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妙意也皱了皱眉,挥手让人退下后,和余晚竹咬耳朵,“表姐,你别放在心上,这些人在玉楼做买卖时风光惯了,竟忘了自己主家是谁,现下还敢摆起脸子来了,回去我去告诉祖母,让祖母罚他们!”
“罢了。”
余晚竹摆了摆手,“好好的生意,被我这个初来乍到之人搅和了,况且他们又不知我要开铺子究竟是做什么,能不能赚钱,觉得跟着我做事没有前途,心里埋怨我也是应该,只要他们当差时别出岔子,我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且先看着吧。”
朱妙意肃然起敬,瞪着眼睛道:“还是表姐有容人之量,如若是我,被我知道下面的人,跟我不是一条心,只怕是不肯在用他的了。”
余晚竹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差,但他现下又没在我手上犯什么错,怎好发落他,再说等铺子开起来,他自然能知道我这门买卖的妙处,到时未必不能全心全意为铺子做事,如此,便也算是留下了一个人才。”
姐妹俩说着话,朱妙意又帮余晚竹商量着添置了一些东西。
朱妙意在世家长大,从小接受琴棋书画的熏陶,审美并不比余晚竹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余晚竹胜就胜在,她总能提出一些别出心裁的想法,令人眼前一亮。
因着日后是要做女客的生意,需要备下的东西,自然也要偏向于方便女眷。
余晚竹和朱妙意两个,前前后后将三层楼的铺子逛了四五遍,这才敲定了要重新购置的东西。
忙完,朱妙意直接累得坐在凳子上不起来,“表姐,你做事也忒认真了,这些事让下人做便是,何必亲力亲为?”
到时等下面人布置好,她们再来检查不就是了?
余晚竹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下面人未必能想到,比如,原先的玉楼,可会在
。铺子里随时备着针线衣物?可会备着暖身茶和月事带?究竟日后来的都是些女客,咱们想的越周到,给客人留下的印象也就更好。”
这话倒是不差,朱妙意无可反驳的点了点头。
下午,余晚竹交代完铺子的事情,便叫朱妙意将自己送去状元府。
朱妙意满眼打趣,“表姐,怎么,你如今是不打算回桐花巷小院了吗?”
余晚竹白了她一眼,“自然是要回去的,我去状元府是有事相商,如今铺子已经妥当,稍作打理便能开业,只是人手到现在还未有消息,我当然要写信问问小兰,好歹在年前把铺子开起来才是。”
朱妙意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敷衍道:“是是是,有事相商,顺便再见见某些人,毕竟嘛,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面对自家表妹嘴里的这些酸话,余晚竹坦然自若,丝毫不见脸红。
朱妙意撇了撇嘴,心想着一会儿待见到未来表姐夫,一定要好好取笑几句扳回一局。
宋逾白刚刚从翰林院回来,还未来得及换下官服,听说余晚竹到了,便连忙迎了出来。
朱妙意经过自家祖母的问话,再看今日她打趣时,表姐并未反驳,便知他们俩的事情已过了明路,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忍不住便想杀杀这个未来表姐夫的锐气。
可她说‘我家表姐蕙质兰心,当择良婿相配’,宋逾白回‘才子配佳人,令表姐也就是我义妹,自然需得配给才华横溢,互相欣赏之人’,顺便还隐晦提及,前两日陛下在御书房对他的称赞。
这不就是变着法子的说,只有他配得上表姐吗?
朱妙意又说‘婚姻大事,两姓之好,门当户对方是佳配’,宋逾白回,‘他如今是正六品翰林院侍读,而余晚竹父亲只是地方七品知县,门户可谓是
。十分相配。’
朱妙意气歪了鼻子,忍不住冷哼道:“我祖父乃是当朝正二品大员,累世清贵,门户谈何相对?”
宋逾白轻飘飘地拱手作揖,“还未来得及恭贺朱老大人晋职,不过,在下义妹好似姓余,不姓朱。”
朱妙意再次落败,本就微黑的脸色,气得更加黑沉沉的了。
她一句话也说不过,干脆跺了跺脚,跑到余晚竹跟前,委委屈屈地道:“表姐,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位宋大人嘴皮子可厉害着呢,日后你若是受了欺负,妹子我可没法帮你讨回来了,要不然,你还是让祖母从新替你选一门亲事吧!”
余晚竹在一旁看着两人吵嘴,简直要笑岔了气。
闻言,装作凶巴巴的样子瞪向宋逾白这个始作俑者,“你将我表妹气哭,是何居心?”
“就是嘛!”朱妙意附和道。
她本就是想替表姐撑腰,好叫这位宋大人知道,表姐身后站的可是朱家。
谁曾想,他竟一句也不肯饶过她,哪有这样的嘛?
宋逾白摸了摸鼻尖,无辜中带了点无措,“是朱小姐硬要与我理论的......”
“表姐!”朱妙意还是不服。
余晚竹拼命给宋逾白使眼色,后者才有些不情不愿的拱手赔罪,“还望朱小姐莫怪,是在下唐突了,不如进府喝杯茶水。”
余晚竹忍笑看向朱妙意,“这下满意了吧?”
朱妙意哼了一声,“这才差不多!”
几人在正厅坐下,曾山跟梁全连忙为众人张罗茶水,朱妙意知道余晚竹有话跟宋逾白说,喝完一盏茶便没有多留,自回了朱府。
等她走后,余晚竹颇为无奈地看向宋逾白,“我表妹是在给我撑场面,你与她置气做什么?”
宋逾白面色无辜,“是她说我配不上你,阿竹,你不许我争辩,难不成你也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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