头。
俞树炜弯下身,拈起钱正元的衣袖替他揩了揩颊边滑下来的汗,“你把他找过来。”
钱正元提线木偶似的随他举动擦汗,嗫嚅道:“俞,俞总,你要姜山过来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寒凉的眼刀。
“当然是杀人呐。”
“杀,杀人?!杀谁?”
“温若生。”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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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姐姐,你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