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想要留下来的,还看本事?什么意思?
难不成走了近两百人了,小太子还不满意?
尉迟迥脸色难看,拳头攥得咯咯响,他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才将太子卫率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如今小太子三言两语,竟然让他三年的努力土崩瓦解。
李谨望着高台上并不是很高的少年,眼底多了一丝柔和,他一直担心自己老死后,殿下会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现在,不担心了。
太子殿下一朝顿悟,要手段有手段,要谋略有谋略,要担心的,应该是敌人了。
降雪也扬着头望着楚墨,眼神中有一些痴迷,她发现自家殿下不仅嘴厉害,就连挥斥方遒的气势也很迷人呢!
想着想着,她的脸忽然红了。
楚墨等场面逐渐安静下来,才指了指降雪,高声道:“她,相信很多人都认识,降雪,孤的贴身侍女,你们就和她比试比试,胜得过她,就是我太子卫率的统领!不相上下,百夫长,能过十招,十夫长,过三招者,留下来,余者,和他们一样,领遣散费滚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降雪身上,东宫二害之一,鼎鼎大名啊!
多少大臣的胡须都折
在了她的手中!
尉迟迥终于无法再忍下去了!
现在连他这御封的统领都被楚墨三言两语贬下去,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太子殿下,任命军中将领岂能儿戏,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尉迟迥上前,单膝跪地,长揖不起。
“请殿下三思!”
接着,又有几十人跟着跪了下来。
这些人,正是尉迟迥任命的百夫长,十夫长,现在楚墨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便跟着尉迟迥站了出来。
殊不知,楚墨的目的,就是他们,如今刚好一锅端。
楚墨眸色一冷,道:“尔等统兵不尊军纪,使得军心涣散,宛若一盘散沙,还要孤三思?孤若再三思,皇家猎场的意外再出现一次,孤还能活?”
四下寂静,无人敢应。
尉迟迥低沉着脑袋,没人看到他此时眼中寒意森然,小太子这是发现了皇家猎场的意外并非偶然,所以才夺了他在太子卫率的权。
他清楚,但是他不敢动。
皇家猎场是他带的队,本来就有守护不力之责,虽然皇帝看在陈国公的面上没有追究,但是,不代表太子不会追究!
只是,一个傻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楚墨的声音多了一丝凌厉,道:“太子卫率是
孤的亲卫,一切孤说了算!原统领尉迟迥以及其下百夫长、十夫长,全部就地免职,驱逐出太子卫率,如有不服者,可上书陛下定夺!
“新任统领,百夫长,十夫长,军士,重新选拔,每个人都有机会,凭你们自己的本事争取。”
一句话,就决定了尉迟迥以及他手下百夫长、十夫长的命运,使得他们脸色苍白,如丧考妣。
留下来的军士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而已经离开的军士满脸羡慕嫉妒恨,太子殿下这是给每个人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要是成功,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但这样的机会,却被他们白白错过了。
楚墨想到后世的军队,心中就有了一丝希冀,继续道:“孤告诉你们,你们在孤的眼中,连军士都算不上,军,是令行禁止,是保家卫国,是守土御辱,动如猛兽奔腾,静若青松立壑!
“而我们的战场,是在边境,在北方,在于收复我楚国失去的土地,在于解救我们尚在遭外敌凌辱的兄弟姐妹!有本事,把本事练好了,孤带你们,拜将封侯!”
楚墨抬起高台上的战旗,用力挥舞!
“杀敌,杀敌,杀敌……”
留下来的士兵,被楚墨说得热血沸腾,
高举长枪怒吼,马上封侯,这是每一个从军的人的宿愿。
见到这一幕,楚墨满意地笑了笑,终于有一点军队该有的样子了,不过,他还是得尽快拟定出训练计划。
想到这里,楚墨就冲着降雪挥了挥手。
降雪明白楚墨的意思,两个腾跃就轻飘飘地上了高台。
指尖一指,下巴一扬,得意道:“你们谁先来?”
现在正是热血喷张的时候,军士们哪里容得下一个女人的挑衅,见楚墨下了高台,一个军士一个纵身越了上去,声音洪亮道:“请赐教!”
话落,就率先向降雪发起了攻击,两人很快就战在了一起。
楚墨回头看了一眼,就带着李谨离开了,这具身体太弱,站一会儿他就浑身乏力,至于这里的事情,李谨会派人处理好。
……
皇宫,御书房。
楚皇在批阅奏章,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就知道来人是谁,头都没抬,便问道:“太子在干嘛?”
太监总管洪四烽弯身:“回陛下,太子,在整军!”
楚皇的手微微一颤,红笔上的红墨滴在了奏章上,抬起头望着洪四烽,以为自己听错了,“整军?”
洪四烽笑道:“太子在整治太子卫率,以利益引诱,将太
子卫率中的杂卒踢了出去,又以强势手段将统领尉迟迥以及其下的百夫长,十夫长全部驱离军中。
“随后通过比武的方式,从自愿留下来的军士中选出新的统领,百夫长,十夫长,就连军卒,也得需在降雪姑娘手中走过三招,才能留下!
“最后,太子殿下告诉众军士,他们的战场在边境,在北方,在于收复楚国失去的土地,在于解救楚国尚在遭外敌凌辱的兄弟姐妹!把本事练好了,太子殿下带着他们,拜将封侯。”
楚皇惊得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喃喃道:“恩威并施,进退有致,志向远大,甚和朕意……”
他盯着洪四烽看了一眼,忽然问道:“你给朕说说,太子所说的梦境,是否存在?”
洪四烽吓得跪了下来,磕头道:“老奴就是陛下的一条老狗,哪敢妄议天家之事!”
“你这老家伙!”
楚皇知道从洪四烽那里听不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也就没有再问他,盯着远处的阁楼看了一会儿,眼睛忽然亮起。
“朝堂之上那件事,争论了三天也没有一个定论,不如后日的策论,就以此为题,看看这小家伙,怎么解?”
这样一想,楚皇忽然有些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