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空总是有点灰蒙蒙的。几行大雁从天空飞过,想来是错过了秋天南飞的不合时宜者,只能无奈在天空盘旋,希冀能够在这漫长冬日找到一个庇身之所。
从翊坤宫出来,迎春心下一时有些怅然和寂寥。挥退了请她上轿的宫人,她扶着阿碧的手,慢慢的走在甬道上。两个小宫女并抬轿辇的内侍识趣儿的远远跟在后面缀着。
“昭仪,那人都这样害您了,您为何还要指点她、帮她?”阿碧对迎春指点元春的那几句有点儿耿耿于怀,吃了许多苦头,尤其迎春差点儿为此丧命,就是为人温柔如阿碧也不免生了厌憎之心,连个称呼都不用了。
“谁说我是要帮她了?”迎春反问,“她越是去求太后保命,越是消耗皇上对她的情分。在这个宫里,失宠、获罪,什么都有可能翻身,唯独失了皇上的情分,那就再难翻身了。”
“失了情分不就是失宠?”阿碧不由的皱了眉头,被迎春的话绕的懵懵懂懂,但她很快又问道,“那您这样做,那人难道就看不明白?”
迎春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冬日寒意浸透了地面,走的久了似乎就有凉气顺着斗篷的缝隙往里蔓延,她淡淡道:“是啊,她当然看的明白。她就是看的明白,所以才更加不愿意忍受失宠,她那个人,哪怕是面子上的,也绝不肯接受自己再次落魄。只要有四皇子在手,也许天长日久,皇上就被她哄的回转过来呢?”迎春轻笑一声,“只可惜,她到底看不到未来的事……又哪里有以后呢……”话道最后,已是一声叹息。
阿碧感受到迎春的复杂心绪,哪怕仍然不明白,但也不再出声。她向来是如此的温柔体贴。
主仆二人就这样走回到了毓德宫中。
方进宫门,就看见秋分匆匆迎上来道:“昭仪,您可回来了。朱娘娘已经在殿内等您好一会儿了?”
迎春惊讶道:“穆妃?她怎么过来了?”她自从迁宫后,穆妃就摆出一副划清界限的架势,怎么如今居然屈尊纡贵亲自来了?
“朱娘娘该是请安一结束就过来了,奴婢说您出去了,朱娘娘非说要等着您,如今在西暖阁等了半天了。”
迎春略一思索,道:“不要紧,看看她什么来意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我也是一宫主位,她这样上门只怕就是有求于我。”
秋分经她这么一分说,心也定了下来,瞬间又有了大宫女的风范,“那昭仪您可要先换了衣服再去见她?”
“不必了,就这么一身吧。”迎春拿定主意,快走了两步进了正殿。
带着一身寒气的走进西暖阁,迎春先一行礼,“娘娘恕罪,下人们不懂事,着实失礼了。”
看着迎春身上还穿着外出的斗篷,显见一回来就来见自己的,朱穆妃自然说不出挑剔的话来,亲自上前扶起迎春,拉着她的手笑道:“原是我做了不速之客,怎么怨得了你。听皇后娘娘说你身体不好免了请安,所以我就直接来了,哪儿想到你正好不在。”
这话说的不好接。心知穆妃就是这样的性子,倒不是故意给她难堪,迎春笑道:“娘娘还请略坐,嫔妾这一身衣服染了寒气,待我换了衣服再来陪您说话。”
穆妃这才反应过来,讪讪的松开了手。
迎春也没有故意让朱穆妃久等,她脱了斗篷,换下了外出的厚底靴,便进来陪穆妃说话。
朱穆妃还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客套话说了没有几句,便耐不住的直说了来意,“听闻贾昭仪一直在为家中姊妹谋划亲事,我有一个幼弟,人才样貌都还过的去,不知昭仪你可看的上?”
迎春之前在钟粹宫住了许久,倒不意外穆妃能知道她有意为探春说亲事的事情,只是——
“娘娘见谅,我那妹妹虽说出身和我一样,但也自小养在祖母和嫡母身边,祖母爱她的紧,恐怕她嫁入高门大户的规矩严,只愿意找个低门小户的,婆婆也和气。”迎春略带赧意道。她给探春找亲事是想结个正经的亲家,探春也能管家理事,一展所长。嫁了朱穆妃的庶弟固然门当户对了,可内里要受的气就难以衡量了。
朱穆妃万不料迎春竟然上来就拒绝了,当即皱了眉头。还是旁边的如意听出了迎春的未尽之言,一时也顾不得规矩,插言笑道:“贵人您误会了,我们娘娘说的五公子正经乃是太太养的,和我们娘娘一母同胞呢!”
“这……”迎春大为吃惊,见朱穆妃一脸反应不及的样子,便索性直说道:“恕我直言,我那妹妹乃是庶出,若是配贵府的五公子恐怕高攀了。府上阁老之府,五公子怕是王侯贵女也配的,配我那妹妹,恐怕齐大非偶。府上何以……?”
朱穆妃这时也明白过来,她心中就有了三分不快。在她心里,她的弟弟当然是王侯贵女也配的,如今不得已要找贾昭仪的庶妹结亲,已然是大大的委屈了,可这贾昭仪居然不感恩戴德的应了,反而在这里挑三拣四。幸好她母亲知道她的性子,在此之前已经再三叮嘱过她,朱穆妃这才耐着性子道:“府上的教养,从昭仪你身上就能看的出来。何况咱们两家若能结成秦晋之好,咱们二人在宫中也可算得上亲家,自能守望相助,关系也更亲近了。”
迎春这才了然。朱穆妃得了二皇子,于她是好事也是坏事。朱穆妃的性子迂直不懂变通,从前她不得宠爱也无子嗣,不过宫里的边缘人罢了,阁老一家的那点儿功劳足以护的住她。可是如今她有了皇子就不一样了。二皇子固然有个罪妃母亲,可皇上如今到底也不过只有四个儿子。在这个夭折率极高的古代,谁也不能保证将来会发生什么。不管朱穆妃愿不愿意,她都已经被卷入了后宫的纷争。只怕她家里人看的清楚,若只凭着朱穆妃自己,定然是护不住自己和二皇子的,所以这是想用一个儿子的婚事,给朱穆妃在宫里找一个盟友。
想明白这些,迎春就有了三分意动。朱家的家风素来为士林所赞,不然也不会将朱穆妃养成这种直近乎迂的性子。若当真能同朱家结亲,对探春来说自然是好事,不必担心将来贾家败落之后朱家翻脸不认人。且朱阁老马上就要致仕,他的儿子最高的一个也不过做到的正三品的布政史,等于说他们家有清流之命而无实权,和她们家结亲也不必担心李虞怀疑贾家结党营私。
饶是如此,迎春还是有些顾虑。“娘娘,若是如此,那当真就是我妹妹的福气了。只是我还有一事想问,不知此事府上太太可是同意?”她说的很是坦然,“女子出嫁之后,总是要侍奉舅姑。若是婆母心中存了不满,那这女子日子就难熬了。这门亲事固然是我那妹妹高攀,可若成了亲之后整日受气,那我也是不愿意的。”
谁料朱穆妃听了这话却没有生气。需知姐姐为妹妹想看原本不合规矩,朱穆妃初闻此事不免对迎春看低了三分,只当她是那等拦权弄事之人。此刻听她能真心为姊妹打算,没有一听是她们家就扑上来,反倒对迎春高看了一眼,便耐心解释道:“你放心吧,此事便是我母亲提出来的。何况我母亲本就不是那等喜欢插手儿子房中之事的人,我的便是我的几个弟媳,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并不时常叫到身边服侍。”
迎春展颜一笑,“若是如此,那我们家自然是极乐意的。”不过,她到底还是要留个活口,私下去打听一下朱穆妃所说的真假,便笑道,“只是,这些事到底还需要家里人出面,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也需拿去合一合。若是一切顺利,再定下也无妨。”
朱穆妃原本就只是想敲定意向,结亲合八字也是应有之意,便一口答应了。
此事议定,朱穆妃与迎春互相看了一眼,便觉比之前果然亲近了。朱穆妃便以妹妹呼之,迎春也口称姐姐。
朱穆妃虽说向来淡泊,可宫中这段时间的波云诡异她也是感受到了的,更别说无端端得了一个皇子,家里人为此既高兴又发愁,上次母亲进来时,头发都白了不少。结果问她也是一问三不知,弄的母亲越发的焦虑和忧愁,这才定下了哪怕牺牲小五的婚事,也要为她在宫中拉拢一个盟友的事。哪怕那个贾三姑娘之前选秀的时候她也了解过她的人品和才貌,知道其人算得上出众,可想到自家文才人品无一不佳的五弟,朱穆妃心中还是有一些内疚——若非她于这些宫中关节一窍不通何须让自家五弟娶一个庶女?
说到底,她对于自家选了贾昭仪还是有些疑惑和不服气的。明明当时贾昭仪还被关在毓德宫,可是母亲听完吉祥如意所说最近宫中发生的事情,当即就定下,只要贾昭仪能够脱身,哪怕贾贵妃倒了,也让她立刻上门来替五弟提亲。明明贾昭仪当时不过是个昭仪,母亲到底是怎么认定她就足矣帮到自己这个堂堂妃子的?
后来贾昭仪不仅顺利脱身,还晋封为嫔似乎印证了母亲和家中的看法。此刻两家的事情在朱穆妃看来已经定下,她终于忍不住问道:“那贾妹妹,你可知道宫中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124 章 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