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与皇后相谈甚欢,直到将近晚膳时分,来人说李虞今夜要到坤宁宫用膳,迎春才出言告辞。
张皇后还想要留迎春一道用膳,迎春识趣儿的笑道:“今日来给娘娘请安,宫里头还都没有安置呢,如今这个时辰已经是晚了。改日娘娘若是闷了想找人解闷儿,自管吩咐人来叫嫔妾就是了。”
张皇后点了点头:“既这么着,我就不留你了。简嫔你先回去,改日咱们再说话。”
迎春便行礼告辞。
待迎春离了坤宁宫,张皇后起身走动了几步复又坐下,清霜出去吩咐人准备皇上来的事宜,素枝则同另一个大宫女一起,给张皇后一个揉肩,一个捶腿。
“娘娘,那个简嫔的话说的能信吗?您说她告发贾贵妃是个什么心思,真的是觉得贾贵妃要输所以才投靠您的?”素枝边给张皇后揉着肩膀边问道。
张皇后半阖着眼睛:“半真半假吧。什么弃暗投明的话听听就罢了,不必往心里去。依着我瞧,她也是怕贾贵妃得了势不容她,所以才先下手为强。贾贵妃倒了,贾家就是只剩五分势力,这五分也要为她所用。贾贵妃不倒,贾家就是有十分势力,她也丝毫沾染不上。所以借我的手除了贾贵妃也不出奇”
“那娘娘您还容她?她到底同贾贵妃乃是亲戚,都下得去手,这心思未免也太深了些。”素枝道。
“人有自己的小心思是正常的,只要不碍着我,就无需去管她。本宫要是连这点子容人之量都没有,如何坐得稳这中宫之位。至于说姐妹之情,在地位和权势面前说这些就未免太天真了些,不见贾贵妃对简嫔下手也丝毫不客气吗?念旧情什么的,从来都是得势者才有的东西。”张皇后淡淡道,旋即摆手示意两人停下,“这样就行了,一会儿皇上还要来,恐怕要说新年大宴的事情。你们去把之前拟定的座次拿来,我再仔细瞧瞧。”
两人自应了不提。
迎春自然不知道坤宁宫中张皇后与心腹的谈话。
她回了毓德宫,脱下外出的大衣服,换了身轻软的棉服,然后取下头上的金丝花冠并一应钗环首饰,将头发打散重新编了根大辫子,坐在暖阁里喝了半盏温热的木樨清露,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秋分和阿碧憋了一下午的疑问,如今总算能问出口了。
秋分道:“娘娘,皇后娘娘说的,贾贵妃的证据是您递给她的,这可是真的。”
迎春瞧了眼秋分纠结的样子,淡然一笑道:“正是。怎么,你觉得我做错了?”
秋分道:“奴婢不敢。贾贵妃意图陷害您,您出手反击也是正常的。奴婢只是觉得,贾贵妃虽然过分,但是府里到底是您的娘家和靠山。您将证据递给家中就是了,何必给了皇后娘娘,连累的府里也受了挂落。”
秋分虽然一日不曾进过贾府,但是因着服侍了迎春,心里自然而然的也觉得自己与贾府有了关系,口中称呼起来用了“府里”二字。这便是这个时代女子对于娘家的理解了,那就是女子在夫家的靠山啊!
迎春心下暗道,转而去瞧阿碧:“阿碧,你觉得呢?”
阿碧道:“娘娘这么做自然有您的深意,奴婢们只要听您的吩咐就是了。”
秋分不由的看了阿碧一眼,心道这阿碧果然会拍马屁,怪不得娘娘进宫只单单带了她。不免后悔自己刚才出言不慎,倒显得是在质疑迎春了,连忙道:“奴婢也是这样想的。”
迎春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你们都是一心为我的,不过有些事我做了自有道理,虽不好说与你们听,但你们也要心中有数。我听闻宫中曾有些奴大欺主的,都敢替主子们做决定。你们自然不是这等肆意妄为的人,只是也需避免打着为了主子好的名号,干出悖逆主子意愿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秋分顿时便的冷汗涔涔,同阿碧都不敢再站着,连忙跪下称是。
迎春盯着她们瞧了一会儿,这才换了笑脸,吩咐二人起来,让她们去布置晚膳。自己则倚在枕垫上,惬意的长舒了一口气。
越是聪明人越喜欢替别人拿主意,这不□□份,妃嫔宫人们都一样。偏偏她所思所想同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女子不同,和秋分等人的分歧,从前还看不大显,可是随着贾家的不断作死,她的处置态度肯定会让这些宫人觉得不安的。她不怕她们背主,若是心怀恶意她一下就能发现,就怕她们抱着为她好的心态瞒着她做事,那她就吃了亏都不知道怎么吃的。
她从前也时时敲打秋分等人,只不曾像如今这么露骨。只因她从前位卑言轻,这些自小儿从宫里长大的宫人,面上恭敬,但心里哪里会真的把她当回事。她今日有底气敲打在明面上,也是因为她封了简嫔后,这些人心里才真真正正的把她当回事,不敢轻易再违拗她的意思。
其实,若非知道贾家未来的下场,她恐怕也不会这么干脆的就把元春和贾家下毒的证据交给皇后。原著里元春到底没有保住孩子,可见元春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败了,只从这一点迎春就不敢小瞧皇后。再加上未来贾家的结局简直已经注定,她也只能趁着众人还没有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拿她们作为投名状交出去,换得皇后作为靠山。可这些心思就不足为外人到了。
如今她有地位,有宠爱,总算不是完全被动了,在大事发生之前,她也终于能够布置一二了,不求挽大厦将倾,只求能够保全自身,若有余力,那些姐妹以及无辜的人也希望能够保全一二。
退一步说,就是她真的过不去未来的那个坎儿了,现在的生活也应该认真享受一段时间了。“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擎履箱。”这样的生活,谁不爱呢?
新年家宴之前是整个皇宫最热闹的时候。
太上皇虽说退位之后偏爱在西苑住,可是这样的年节也总是要回宫祭天祭祖的。随着太上皇回来的,还有太后、几个资历深位分高的妃嫔、太上皇近日的新宠。当然,随之而来的是服侍这些人的宫人,浩浩荡荡的人马瞬间就把慈寿宫、慈庆宫给填的满满当当。
太上皇和太后回来,对皇宫的威压是说不出道不明的。
体会最深的就是整个东西六宫瞬间安静了下来,而往日静悄悄的慈寿宫、慈庆宫变的人烟鼎沸。
先是皇后带着所有妃嫔去给太后请安,尤其是让新入宫的嫔御们补上给太后行礼这一礼节。随后普通的嫔御就没有资格再出现在太后的面前了。皇后会在每日请安过后带着所有主位去给太后请安。而其他时候有没有资格面见太后就各显神通了。膝下育有儿女的自然沾了皇子皇女的光,每日几乎都会被叫去面见太后,如卫昭仪、郑昭仪这等出身佳的也有资格见上一面聆听太后的教诲。
别说是太后了,就是几位太妃那里,也被够不着太后的妃嫔们围的水泄不通。这时候,在宫里有没有牌面,就看你能不能迈进慈寿宫和慈庆宫的大门了。
秦婕妤再一次请见静太妃没有成功后,回宫里愤愤的砸了一个汝窑笔洗。
宫女上来劝慰:“婕妤,您何必和那些不懂事的置气,那些人都是秋后黄花了,将来有的是她们看您脸色过活的日子。”
秦婕妤咬牙切齿:“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郑昭仪就能进去,皇上如今宠爱她的次数还不比我,怎么太妃就看的进她了呢!”
宫女欲言又止。秦婕妤说的这倒是实话,可是如今宫中盛宠第一人当属简嫔娘娘,她一人就独占了一半的日子,其余人等瓜分剩下一半,所谓更得宠些也不过一两天和两三天的差别罢了。
秦婕妤自然也想到了这个,旋即不满的人又多了一个,其中还夹杂着点儿幸灾乐祸的情绪:“还有那个简嫔,就是个不下蛋的鸡罢了,天天霸占着皇上也没听她肚子有个响动。如今可好,太后一回来,眼瞧着皇上已经三天没有去她那儿了,指不定就是太后娘娘看她不惯,同皇上说了不要宠爱她。”
宫女更不知说自家主子什么好了,皇上是三天没去简嫔那儿算是少见,可这三天也都歇在了皇后娘娘那里,您也没占到丁点儿好处啊。只好劝道:“婕妤,隔墙有耳,这话要是传到简娘娘耳朵里可就不好了。简娘娘如今还算看中您,您可别这时候犯糊涂啊!”
秦婕妤没好气的瞧了自家宫女一眼:“我在外面自然不会这么说的,自己宫里头还不许我幸灾乐祸几句?都是一起进宫来的,凭什么她就比别人命好。诶,你说”说着说着兴致来了,秦婕妤压低了声音,“这贾家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先头一个贾贵妃,如今又来了个简嫔,都是一入宫就受宠的。”
宫女更加头疼了:“婕妤,您可别乱说了。吴娘娘啊不,吴氏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的,宫里这些事情都是说不得的。”
秦婕妤有些悻悻:“行了,我不说还不行吗。不过我瞧着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听说太后回来之后,统共就召见了她一面,比罗娘娘还不如。皇上最是孝顺,太后要是不喜欢她,皇上肯定也会冷落她的。”语气间很是言之凿凿。
正在此时,有小宫女进来禀报:“婕妤,简娘娘派人来请您去毓德宫坐坐。”
秦婕妤立马脸上笑开了花:“当真,好的,你派人去告诉娘娘,说我这就收拾一下就过去,肯定不让娘娘久等。”
宫女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瞬间换了一个脸色,前一刻还在说简嫔就要失宠了,下一瞬立刻喜气洋洋的嚷嚷让人准备衣服打理头发,就要往毓德宫而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127 章 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