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府外。
有人推开门,带着几个随从,脚步匆忙离去,口中还急切的说道:
“快些走,别被发现了。”
若是陈珏在此,便能发现,此人就是被他抢婚的长孙冲。但与那日意气风发不同,现在的长孙冲,多少有些颓然。
不只是精气神上面的颓废,身体亦是虚弱至极,好似完全被掏空了。
可他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也不假。
自从成婚以来,他就没有出过长孙府的门,每日都受到摧残,简直苦不堪言,今日终于找到机会,方才逃出生天。
跟在长孙冲身后的随从,小心翼翼问道:
“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长孙冲长出一口气,此间已然看不到长孙府的大门,沉吟片刻才道: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去红妆坊看看。”
其实长孙冲也挺惨的,在陈珏出场之前,虽然他能力平平无奇,但在长孙无忌的训诫下,他从未往来过花街柳巷。
谁知李世民赐婚如此突然,史大嘴的实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哪管长孙冲愿不愿意,直接强冲一波,自然就老实了。
正因如此,出来之后,长孙冲不敢对李丽质胡思乱想,也因为李世民的警告,无法向陈珏寻仇,只好找地方发泄一下。
红妆坊,可是长安城首屈一指的青楼。
连徐坤等读书人,也喜欢在此聚会,不正是美人养眼,舒心快活吗?
对于此地,长孙冲也是眼馋得紧,那些武勋子弟,可没少来此闲逛。偏偏他当朝右相之子,完全没机会开开眼界。
长孙冲说出这地方,随从顿时眼前一亮。
这地方没钱可玩不起。
这年头的青楼,不是简单的低俗场所,而是真正的高档会所。其中花魁便相当于明星,使得各家豪富公子趋之若鹜。
能跟长孙冲去见识,岂不美哉?
“公子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两个随从急忙表态。
至于家中的母老虎,已被长孙冲抛之脑后。
决定之后。
三人不再耽搁,锁定目标红妆坊。
但长孙冲不知道的是。
在他们动身的同时,后方不远站着两个年轻男子,目光皆是有些异样。
“长乐,那是你表哥?”
其中一人好奇道。
由此可见,这二人便是陈珏与李丽质了,他们皆已改头换面,哪怕李世民在这里,恐怕也无法辨认出他们身份。
李丽质虽为女子,但在束胸之后,她的身材高挑,活脱脱一个佳公子。
陈珏就更不用说了,本来身形颇为完美,加上一张彭于晏的帅脸……
听得陈珏之言,李丽质点头好奇道:
“他们鬼鬼祟祟要去干什么?”
虽然陈珏还不知长孙冲的身份,但其事迹却通过程咬金知道。长孙冲和李丽质的婚约解除,然后娶了别家的姑娘。
听说小日子过得还挺不错。
是以他并未多想什么,毕竟李丽质对其也无情意,谈不上吃醋之流。
若李丽质对其有情,当初就不会跟他走了。
看着长孙冲三人的背影,陈珏忽然有了想法,他饶有兴致道:
“长乐,不如我们跟过去看看吧。”
方才进了长安城,陈珏已经带着李丽质逛了一圈,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没有考虑太多,李丽质直接答应下来。
反正没人认识他们。
过不多时。
当长孙冲三人进入某处阁楼,陈珏与李丽质停了下来,二人面面相觑。
“长乐,要进去吗?”
阁楼正前悬挂一块牌匾,其上写着红妆坊三字。如果只看这名字,陈珏未必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还有别的特征。
沿着门口看去,依稀能够看见不少漂亮小姐姐,空气中飘着淡淡脂粉味。
李丽质恶狠狠的看了陈珏一眼,随后说道:
“真是匪夷所思,表哥竟然会来这种地方……刚好走得有些饿了,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记住了,就是吃点东西啊。”
在此,李丽质着重强调。
来青楼吃饭当然可以,但一般人没这么头铁,旁边都是妹子围着,你还有心情老老实实吃饭,那肯定是你不对劲!
陈珏撇了撇嘴,李丽质跟着他一起,难道他还有机会做别的事情?
这些天攒的火气,终有一日要发泄。
二人施施然步入其中。
陈珏也很直接,开口就是点菜,一点情调都没有,那姑娘都呆住了。
在旁边不远,就是长孙冲三人一桌,他倒是不客气,直接找了几个姑娘,左拥右抱,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虽然这些庸脂俗粉,和李丽质比起来,可谓天上地下。但与家中母老虎相比,完全称得上是天仙一般的绝色佳人。
红妆坊内。
寻常女子自然是有钱就行,可若想勾搭花魁,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偏偏长孙冲浑不在意,喝了几杯酒道:
“将花魁请出来给本公子陪酒。”
没等管事女子说话,旁边便传来嗤笑:
“不知阁下是什么身份,开口便要花魁娘子过来陪酒,未免太过张扬了。”
长孙冲心中早有怒气,只是在家中无从发泄,此刻又喝了些小酒,听得这番嘲讽之言,顿时气得不行,怒目道:
“你管本公子做什么?”
那人眯了眯眼睛,随后说道:
“阁下太自以为是了,花魁娘子岂有这么容易下场,难道阁下是皇亲国戚,还是有青莲居士那般诗才,否则别在此口出狂言。”
青莲居士这个名号,长孙冲有所耳闻,但他并未深入了解,立刻怒斥:
“什么青莲居士,一个无名之辈罢了,他如何能与本公子相提并论?”
那人闻言,也是应道:
“在下徐坤,既然阁下如此自信,在下唯有向阁下好好讨教一番了。”
今日徐坤与众士子聚会,他可是青莲居士的铁粉,岂能坐视长孙冲口出狂言,脸色瞬间变化,表态得毫不犹豫。
短暂恼怒后,长孙冲稍微清醒了些。
他看见徐坤跨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战斗力着实不容小觑,顿时有点怂了,万一起冲突,自己不一定打得过啊!
正当他琢磨如何退让时,另一边又走出几人:
“尔等未免太咄咄逼人了,这青莲居士本就是欺世盗名之辈,既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谁知道他是否假借他人作品。
这位兄台不过秉公直言,诸位就如此行径,难道是什么好人吗?”
一瞬间,双方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