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众人如何纷纷揣测,荣国公头七的前一天,在文臣们心生希望,只道皇帝不会下恩旨的时候,皇帝突然下了一系列旨意。
先是宫中传了圣旨,命内领大臣前去祭奠故荣国公,在灵堂上当场宣布旨意,给故荣国公贾代善加谥号“忠献”,称忠献公。聪明睿哲曰献,知质有圣曰献,既忠且献,算是给贾代善的一生盖棺定论。
又下旨令贾赦降袭一等子,封一等将军。
而等到宁国府贾敬,荣国府贾赦、贾政前往皇宫谢恩时,皇帝还亲自召见了他们,询问贾代善丧葬事宜,又考教诸人学问。期间,对于贾政的回答颇为赞赏。当场便传旨,道贾政才德兼备,特赐主事之衔,升任工部员外郎,待出了孝便去上任。
此外,皇帝还急召之前派出的巡盐御史回京,专点了新课探花、翰林院庶吉士、贾府的女婿林如海外放了从五品的扬州巡盐御史。可怜之前的巡盐御史,刚到了扬州,东西还没放下,就又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这一系列旨意,简直是明晃晃的的告诉众人贾代善虽然去了,贾家圣眷仍在。
本来打算弹劾贾家盐课亏空的御史大臣们也息了上书的心,皇上让贾家的女婿去管盐课,不就是不打算让人把这一事翻出来吗。那贾家次子又任了工部员外郎,以后专管营造建设,这等肥差摆明了就是让贾家趁机搂银子填补亏空。
一时间,众人不禁感叹,陛下对老臣实在是圣宠优渥,而对贾家的荣宠更是无出其右。
荣国公贾代善的丧事自然也办的风光浩大起来,宫中不时便有赐下,义忠亲王、北静郡王等宗亲大臣纷纷上门吊唁,贾敬、贾赦、贾政等人少不得纷纷答礼,后宅中,义忠王妃、北静王妃、南安王妃等王妃命妇也纷纷前来。明明还是居丧期间,府中却车水马龙,宾客若流水,银钱也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众人都道贾家这光景,必定又是要富贵兴盛个几年的,若是子嗣再有出息,只怕又能传承几代。由是贾家又恢复了从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样子。
而之前上旨弹劾贾家的盖余,皇帝的旨意刚下,其师吏部尚书便立马从出缺的官职中选了个从五品知州,借着就让盖余一刻也不许在京停留,立马灰溜溜的走马上任去了。
承乾宫宫外。
两列内侍束手而立,鸦雀无声,只听到宫内不时传来的轻声细语。
沈贵妃待宫人上了冰湃葡萄、冰湃西瓜并几色清凉小点后,亲手将一杯温热的凉茶递给皇帝,又拿了美人锤替皇上锤腿。
皇帝握住沈贵妃的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忙碌:“这些小事不用你来干,让宫人来干就好。”
沈贵妃温婉一笑,就手坐了下来,又拿起团扇替皇帝扇风。
沈贵妃出身不高,为人清淡少语,刚入宫时并不得皇帝宠爱。
后来皇帝原配发妻孝和皇后病逝,宫中诸事纷扰,才显出她清白人品来。由是一路得宠。再后来皇帝为了巩固太子地位,决意再不立后,更是把她封作宫中唯一的贵妃,让她事实上统领后宫十余年。
直到半年前,太子被废后,皇帝为了重用皇长子,不仅封了皇长子为义忠亲王,还晋了皇长子生母李康妃为李贵妃,这才在后宫中分去了沈贵妃一半的风头。
不过就算如此,沈贵妃的承乾宫也依然是皇帝心烦意乱时最喜欢来的地方。
六月天气正热,承乾宫中却放着两座珐琅掐丝冰鉴,丝丝凉意从冰鉴处传来。
皇帝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不出声。沈贵妃以为他睡了正要给他搭上西洋薄毯,却突然听到皇帝出声问道:“你说,人们都说天子能护佑天下,可为什么朕连自己的儿子和臣子都护不住呢?”
这话中的儿子明显指是的半年前去世的废太子,沈贵妃如何敢接这话?
只是皇帝本来也不是要沈贵妃答话的,他刚才也只是心神不定之下一时失言。因此不待沈贵妃回答,旋即强打精神岔开话题,问道:“这次秀女选秀如何了?朕听说白阁老的孙女白氏才貌俱佳,人品行事颇有孝和之风,堪为皇子妃,你可亲眼瞧过,可是什么有心人弄出来的?”话说道最后,已然带了几分冷意。
沈贵妃一点也不意外皇帝对于秀女的关注。这次选秀她膝下的五皇子、贤妃所出四皇子都正是婚配之年,为二人挑选王妃是早就定下的章程,储秀宫中只怕都是皇帝的眼线。
因而只轻轻一笑回道:“我和贤妃姐姐瞧过,人品才貌都的确出挑。行事也却是有几分像当初孝和娘娘的样子。不过娘娘之德,在于领御后宫、待下宽和、泽被众人,所以宫中安定和睦,至于今日大家还感念娘娘的好处。这些东西,岂是一个小姑娘能有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和贤妃姐姐都觉得,这白氏行事能略似娘娘两分,已经在秀女中算的上是第一人。”
皇帝点了点头,“若真是如此,倒也确实做得皇子妃了。如何,你可是替老五选中了她?”
沈贵妃笑着道:“我自然是相中的,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贤妃姐姐也为四皇子选中了白氏。”
皇帝闻言皱了皱眉,旋即舒展开来,叹道:“不必顾虑贤妃,若你当真看中了白氏,到时殿选的时候朕直接指婚就是。老四那里朕回头自然再替他选个好的。”
话中的偏心显而易见,贤妃那里竟然是连问也不问就要拒了。沈贵妃感动之余,还是出言推辞:“四皇子居长,于情于理都该他先选才是。何况我和贤妃姐姐关系最好,明知她看重了白氏,怎么还能不考虑她的心意呢。”
皇帝不由拍了拍沈贵妃的手:“你啊,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都喜欢让人,不知道替自己打算。行吧,就依你。老五那边你也放心,有朕看着,一定替他选个样样出挑的。”
沈贵妃一笑,又道:“也不必非要样样出挑。老五脾气倔,依我的意思,哪怕家世低一点儿,要紧性子要软和,能让着老五,这样才能夫妻和睦。”
皇帝闻言心中更是舒畅,就越发不肯委屈了爱妃、爱子,言道:“家世好的里面也有脾气软和的,咱们的孩子岂能在这方面受委屈。朕必给老五挑个家世好性情佳的。”
言至于此,皇帝却忽然叹道:“倒是代善的孙女可惜了,朕前两日看了那贾政,才干尚可,人却是个难得端正的君子,料想他女儿也不差。这番回家守孝,只怕就要耽搁了,不然,配咱们老五其实也使得。唉,也是朕对不住代善啊。”
皇帝日理万机,居然会专门惦记一个秀女不能应选的事情,可见其爱屋及乌之情。沈贵妃心下了然,嘴上遂劝慰道:“皇上不必伤怀,忠献公忠勇体国,素来最能体会皇上的难处,必然不会对皇上有所怨言的。”
大凡人一去世,别人想来只会是念着好处的多。贾代善之死,有几分是病,有几分是为了流言所困,有几分是为了皇帝态度,这些皇帝心中自然清楚。因此近来时时想起便时时愧疚。因而叹道:“朕固知代善对朕的忠心,也知他必不会为此对朕有怨言,可朕才更不能负他啊。也罢,这事朕心中自有计较。”
沈贵妃闻言不再多言。
皇帝在承乾宫中呆了一下午,到了用过晚膳后才回乾清宫中继续批阅奏折。
皇帝走了后,沈贵妃在东间铺了纸练字,直到掌灯时分才收了起来。
身边的女官上来说了皇帝今晚又召了新封的淑女侍寝,沈贵妃也并不在意,生了幼子后,皇帝来她这里也是休息多于宠幸,自然于这些宠爱的事上面不免有些看淡。反而提起另一桩事,“忠献公的长孙女可是已经出宫了了?”
“回娘娘的话,是。”女官应道。五皇子到了适龄之年,因此沈贵妃对今年的选秀极为上心,她们这些服侍的更是样样事情都打听的清清楚楚。“走之前听说李贵妃那里还派人使了绊子,拦着要扣下随身的东西,不就是因为那贾家的贾赦拒绝了义忠亲王的招揽吗,也太小家子气了些。”
沈贵妃摇了摇头:“李氏的性子我知道,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姑娘,只怕是底下人自作主张。倒是可惜了贾氏,若非宁、荣二府权势滔天,实在不易结亲,其实我倒是真是相中了她的人品,比那个什么白氏要强。”
女官道:“说起来,白氏家世才貌样样出挑,连李贵妃都想要选她给义忠亲王做侧妃,为何娘娘要让给贤妃?”
沈贵妃脸上露出不以为意的神色:“她们争的哪里是白氏,不过是争那孝和之风的名头罢了。至于白氏的确出挑,就是太出挑了些啊,明明是在选秀之中,居然周围没有一个秀女说她不好,简直就是个完人。可人哪里有完人呢?这一个人若是样样都好,不是个圣人,就是所求太多……所图甚大……”话到最后,却是带了一丝冷意。
女官噤了声,也不敢问沈贵妃这话中的完人到底是白氏,还是——孝和皇后。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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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