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在许长松怀里哭了一阵子,发泄完心里的情绪,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羞涩。
“许先生,我,我想去洗把脸。”梅清用手帕挡住自己哭红的脸,声音闷闷的。
许长松二话没说就把她抱到了卫生间。
梅清双脚落地后,正想让许长松离开,他们订的餐就到了。
于是许长松自然而然地离开了卫生间,梅清这才拿下了遮挡面容的手帕。
她把手帕整整齐齐地叠成豆腐块放在一旁。
镜子里的女人眼眶通红,就连鼻头都哭成了粉色。泪水打湿了睫毛,双颊也满是湿痕。
梅清深吸了一口气,洗了把脸,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然后用冷毛巾敷了敷眼睛,以免浮肿。
等到她走出卫生间时,许长松正在饭桌前布筷。
“梅小姐,来吃饭吧!”许长松温和地笑着对她说。
梅清对上他的眼睛,脸上又有发烫的感觉,她赶紧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颊,“刚刚让许先生见笑了。”
“没什么。”许长松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件事,让梅清放松不少。
梅清道:“许先生不用叫我梅小姐,叫我名字也可以的。”就像刚刚一样。
“哦?”许长松正在夹菜,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那你叫我什么呢?”
“许,许先生?”梅清不太确定地说。
许长松低头笑了笑,“要公平才可以啊,我叫梅小姐梅清,梅小姐却还是叫我许先生,这可不行。”
“那……”梅清捏了捏筷子,却还是想不出一个感觉不那么奇怪的称呼,许长松之前毕竟是她名义上的长辈,直呼其名总感觉别扭,“算了,许先生直接告诉我吧,我可以怎么称呼你?”
许长松给她盛了一碗汤,随口道:“叫我名字吧!”
梅清一脸纠结,“可是,从辈分上说,许先生真的是我的长辈啊!”
许长松是许家老爷子的小儿子,和许诉的父母,也可以说和梅清的父母是一辈。
所以许长松之前说的什么在梅父梅母面前是“小辈”,并不准确。
许长松也不为难她,因为他也觉得直呼其名太生分了,等到下一次改称呼的时候,他只想叫梅清的小名。
“那你叫我许先生,我也叫你梅小姐吧!”
梅清莫名有点愧疚,但还是略过了这一段尴尬的对话。
临走前,许长松再三嘱咐梅清不要太伤心,也不要撕裂伤口,还告诉梅清,如果需要人照顾,他可以帮忙联系。
梅清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连连应下,红着脸送走了许长松。
许长松走后,梅清盯着天花板松了一口气。因为许长松的存在,她哭过之后竟然没有再想起许诉做过的那些事,也就没有了伤心的余地。
现在许长松走了,她才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些乱糟糟的事情。不过,这一次她还算平静。
往好处想,钱财乃身外之物,虽然梅氏集团遭受了重创,但她的父母都还健在,眼下正在国外旅游,除了被许诉狠狠的背刺了一把,她的正在经历的人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梅清自我安慰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想。
过了几日,梅清的伤口基本上结痂了,她联系了好友白写意,打算和她聊聊自己的近况。
两人约在了一个咖啡厅。
她们面对面坐着,白写意弯着腰查看梅清的伤口,“嘶,清清受委屈了。”
梅清小幅度地踢了踢腿,“小伤,我现在好着呢!”
“行,”白写意重新坐直身子,“你和许诉真离婚了?”
“是啊,新闻都爆出来了好嘛。”
“什么新闻?”白写意成天除了巡演就是练习,不怎么主动关心八卦新闻,除非经纪人和助理在她耳边念叨。
梅清撑着脑袋,半垂着眼皮说:“许诉和元婉云在一起了,元婉云都怀孕了。”
“什么!”白写意大惊,“许诉这狗男人出轨?对象还是……这是什么眼光?”
梅清轻哼一声,掏出手机把视频翻出来给白写意看,“两人早就暗渡陈仓了,瞧着郎情妾意的模样。”
白写意一脸嫌弃地捏着手机一角,拿过来大致看了看,“真恶心,财产分了多少?”
梅清搅动着咖啡,漫不经心地说:“基础的一半夫妻共同财产,还有他在徐氏的大部分股权。不过,想到他当时二话不说就签字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可能被他骗了。但那时候我急着与他离婚,没反应过来。”
白写意点点头,“听上去也没吃多少亏,不要为了渣男浪费自己的光阴,咱们日后在跟他算账。”
白写意又问道:“对了,伯父伯母怎么样?”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我爸妈去a岛旅游了,我向他们了解情况,他们也不愿意跟我多说。”梅清苦恼地说,她暂时没打算跟白写意说许诉算计梅氏集团的事,她怕白写意一个激动把事情闹大,打草惊蛇。
白写意听完也放下心来,“那就好,说明问题还不大。那,清清,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呢?要重操旧业吗?”
白写意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梅清。好姐妹恢复单身,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期待了。
梅清撇嘴,“旧业?一毕业就嫁给了许诉那个人渣,我可没什么旧业可操。”
“哪有?”白写意反驳,“你大学期间专业成绩那么好,给好几个品牌设计过秀场礼服,比赛大奖拿到手软,还收到了l国大学的邀请,要不是许诉那个狗男人做你的绊脚石,元婉云那个十八线都得求你给她施舍个基本款吧?”
梅清红着脸去捂白写意的嘴,“好几年前的事就别吹了,给我留点脸面!”
谁知白写意越说越激动,躲过梅清的封嘴,道:“亲爱的,我巡演时的好几套礼服都是你给我设计的,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当你的模特,给你做宣传!”
梅清放弃跟她打闹,叹了口气,“我毕竟毕业三年了,有好多东西已经错过了,想要干出一番事业,还是需要潜心修习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白写意一听有戏,也痛快地应下了。
两人正坐在咖啡厅闲聊,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从耳边传来,“清清妹妹?”
梅清身体一僵,白写意也抬头看去,竟看到了她们刚刚谈论的主人公。
白写意嗤笑一声,撇过脸去只当没看见,“真当晦气。”
梅清冷着脸道:“元婉云。”
只见元婉云穿着一袭宽松的蕾丝长裙,一改往日浓妆艳抹的媚态,只是略施薄粉,做足了豪门孕太太的风范。她抬手捋了捋自己的碎发,手上是许诉当着记者们给她戴上的鲛人谜语蓝宝石戒指。
元婉云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妹妹,好久不见。”
梅清实在不想在这里跟她虚与委蛇,谁知道这附近会不会有狗仔,到时候又写出几篇离谱的通稿恶心人。
她给白写意使了个眼神,两人二话不说拎着包起身就走。
元婉云伸手拦住了梅清,“妹妹,你别这样,我到这儿来给阿诉买点下午茶,真的只是刚好遇见,没有别的意思。”
“元婉云,我们真的没什么好聊的。十年前,你妈给我爸下药,现在,你做我前一段婚姻的小三,你不觉得你的脸太厚了些吗?”梅清低声道。
元婉云闻言也收敛了笑意,对她说:“梅清,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我之间,指不定谁是小三。要不是你们当年逼我和我妈出国,阿诉可不会搭理你,甚至你能和阿诉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那时候我在跟阿诉闹别扭罢了。”
说完,元婉云就好整以暇地想看梅清狼狈失控的反应。
谁知白写意听了倒是怒瞪着元婉云,可梅清确实一脸淡定,好像并不意外。
梅清实在不想与她浪费口舌,挽着白写意的臂弯防止她上手揍人,自己凑到元婉云的耳边小声说道:“有功夫到我这儿来胡扯,还不如担心别的夫人会不会把你做过的那些腌臜事儿抖出来,是吧,许太太?”
元婉云瞪了她一眼,梅清不屑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