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毛夫人做了手脚?
我抬眼望去,只见毛夫人的这盆郁金香,已是残破不堪,处于枯萎之状。
毛夫人张大了嘴,连连摇头。
“皇后,妾身冤枉啊!唯一的不同之处,是我是将花放在窗口,而两位姐姐是放在室内,这才是中毒的原因…….”
虎玉真珍冷冷一笑:“所以,你早就知道这花有毒,才不敢置于室内?对不对?”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啊,皇后…”毛夫人惊惶失措,瘫倒在虎玉真珍面前。
我见毛夫人这般委屈,心里不是滋味,上前解围。
“皇后,即使这花真的有毒,也不能怪毛妹妹的,是妾身喜欢这花的香气,才将花移入室内,并不是毛妹妹怂恿的!”
李娥英也点头说道:“皇后,的确如此,妾身也是觉着这幽幽香味,非常好闻,所以才将花盆置于梳妆台上,并非毛妹妹之过…”
虎玉真珍一撇嘴,眉一挑,瞪着我两。
“我就不明白了,深受其害的是你们两个,反过来为她说话的人,还是你们两个!花香淳朴,却暗藏杀机,就和她一样,成天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实际上却包藏祸心!你们啊,早就被她的外表欺骗了!”
高纬出言袒护:“皇后此话甚是伤人,无凭无据,可不能冤枉朕的夫人,她何曾如你所说,端着一颗害人的心?”
虎玉真珍有些生气:“陛下既然命妾身彻查此事,就请全权交由妾身处理!妾身保证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依朕看来,送一盆花而已,再简单不过的事,到你口中,怎么就成了害人的举动了?”高纬不信她的话。
“所以请陛下洗耳恭听,看妾身断案啊!!”虎玉真珍吼了起来,可一点不给皇帝面子。
高纬气没地方撒,憋红了脸,也无可奈何,他自己说过的,由皇后查办此事,自然也不好再干涉了!
虎玉真珍走到那盆凋残的花盆面前,看了看。
“毛氏,为何你的这盆花早早枯萎了?”
毛夫人辩解:“皇后,可能是妾身疏于打理,所以便凋谢了…”
“哦,真的吗?今日就让所有人看看,你到底是何居心?梳儿,你把这花拨出来给大家看看!”
虎玉真珍一甩衣袖,一屁股坐在凤辇上,胸有成竹。
梳儿说了声“是”,得意洋洋,一把将花枝连根拨起。
只见那花根已然霉烂,还滴着溃烂的汁液,一股难闻的气味,飘荡在众人面前。
虎玉真珍指指一堆太医:“徐大夫,你经常打理药草,想必也辩得出来,这花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徐大夫轻捂着鼻子,走近了,细细打量,又拿起来,审视起花根来。
“根茎受毁,所以花枝难以存活,似是有人用滚水烫过一般。”
虎玉真珍轻哼:“依你看,该不是今日所为吧?”
“回皇后,应该有了两三日!”徐大夫说道。
“正德夫人毛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几日前,你便将这花烫死了,这再一次证明,你早知道此花有毒,事到如今,本宫应该可以断案了,陛下!”
虎玉真珍拍案而起,铁青着脸,瞪着高纬。
皇后所说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推断也合情合理,这下把所有人都说服了。
我惊呆了,心一下沉了下去。
我自然也不敢相信,这个天真无邪,毫无心机的女人,竟然真是个深藏不露,工于心计的龌龊小人?
恍惚中,我听到高纬在问,“毛氏…这,这….这真的是你所为吗?”
我吸了口气,让自己保持清醒,重新审视着毛夫人。
毛夫人啜泣不止,摇晃着身子,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冤枉,冤枉,妾身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不是妾身所为,陛下,请陛下明察啊…”
她说着说着,突然晕厥在地。
我下意识地想要过去扶她,却被李娥英拉住。
我转头看李娥英,她面色很难看,那是一种被人背叛的愤怒!
难道真的是毛夫人存心要毒害我两吗,我真的不敢想象…
高纬也没了主张,只叫:“徐大夫,赶紧看看!”
徐大夫半蹲在地上,搭了搭毛楚楚的脉博。
“无妨,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徐大夫说着,让边上的医官给毛夫人喂了一粒丹药,很快,就听毛夫人吐了口气,苏醒了过来,有气无力的呻吟着。
“陛下,妾身冤枉,冤枉…”
高纬紧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只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也说不出话来!
原本一直以为,她是无心之过,可此情此景,不敢再相信她是无辜的…
虎玉真珍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象是大仇得报,喜上眉梢!
可我和李娥英才是受害者,她的脸上并没有快意恩仇的惬意,反倒写满惊诧与失望。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定和李娥英一样…
“梳儿,你之前说这花叫什么名字?”虎玉真珍问了一句。
“回皇后,奴婢听得宫中之人称之为郁金香!”梳儿回答道,看来她早已留意。
“徐大夫,如何辨别花毒?”虎玉真珍言语铿锵,不依不饶。
徐大夫再看了一眼那枯萎的花枝,说道:“这花,臣未曾见过,唔…郁金香?药书中,也无记载,只得让人亲自验证毒性了,可将这种花置于室内,派几个人长居此室,效仿娥英和德妃娘娘,看看是否会出现相同的症状,如此便知,此花是否有毒了!”
“真是晦气之物!不说本宫从没见过这花,连徐大夫都不认得,可见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虎玉真珍不失时机贬损了一番,指桑骂槐,羞辱毛夫人,又对我两说道,“两位妹妹,便按徐大夫所说吧,把你们的花送到太医院去,让徐大夫验证毒性!”
我好不窘迫,无奈答道:“回皇后,这花…已凋谢了…..”
“那…李娥英,你的呢?”虎玉真珍眼睛睁得大大的。
李娥英也吱唔:“妾身的花,也…也枯萎了…”
“既然都枯萎了,又怎会把你们害成这样?”虎玉真珍皱起眉头,扫视着我们,一万个不相信,“糊涂,定是毛氏怂恿你们把花毁掉了,对不对?毛氏,你可真狡猾啊!!”
一切都瞒不过虎玉真珍的慧眼,这是她身为皇后的过人之处!
毛夫人眼神迷离,傻傻望着我,嗫嚅着双唇。
“姐姐,你要相信我……”
她声音微弱,但我还是听得真真切切。
只是她已无法向我证明她的清白,我纵然再相信面善心慈的说法,却再也不敢断定她没有害人之心了。
我躲着她求助的眼神,将头扭到一边,就象是我对她的怀疑,让自己理亏一般…
虎玉真珍抚抚凤冠,讥笑道:“你们今天终于明白了,一头歹毒的恶狼,却伪装成柔弱可怜的羊羔,迷惑众人,博取同情,让人心甘情愿地为她掩盖真相,毁灭证据!好在本宫先行一步,来到这里,否则这唯一的线索,也要被她毁掉了!毛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毛夫人哽咽道:“皇后,到底是谁先行毁了此花,妾身也说不清楚,但皇后认定妾身有罪,妾身也只能任凭皇后处置了…”
虎玉真冷笑连声:“你不用急着哭丧,我身为皇后怎会冤枉你?要处置你,自然要等到证据确凿之时,徐大夫?”
“臣在!”徐大夫应道。
“你想个法子,将这花妥善保管!”
“臣这就将它脱水风干,妥善保存起来!”徐大夫连连点头。
虎玉真珍笑中带恨,又道:“崔公公,你命画师将这花画出来,诏告天下,不管是谁,也不论身分,只要有识此花性,知此花毒者,定有重赏!”
崔公公出列回道:“奴婢遵命!”
虎玉真珍看着一旁六神无主的高纬:“陛下,妾身要将正德夫人禁足,陛下不会反对吧?”
高纬也不再为毛夫人求情,估计他和我一样,心中也早已生疑。
“既然是皇后彻查此事,便由你来决定吧!”
毛夫人大声哭嚎:“陛下…若我大启无人识得此花,妾身要永远禁足宫中,冤枉一世吗?”
高纬深思片刻,叹道:“是要定个时限才好…皇后你说呢?”
虎玉真珍想了想,没好气地说道:“也好,陛下言之有理,那妾身便以五日为限,若五日之内不能验明此花毒性,便将毛氏定为清白,不再追究!这样总可以了吧,陛下?”
“如此妥当!”高纬点点头。
“来人,将毛氏拉回宫中,锁上宫门,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出门半步,凡有违抗者,一律同罪!”虎玉真珍下了旨令。
毛夫人挣扎起来,叫道:“皇后,待我最后再与莫姐姐说一句话!”
虎玉真珍看看我,又看她:“准!有什么话就当着本宫的面说!”
毛夫人晃着身子,已是极其虚弱,伸出手,想要拉我。
我迟疑不决,这个时候,我若伸手,岂不是是非不分,作贱自己吗?
但最后还是伸出了手,我劝我自己,最后再给她一个面子。
毛夫人苦笑了一下:“姐姐,你肯信我?”
我勉强点点头,看她憔悴不堪的样子,不自觉又是一阵心疼。
“这花…..”她欲言又止。
我仔细去体会她话中的意思,但仅仅两字,实难捉摸。
“那花……”毛夫人又说了两字,然后焦急地看着我,不再说下去。
我顿时悟到了,她之前说过的,彭夫人那里还有一盆花。
虎玉真珍一头雾水,喝斥道:“毛氏,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无话可说,便回你的宫中去吧!梳儿,请正德夫人回宫!”
梳儿便带着几名宫人,走到毛夫人面前,“请吧,夫人!”
毛夫人只得放开我的手,慢慢走进福云殿,最后又回头望了我一眼,梳儿随即便锁上宫门。
………..
我和小蝶脚步匆匆,带着几个宫人,赶往彭夫人的寝宫。
“证据确凿,她已无可抵赖,小姐为什么还要帮她?”
“她说了,她也不知道是谁把花烫死的…”
“不过是垂死挣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样的托辞信不得啊!”
“我…再信她这一次吧…”
“小姐,真的不能再信她了!”
很快,我们来到了隆泽殿。
“拜见德妃娘娘!”门口的宫人齐声拜道。
“你们家夫人回来了吗?”我急急问道。
“回德妃娘娘,夫人还没回来!”门口的掌事宫女回禀道。
我一眼就从花丛中,看见那盆郁金香,竟然就摆在门口,心中甚喜。
“既如此,那我便不进去了,我就是为了这盆花而来,请你们转告彭夫人,这盆郁金香我带走了!”
那掌事宫女有些犹豫,说道:“娘娘,虽然只是一盆花,可我家夫人不在,奴婢也做不得主,还是等夫人回来,待奴婢禀明后,再亲自送到娘娘宫中,如何?”
她说得有理,主子不在,奴婢怎能做主?而我又从来不肯威逼别人的,这就犯了难了。
小蝶连忙说道:“这位姐姐,我家娘娘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前来搭救你家夫人,皇后下令彻查这花的毒性,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们一直等夫人回来,都不敢离开半步!”掌事宫女点头连连。
小蝶快语催促:“就该小心谨慎才好!此事涉及到你家夫人,你们隆泽殿的宫人,自然也要受到牵连,若你们不想受罪,就请赶紧将这花交于我家娘娘,反正推得一干二净,就最好不过了!”
小蝶一边说着,一边就动手将花盆抱了起来,交给身后的宫人。
“这…”那掌事宫女思索着小蝶所说的话,似有迟疑,小蝶却不容她浪费时间。
“若等到你家夫人回来,可就晚了!切记切记,只说这花早就死了,不要说别的,不然,我家娘娘也救不了你们了!”
那掌事宫女觉得小蝶说得很是有理,便也不阻拦,只叮嘱其他人。
“大家都听清楚了吗?若有人问起,便一口咬定,这花早就谢了!”
“是,谨遵掌事吩咐!”她的宫人们齐齐答道。
小蝶让我的宫人搬着花盆,出了隆泽殿,就见梳儿带着人,正远远走来。
“把这花也毁了…”我左顾右盼,想找个石头。
小蝶却拦住了我:“小姐,暂且留着,藏起来就好,不用急着毁掉!”
她已经不相信毛夫人,难道是想留着验证花毒?
我也没多想,只和他们一起匆匆转过路口,避开梳儿那群人的目光。
后来听说,梳儿进了彭夫人寝宫,大施淫威,将里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这盆花….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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