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通神奥义乃是当时其中一位天神所遗留,如今乍闻奥义竟与传说中的预世书有牵连,叫他如何不惊愕万分?倘若当真如灭尘所说,奥义出自于预世书,那么奥义与天神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很可能只是碰巧而已。
又或者,那两位神秘的天神,莫非也与预世书有某种联系不成?
沧海晃了晃脑袋,感觉里面一团浆糊也似,乱得很。
灭尘道:“清清楚楚,绝无虚言。”
云皇沉吟道:“这可奇怪了,磐石国内,应当只有一份预世书才对,小英雄怎会懂得其中的秘技?何况如此伤害自身的技法,与预世书中蕴涵的大道法理可并不相称。”
灭尘道:“是也不是,试试便知。”
云皇点点头,道:“嗯,也对。小英雄,可否请你把刚才的技法再使一次?”
沧海也极想解开心中的谜团,道:“主上要看,当然遵命。”当下神思沉淀,引导全身脉门开启,破凰再次运行起来。
破凰乃是基于通神奥义里那匪夷所思的吸收力再藉以强化所创出来的技能,一经引发,身处吸收力范围内的天地灵气万物精华均无所遁形。但见书房里忽然像起了一阵龙卷风,卷得纸张布帛乱旋乱转,桌凳架子摇摇晃晃,屋外花树的灵气如水般从门窗流淌进来,直奔沧海,由其全身毛孔渗入体内,经血脉流转,聚集于丹田,最终升华而成了一股……超越自身极限的能量气息!
云皇眉头一皱,道:“好,可以了。”
言毕,御书房里蓦然冒出一股威压,瞬间就阻断了风的流动,沧海体内的通神奥义登时什么都吸不到了。飞舞的墨纸布匹突然凝固在了空中,静止不动,宛如时间停顿了一般,过了一息,方才哗啦啦一起掉落下来,满地狼藉。
沧海忙将破凰之力散去,惊骇之色,溢于言表,心道:“只是一瞬间,甚至连指头都未曾动一下,便完全压制了破凰的发动,如此高深的修为,简直骇人听闻。”
云皇思索片刻,才道:“果真是如此。北王,你说的没错,确实跟预世书的气息十分相似。看来这位小英雄修炼的功法大有来头。可惜先生不在,以他的博闻著识,说不定能知道一二。”转而对沧海道:“小英雄,可以跟我们说一下,你是在什么地方获得这功法吗?”
沧海道:“是在我家乡舟山镇的云雾山里,那里位于我国的西南方向,侍卫营的飘雪侍卫长和周合前辈也知道的。”
云皇道:“好,北王。”
灭尘道:“在。”
云皇道:“你着手准备一下,到小英雄所说的那地方去,瞧瞧是否留有什么线索。”
灭尘道:“是。”
见沧海有些心神不定,云皇微笑道:“小英雄倒也无需太过担心,预世书中蕴含的天地真理,远超我的见识。如果你的功法是出自于预世书,那就应该是浑圆合道,绝无伤人亦伤己之理。所以破凰的解决办法,到底还需从预世书里寻找。”
沧海道:“是,在下明白。”心底却暗暗发愁,那预世书乃是天地间的至宝,世上有哪一个人不对其垂涎三尺?那种至宝,即便想见上一面已是极难,更不提从书中寻找破凰的解决办法了。
正说着,外面脚步匆匆,有人走到门口,道:“儿臣王惜来给父皇请安。”声音惶恐,想是收到惩罚的诏令,特意赶来。
云皇面无表情,淡淡地道:“就在外面跪着请安吧。”
王惜不敢稍有迟疑,噗通一声跪在门口,带着哭腔道:“儿臣知错啦,请父皇收回成命,饶了我吧。”
云皇道:“君子一言,尚且驷马难追。何况我还是一国的君主,岂有说收就收的道理。朝令夕改,你让外面的老百姓怎么想?”
王睿倒也知趣,向云皇道:“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云皇挥了挥手。王睿拉着沧海出门。王惜没想到他们竟然也在里面,一时停止了哭泣,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脸上涨得红通通的,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恼怒。
出了花园,已是黄昏时分,沧海与王睿告别,独自出宫。靠近天门的时候,忽然人影一晃,高高的城墙上多了一个人。定睛看时,却是灭尘。
沧海仰头施礼道:“北王尊好,咱们又见面啦。”
灭尘冷冰冰地盯着他看,一言不发。夕阳从他背后映射过来,拉得影子长长的,在墙壁上蜿蜒曲折,碎黄一片。沧海背脊上不由得冒出阵阵寒意,脑海中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看他这个样子,莫非因偷听之事,他仍不愿意放过我?”
刚才在御花园,尚有王睿为自己说情,此时此刻,孑然一身,对方若要动手,那是必死无疑。以北王的修为,到时候恐怕就算其他人发现自己失踪,在这世间也绝找不到自己的丝毫痕迹了。
两人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对峙了半晌,忽然唰的一下,城墙上的人影消失不见了。
沧海紧张地四周围到处看,却再没看到他的踪影,只觉一颗心仍在噗噗噗地跳得厉害,心道:“他出现在这里,又不杀我,看来只是为了警示我。”
深恐对方改了主意,去而复返,当下快步向宫外走去。他心里害怕,不由得越走越急,到最后简直是连奔带跳,抱头鼠窜。出宫找到飞行兽的寄托处,策兽望家里方向狂飞。
回到住房,兀自手足发颤。沧百重和子汝见他脸青唇白的模样,甚是奇怪。沧海只说是因害怕皇城里那神秘杀人魔所致。沧百重取笑了几句,便不再理会。
此后数天,沧海每每进宫,便觉胆战心惊,却一直无事发生。期间偶遇过灭尘两次,对方也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态度还变得蛮和善的。那天的举动,似乎真的只是给予警告而已。沧海也只能将其归功于王睿的人情,渐渐地便放下心来。
又过了两天,忽有侍卫营的人来请他到刑部去。问起原因,对方说是在丁宇烁死亡一案中,作为嫌疑人的范生天提起了与他打架并丢弃衣服的事,要他去做个佐证。沧海心想:“此事人命关天,可推脱不得。”
当下跟着对方一起前往刑部大殿。刚进门便见云皇坐在大殿正上方。沧海愣了愣,心道:“咦,云皇这是要亲自过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