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花红着眼眶想了想,“很有可能他是想把孩子卖掉,被公婆阻拦,一怒之下,他就把人给杀了。当初她打算把我卖了的时候曾说,若不是公婆极力护着,他一定先卖孩子,孩子比女人好出手,越小的孩子越值钱。”
“这也太变态了。”
满二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王花,孩子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今孩子失踪生死未卜,再多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离开赌坊,他徒步走回满家,在家门口看到了独自前来的齐昊渊。
“来找乐儿呀,她去学堂了。”满二川还不知道齐昊渊天孙的身份,因为季思颜的关系,他也没把齐昊渊当成身份尊贵的九殿下,只像对待弟弟一样,亲切和善。
齐昊渊负手看着满二川,“不,我来找你。”
满二川带着齐昊渊进门,楚潇潇带着满文出门了,家里现在就他们俩,因此齐昊渊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忌。
“实不相瞒,我打探到了一些关于白粟粉的消息。”齐昊渊把水滴使者打探出的线索告诉满二川,提到槐镇的时候,满二川也明显一愣,显然是想起了郝仁配明婚那件事。
“那照你这么说,槐镇还真是个可疑的地方。”
“但现在我探听出的消息并不能直接说给沈知府,所以我特来找你,想同你一起去槐镇看一看。”
槐镇的无名山到底有什么,幕后之人到底和福星有什么关系他暂不可知,所以也不方便离魂用法术去探,而齐昊渊现在只有八岁,更不方便一个人贸然进山。
“你和我?”满二川想了想,摇头,“我去,你留下。”
齐昊渊:“无名山内的情况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很多,你一个凡人肉身,太危险了。”
我是凡人肉身,难道你不是?
满二川神色古怪的看着齐昊渊。
“……我的意思是,我出身皇室自带真龙贵气,有真龙护体,再加上我武功也不差的,没准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你。”
满二川:……
小屁孩,老子需要你保护?!
两人密谋了一番,约定第二天就去槐镇查探。
门外,一只小狐狸淡定的走过。
第二天,天蒙蒙亮,满二川打开自己的房门,轻手轻脚的走出大门,生怕打扰还在熟睡的家人。
谁知门外,乐儿正背着小包袱美滋滋的坐在路边石墩上看他,脚边还蹲着一只火红的小狐狸。
“早呀,二哥。”乐儿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萌的人一脸血。
满二川:“……你怎么在这?”
“你今天不是要和齐昊渊一起去槐镇吗,带我一个。”
“我们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满二川抱起乐儿,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去槐镇。”
乐儿莲藕一般白嫩的小胳膊圈住满二川的脖颈,糯叽叽的说:“昨天你和齐昊渊密谋的时候,纯狐娇娇都听见啦。”
满二川随即把视线转向一旁的小狐狸。
只见小狐狸眯着眼,笑道:“你们不是怀疑郝仁的幕后指使就在槐镇无名山上嘛,我此番前去正好也可以继续报仇。”
果然是爱记仇的狐族啊。
郝仁都被抓了还想着报复郝仁背后的人。
这时,齐昊渊的身影出现,满二川见乐儿和小狐狸一副誓死也要跟着的架势,没办法只好带着一人一狐上了齐昊渊的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晌午就到了槐镇。
“距离上次抓郝仁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槐镇给人的感觉更阴间了。”乐儿一走进槐镇,瞬时感觉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可能是快到七月十五了,所以镇上关于祭祀的东西就多了。”齐昊渊走到乐儿身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护着。
“无名山就在槐镇西北方,咱们直接过去吧。”满二川看了一眼手中的图纸,指着一条青石板路,“从这里走能上山。”
青石板路狭小,马车过不去,齐昊渊索性把马车寄存在槐镇上的一家小酒馆后院,几人徒步朝无名山走去。
山脚下,满二川见一群人在搬一个硕大的石块,其中还有穿着郦城衙役衣服的人,不由得好奇走过去。
“这不是满二川大兄弟嘛。”衙役认出满二川,这个陶捕头多年来一心想要得到却至今还没得到的男人。
“是张大哥啊。”满二川抱拳打招呼,“这是干什么呢?”
“前几日堤坝监工说要一块巨石堵住堤坝决堤的缺口,这是沈大人给出的主意,说槐镇善做石碑,果然就让我们在这无名山上发现了一片巨石,这不就捡了一块最大的搬下来了。”张衙役看着满二川背后背着包袱,还领着两个孩子一只狗出现,打趣道:“这是带着孩子来郊游?”
满二川笑笑没有答话。
张衙役也是随口闲聊,并不在意,正巧这时巨石要装车了,便告辞了众人。
“这石头大的,说是给女娲娘娘拿来补天都富富有余了吧。”乐儿看了一眼需要几人合抱才能围住的整块石头。
“这么大的石头可不常见,而且刚才张大哥还说发现了一大片,没准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呢。”满二川看着齐昊渊,“你那消息里没提到和巨石有关的?”
齐昊渊摇摇头,“走吧。来都来了,上山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因为不确定山里是否暗藏危机,也不确定危机背后是人是妖,所以齐昊渊和乐儿都彼此心照不宣的选择不用法术暴露身份。
倒是纯狐娇娇一进山便化成了少女的原形,贪婪的吸食山林间最原始最纯净的阴阳之气。
妖精本就归属山林,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引起什么怀疑。
众人沿着小路上山,走了一会儿就见脚下就没路了。
满二川指着一旁树枝划过的两道类似车辙一样的痕迹道:“这应该就是刚才他们从山上搬石头压出来的,咱们顺着车辙走,没准能找到那一大片巨石。”
纯狐娇娇打头阵,和满二川在前面一路披荆斩棘,齐昊渊在后面低声对乐儿说:“从现在开始,山路崎岖危险未知,一定一定要抓紧我的手,不许松开,知道吗?”
乐儿看着那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手,深知现在不是害羞矫情的时候,于是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和他紧紧握着,郑重点头,“放心,我会跟住你的。”
软乎乎的手就像是染了糖的云朵,握在手里,甜就从指尖蔓延到了心中。
齐昊渊走在前面,眼底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带着乐儿朝深山走去。
差不多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车辙印不见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大片灰白巨石阵。
在那些搬运石头的工人和衙役眼中,这就是一大片巨石堆,他们只想着挑一块巨石堵堤坝的缺口。
而在齐昊渊和乐儿的眼中,她们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巨石是有阵法,按照阴阳五行的规律摆放的。
只不过,已经摆好的阵型,却因其中一处关键地方的巨石被搬走而破了阵法。
当然满二川也是看不出这些巨石的阵法,所以他更容易发现一些别的细节,就像此刻他指着巨石后面凭空出现的景象,惊呼一声:“你们快看!”
巨石后面,似是悬在空中有一处水潭,水潭四周,还隐隐可见大片花海。
“走,我们过去。”山间大雾缭绕,那悬在空中的视觉效果其实是被云雾盖住了通往那里的山路。
齐昊渊惊觉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水滴使者说的那一处带着结界的水潭和花海?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可爱。
果然是福星小仙啊,带在身边就连捉妖都顺利许多。
乐儿看着他,笑道:“这巨石阵想来就是拦路的第一道结界,那些人无意间搬走了阵眼位置的巨石,这阵法自然就破了,老巢显现出来也不奇怪。”
齐昊渊没说话,只是浅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拆开油纸包塞进乐儿的嘴里。
“好甜。”乐儿眯着眼睛享受糖果带来的幸福感。
齐昊渊喜欢的不行,心道,其实你更甜。
顺着露出的台阶一步步向上走,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水潭边。
偌大的水潭,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水潭前面是一片空旷的土地,泥土上印着奇怪脚印,从当中混着的黑羽毛来看,八成就是那日在幻境中袭击齐昊渊和乐儿那只黑鸟的。
从数量上看,应该不止一只黑鸟。
想到那黑鸟红彤彤的眼睛和恶心的哈喇子,还有它还能植入蛊虫到人体内,乐儿瞬间就觉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挖这么大的水潭做什么?”满二川绕着水潭走了一圈,水潭的水面如镜子一般,平静无波。
齐昊渊也觉得奇怪,那日水滴使者还说见到了水潭里豢养了一大批鲛人,按说不可能全都被转移走,因为鲛人遇水而生,离开水,怕是半个时辰用不上就会死掉。
“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满二川率先朝着距离水潭不远处的花海走去。
花海似乎看不到头,所见之处都是白色白罂花迎风招展。
每一朵白罂花下都结着几颗抱团而生的红色果实,黄豆粒那么大,满二川知道这就是白粟粒,晒干之后磨成粉便成了能让人上瘾的白粟粉。
“我觉得郦城内流通的白粟粉八成都来自这里。”满二川从口袋里拿出割草的镰刀,刷刷几下就采了一大把白罂花塞进包袱,“拿着这些证据去找沈大人,让他派官兵过来处理掉这一片花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水潭、花海,就是尽头了。
再往后是陡峭的悬崖,似乎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就这?”满二川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以为这次前来必会捣毁什么土匪的老巢或者抓几个神秘莫测的幕后高人,可没想到还真是无名山一日游,看过水潭,看过花海,就没了。
齐昊渊凝眉沉思,心里明明知道这里肯定不止这些,此处一定暗藏玄机,但又不确定是否有危险无法施展法术,所以思忖片刻,他叹了一声说:“也许就这些吧。”
没办法,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满二川总不能带着两个孩子在山上过夜,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就此作罢。
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几人回到了槐镇。
从客栈取回寄存的马车,回程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满二川先把乐儿送回云来酒馆,然后又把齐昊渊送回季国公府,最后才带着采回来的白罂花去了衙门找沈荣喜。
晚上,乐儿躺在床上回想今日无名山上发生的一切。
顺利确实是顺利,但没发现什么关键性的线索也是真的。
似乎好像,他们发现的一切只是有人想让他们发现的一样。
至于真相,则隐藏的很深很深,他们甚至连个边都没摸着。
“唉……”她叹气,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心里有事,睡不着。
忽然,窗外传来窸窣的轻响,乐儿竖着小耳朵,就见房间里,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乐儿:……
“这么晚进女孩子的房间,你还真有礼貌啊。”
齐昊渊眉目含笑走到床边,挥手让纯狐娇娇暂时进入深睡眠模式,随后才把视线转向乐儿。
“我知道福星妹妹睡不着,所以特来看望妹妹,哄妹妹入睡。”齐昊渊捏了捏乐儿的脸蛋。
不要再捏啦!
乐儿把自己的半张脸蒙在小花被子里,决定他再乱摸就剁手。
“要睡了?”齐昊渊笑,“可我之前明明听见有人在唉声叹气,好像很难入睡啊。”
“现在忽然困了不行吗?”乐儿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慢走,不送。”
“那好,福星妹妹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再去无名山探一探,如何?”齐昊渊知道她心里惦记着什么,所以此话一出,乐儿唰的一声掀开被子,激动的坐起身。
“真的吗?真的要再去一次?”
齐昊渊点头,“这一次,我们离魂去。”
既然凡人肉身什么都看不到,那他们俩就离魂去,虽然他们肉身是小孩子,但法术却并未受影响,如果真的打起来,两人就算打不赢,逃跑总归是没问题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229章 无意间破了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