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是宋逾白一本诗册上的,彼时他因送了余晚竹‘香艳’话本而懊悔不已,才将这本诗册作为补偿,送给了她。
余晚竹看话本子还成,哪里会看诗词,只不过那时两人情意正浓,她也不好拒绝。
收下诗集后,只有偶尔才会翻看两眼。
之所以会知道这首诗,还是因为顾仙仙跟她住在一起时,某日闲来无事翻开诗集,发觉唯独这首诗上面有标注,硬是指给余晚竹看,写的就是这两句诗。
余晚竹顿时明白,宋逾白是在跟她悄悄吐露情思。
后来,宋逾白上京,宋家盖了新宅,余晚竹便把诗集又放回了给宋逾白建造的书房里。
没想到今日又在红枫上看到这句诗,宋逾白今晨悄悄过来,是想告诉她,他想她了么?cascoo21格格党
可明明两人昨晚还在一起说话来着......
她立在原地发愣,嘴角溢满笑容却尤未自知。
宋小兰远远见她捧着一片树叶傻笑,惊异之下问道:“姐姐,这府里哪来的枫叶啊,你是在何处捡的?”
说着便要凑上来看。
余晚竹连忙回神,下意识把红枫往身后一藏,她可不想这句诗被别人看见。
轻咳一声,“啊,没事,是吃早饭了么,那咱们快去,”又扬声对宋香喊道,“阿香,你也快去洗手吧。”说着便匆匆往正堂走去。
宋小兰一脸狐疑的盯着她的背影,脸上若有所思。
宋香不知何时凑上前来,“一片叶子有什么好稀奇的,大哥哥真是小气!”
“阿香,你是说,这枫叶是大哥给的,你怎么知道?”
宋香一脸理所当然,“方才姐姐笑成那样了,不是大哥哥还能有谁?不过啊,二姐,你说大哥哥他怎生这样抠门,咱们家现下又不是没钱,送片叶子有什么好的,好歹买个陶偶呀!......”
宋小兰赏了她一个爆栗。
宋香“哎哟”一声,连忙捂住脑门,脆声质问:“二姐,你打我作甚?”
宋小兰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鬼精鬼精的,这事儿可不许瞎嚷嚷,免得大哥和姐姐生气
。,知道不?还有,你个小妮子懂什么,礼轻情意重......”
方才她可是看见枫叶上面有墨迹的,搞不好就是什么枫叶传情之类的。
她马上及笄,再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思及此,不觉脸颊有些烧红。
宋香十分不解,怎么二姐数落起自己,还突然脸红了?
难道她也喜欢那个叶子,那她可得找机会告诉小徐哥哥才行,毕竟状元府里可没有这样的树木。
思量一番,宋香深觉自己肩上担子甚重,绷着个小脸,蹬蹬蹬地跑去洗手了。
莫远见她一脸苦大仇深,不由纳罕,“阿香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招惹你了?”
宋香熟练地拧干巾帕擦脸,大大的眼睛上,被水浸湿的睫毛格外纤长,她仿佛没听见莫远问话,一边掰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叶子不成,至少得有将军陶偶、布老虎、还要风筝、漂亮的绒花,还得给我买爱吃的糖葫芦、桂花糖、香喷喷的糯米鸡、烧鹅......”
莫远一头雾水,“你到底在嘀咕些什么?”
“要你管,”宋香白了他一眼,“若是日后有谁想娶我,必须得送我这些东西才行,我才不要叶子呢!”
说完便迈着雄赳赳的步伐向外走去。
莫远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之后,几欲绝倒,忍不住追上去,黑着脸道:“你小小女娃,才几岁呀,如今都想着嫁人的事了,也不知羞?”
他正处于变声期,嗓音嘶哑粗犷,宋香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双手比了一个鸭子的手势,接着一溜烟就跑了。
莫远气得咬牙,恨恨盯着那道小小的身影,却又无可奈何。
宋家虽说已经发迹,前有宋逾白入朝为官,后有宋小兰打理着芳容阁,经济状况比之去年已是天壤之别,但还是习惯了朴素的生活方式,因此早饭并不铺张。
浓稠香甜的白粥,配着咸香流油的咸鸭蛋,一笼冒着热气的果仁花卷,还有按着余晚竹给的法子做的几样小菜,也算是丰盛的一餐了。
众人正
。吃得香甜,梁全却忽而兴冲冲的跑进来。
“老夫人,余姑娘,朔州来信了!”
闻言,许氏惊喜地站起来,“是谁的?”
朔州来信,要么是芳容阁,但芳容阁的事宜,前两日宋小兰已经回过信,且将货物安排运送过去了,难道是家里?
余晚竹接过信拆开,接着眉目染上笑意,点了点头,“是阿峻的信,小兰,你来念。”
她笑着把信递给了宋小兰。
许氏离家已有两个多月,唯独挂心在书院读书的宋峻,听到信里他一切都好,也才稍稍放下心来。
余晚竹笑道:“阿峻入学尚还不满一年,就已得了夫子的褒奖,可见他一直都是用功读书的,干娘也可放心了。”
许氏点了点头,“你们都是好孩子,阿白也给阿峻去了两封信,督促他用功,有阿白这个长兄在前面带头,阿峻自是争气。”
“是啊,”宋小兰也笑了,“没想到阿峻休沐时还不忘理家,何家夫妇也算尽心,家里的农田牲畜样样都打理的很好,都没落下。”cascoo21格格党
宋香却有些闷闷不乐,京城的确又大又繁华,好玩的又多,可她还是有些想念三哥,毕竟三哥是她从小到大,最忠实的玩伴。
饭后,几人仍是聚在一起说话。
说了一阵家里的事,许氏忽然道:“我想过两天回朔州去。”
几人都是一愣,许氏又接着说:“京城样样都好,但我还是时常念着咱们村里,当初过来也是为着阿白的病,眼下他已大好,梁全和曾山两个都是好的,有他们跟着照顾阿白,我也放心。”
“在京城待了也有两个多月,阿峻虽说是在书院,但放假也还是要回家的,信里不也说了么,过段时间书院还要放授衣假,我也该回去了,总不能留他一人在家。”
余晚竹点了点头,一想也是,在清河村时,许氏尚有街坊邻里可以说话解闷,若有闲心,还可以打理田地菜园,喂些牲畜。
而在京城,除却膝下几个儿女陪着,许氏便再无可以消遣的事物,难怪这些日子她吃饭都少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