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已经迟了。
覆水难收。
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周文景也不可能放过他。
刚才进户房受到的冷待,他可是全看在眼里。想要完成县令交代的征税大事,还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那就必须快刀斩乱麻。
直接拿了户房的一把手。
然后用这个空出来书办位置当诱饵,不怕其他人不乖乖听令。
周文景敢保证,会有大把的人或明或暗投靠他。
为的就是争夺户房书办的位置。
如此一来,户房便可尽为他所用,大事可期。
“铁书办年事已高,周某可不敢让你日夜操劳。否则,别人还不得骂我不懂得尊老爱幼啊!康师爷,有劳了。”
周文景这是表明决心,今天一定要拿掉铁书办。
“好!”
康师爷掉头就出了户房,直奔后衙而去。
铁书办咬着牙,身体都在哆嗦。
他都已经如此退让,周文景还不放过他。
看向周文景时,目中已经透着恨意。
“周先生,砸人饭碗如同杀人父母,你可要想清楚了!”他一脸阴狠的威胁道。
“哎呀呀,铁书办这是说哪里话?我只是体恤你年事已高,不想让你太过操劳而已。可没有砸你饭碗的意思。让你当这个征税急先锋,那是重用你,懂不懂?”
周文景笑眯眯的说道。
自古以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读书人杀人,从来都是兵不血刃。
周文景拿掉了铁书办的官职,还美其名曰,这是重用他。
把个铁书办气得差点没吐血。
“你……狠!”
铁书办愤怒无比的摔门而出。
“慢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铁书办这是准备不当这个征税急先锋吗?”周文景冷声问道。
都已经得罪死了,那就不能再让他有翻盘的机会。
就算死,都得让他死在磨上。
周文景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他的手段,拿这个铁书办立下威严。
今后谁敢再跟他唱反调,就是这个下场。
“姓周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拿走了我的书办实权,还待怎地?”铁书办横着眼,愤怒的问道。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县尊布置的征税任务,县衙门所有人必须顾全大局,帮着一起完成。谁若是鼠目寸光,只顾一己私利,从而导致征税目标无法完成,那便是与县尊为敌。你可以走,不过要问问县尊答不答应。”
周文景直接搬出了县令。
征税完不成,县令头顶的乌纱冒就会不保。
相信只要这个铁案三不识趣,县令第一个弄死他。
这时,县令得了康师爷的禀报后,亲自赶了过来。
周文景展露出来的凌厉手段,让县令更加器重。
征税本就是件难事。
没点厉害手段,根本办不好。
所以,县令对他的信心反而更足了。
于是选择亲自出场,替他站台。
“铁案三,枉你活了这么多年,见地还不如周先生的一半。不就是让你当个征税急先锋吗?就跟要了你老命似的。”
县令赶到时,刚好听到周文景说的那些话。
说真的,他听着心里很舒服。
这回算是找对人了。
“县尊……我……”
铁案三满腹委屈,眼眶都红了。
堂堂户房的书办,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欺负成这样,他既憋屈,又委屈。
偏偏县令赶到后,不问清红皂白,直接站在周文景这边。
这让他更加委屈。
“少废话,这事就这么定了。”
县令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粗暴的打断,直接让他给周文景当这个征税急先锋。
“本官的课考将至,谁若是不配合周先生征收税银税粮,那便是与本官为敌。敢让本官不好过,本官第一个让他不好过。让他全家老小都不好过。”
县令虎着脸说道。
这是把话挑明了,谁敢不上道,县令就会亲自问候他全家老小。
放完狠话,县令离场。
这回,所有人都老实了。
再没人敢跟周文景唱反调。
看看铁书办的下场有多凄惨就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铁书办,命你立刻把本县大户以及他们的纳税情况列一张表。”
铁书办越是黑着一张脸,周文景就越是要使唤他做事。
只见铁书办一言不发的坐回案头,准备书写大户名单。
“你以后坐这里。”
周文景指了指案尾的位置。
这是把他一撸到底,直接降成最末。
没了书办的实权,案头的座位也腾出来了,铁书办很难再有权威可言。
户房众人看向铁书办的目光中再无敬畏,这让周文景很满意。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周大人,下官也可以为您书写一份大户情况列表,可供您与铁书办书写的列表对照。避免差错。”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白胖书手,第一个站出来向周文景表忠心。
“如此甚好。你叫什么名字?”
人家向他效忠,自然得有所表示。
询问姓名,就是最好的表彰。
潜意思就是我记住你了。
“下官莫文彬,暂任户房第二书手之职!”
好家伙,原来是第二书手。
相当于户房的三把手。
现在一把手倒了,他这个三把手想要跳过二把手,坐上一把手的宝座。
捷径只有一条,那就是向周文景表忠心。
“你表现很不错。”
周文景高度赞扬了一句。
目光扫过全场。
当他的目光扫过陈三喜与另一名去他鞋店闹事的胥吏时,这两人皆是两股战战。
生恐周文景收拾他们。
“你,还有你,命你们立刻通知本县所有大户,若是下月初一之前不把税银交满,便要把他们的名字挂到城门口、菜市场,让他们上老赖榜。到时候,他们不但名声扫地,而且还会受到相应惩罚。若是积极纳税者,可上光荣榜,会让他们流芳百世,美名传遍全县乃至全国。另外,所有上了光荣榜的人,都有机会参与抽奖,有机会免税或者得到土地,好处多多。”
周文景指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三喜与那个到鞋店闹事的胥吏。
两人心中一阵发苦。
要是早知道这位周先生是县令身边的大红人,打死他们也不敢跑去他的鞋店闹事。
今后怕是没好日子过。
饭碗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剩下的人,按照这张纸上的内容,在全县城范围内宣传。每个人负责一块区域。明天早上我会挨个地区抽查,合格者记功,不合格者将会受到处罚。”
周文景首先要做的就是舆论攻势。
攻心为上。
就是要营造一种良好的纳税风气,让所有人都觉得纳税光荣。
光荣榜,老赖榜,将会传遍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安排这些胥吏做事,周文景不怕他们偷奸耍猾,阴奉阳违。
他有得是办法检验他们是否认真执行到位了。
没执行到位者,打板子、罚钱、撤官,都是很好的惩罚措施。
仅仅只是号召百姓积极纳税,还远远不够。
且看周文景的下一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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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从来不缺想上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