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羡找了个借口让石原折腾了两趟，最后在下班后，把这人喊到了自己宿舍内。
对于林羡的鬼计划，石原还被蒙在鼓里。
压根不觉得今天林羡指使他跑东跑西是在消遣，还觉得自己过的无比充实！
林羡让他去VR游戏部门监督一圈，又看了看所有运营中的游戏，以及还未完成的《剑侠情缘网络版叁》。
除了《恋与制作人》公测的风波外，其他一切正常。
这个小风波他也是有过预料的，与其他游戏都不一样的地方是，其他游戏是外界的风波，而这个是内部的。
玩家心态转换可比员工心态转换快多了！
林羡也和他聊过了许多，今天大家状态他都十分关注，秦澈这个徒弟这一年多在他手下成长非常迅速。
这人不似陈乐航那样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而是内敛的。
这样沟通上会比陈乐航略微难以开解。
不过，石原能感受到，秦澈的心理防线已经高出了许多，无须作任何，自我调节已经系统完善。
下了早班，总结报告什么的，石原心中已经有了数，今天林羡是休息，所以一会他直接回宿舍上楼找林羡就行了。
刚刚交接完毕，收拾好东西，打卡下班，林羡的消息就发到了石原的手机上。
“下午茶在门卫，你顺路提回来！”
石原嘴角抽—搐，这还要跑腿了！
虽说，确实顺路，从办公大楼下来，门卫拿了外卖再回宿舍，真没几步路。
也行，都叫他顺路拿了，林羡肯定也点了他的份。
跑路费和下午茶两相抵消。
石原提着东西，慢悠悠的往宿舍方向走去。
只是他看着手上这个蛋糕盒有些疑惑，看订单写的是草莓拿破仑蛋糕，这么大一盒，他林羡是当饭吃吗？
虽然说，他，林羡，秦澈与陈乐航四个人有一个臭味相投的地方。
那就是四个人都爱吃甜食，是工程组里面，为数不多的四个“异类。”
只是，这人最近吃的糖分好像略微高了些吧。
按照林羡常说的，吃甜食是为了补充多巴胺，并非是贪嘴。
而多巴胺的分泌有助于他脑子转得更快。
那他最近点甜食的频率直线上涨，是焦虑吗？
石原觉得是肯定的，虽说认识一年多了，日子上不算久，但是有种认识数十年的熟悉感。
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同类人，林羡表面都是无所谓的
态度，内心焦不焦虑，是多少，石原摸不准，但是肯定有。
自己的游戏被人戳脊梁骨的暗骂，搁谁谁不气啊。
他要是真的没有心理负担，也不至于去年在圈内人中名声那么的差。
眼见着宿舍楼近了，石原也加快了脚步。
背着电脑，手上还提着两大口袋的下午茶！
这冬日里冰冷的寒风吹在身上，他甚至还有些发热出汗。
东西太多，累得。
刷卡进门的瞬间，石原的右眼皮狂跳几下，他人都愣了。
他自己本来是不信这种的，科学来说无非就是熬夜疲劳过度，他这行熬夜不是正常的吗？
但是心里是不信的，可就是刚刚，他突然有一种心里咯噔的感觉。
以至于他现在出于一个踏入半只脚，但是行动暂停的模样。
他的右脚已经踩进去了！
往前走，那可都是林羡宿舍的范围内。
他连忙摇摇头，一定是他妈妈这几天也关注着工作室的各种消息，给他说了很多才导致他多想了！
换了鞋走进去，林羡在工作间等他。
人脸验证，瞳孔验证，林羡把门打开了。
“其他人呢？”
石原把下午茶一股脑的摆在林羡的超大电脑桌上面，一边问着，一边放下自己的电脑包。
“就我们俩啊。”
林羡头也不回的继续看着屏幕，手飞速的在键盘上面继续敲击着。
这话听得石原眉头一皱，点这么多下午茶，光奶茶就是六大杯！
还有个什么草莓拿破仑。
合着林羡搁着补货拿他跑腿呢！
罢了，石原自顾自的直接拿出奶茶就喝，本来想坐到沙发上面去，被林羡一把按在了旁边的电脑椅上面。
并给他指了指电脑。
“干嘛啊？哥下班了！加班先把加班费给我结了！”
“奶茶都喝下去了，你好意思找我要加班费？”
石原一口奶茶梗在嗓子里面，深呼吸一口，拿出自己的电脑来。
瞄了瞄林羡那边，心里有些疑惑，收回目光后，喝着奶茶，开始分蛋糕，磨磨唧唧的，林羡也不催他。
但是，石原心里犯起了嘀咕。
林羡少有三屏同时运行，现在他在电脑面前做的事情，可是有些眼熟啊！
敲代码是敲代码，那也得看运行的是什么程序了！
手不着痕迹的在桌子下面晃了晃，这温度有点高啊。
况且，林羡这工作间还开了窗户在透气，外面的温度也
就是十一二度，二月的寒风还是冷的。
这温度暖暖的，可不就是下面的几个主机在疯狂运行吗？！
这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啊？需要搁着透支电脑寿命？
六杯奶茶，全是全糖，还有一堆高糖高热量的蛋糕，石原赶紧把一块草莓拿破仑吃下去。
这人是拖着他来搞业务呢？
不知道为什么，石原有点想溜了……
但是，林羡怎么会让这人跑呢？
一道特别清脆的门锁声响起来。
“卧槽，林羡你要干嘛！”
石原作出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他。
“赶紧吃，有事跟你说。”
“吃就吃，你特么锁什么门啊！”
石原无语，当初林羡在宿舍里面搞个工作间，他还说林羡工作狂来着，结果林羡给他整一手，是有些让人吃惊了。
林羡这个小工作间的安防系统做的无比缜密。
宿舍大门的锁都不需要，人脸验证加上瞳孔验证。
而林羡这个工作间的门需要如此。
当时石原还吐槽，一个工作间，里面几个电脑和数据监视器，以及一堆手办，需要整的跟金库大门一样，上一次这么无语还是上一次。
吃完蛋糕后，又把第一杯奶茶喝完，石原都觉得饱了大半，晚饭估计都要往后稍稍了，打趣道。
“说吧，今儿又要麻烦哥什么事情啊，拿着程序员的工资，让哥干工程师的活，现在可是私活，得加钱！”
林羡一脸的嫌弃，怼着：“去年分红的钱比您人都重！VR那边如何。”
“超级顺利，你给的基础他们用的顺手，新加的东西构建也顺利，压力是有，不过他们心理都挺不错的。”
“其他组的士气呢？”
“高层们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伤心难过总要一点点时间消化，这才一天不可能全部恢复，又不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员工。恋与组里面倒是化悲愤为动力，挺好的。”
“哦对了。”说着，石原又开了一杯奶茶，这回还顺便递了一杯到林羡面前。
“哎哟，甜的齁，六杯全糖，你血糖还好吗？”
“我怕你低血糖。”林羡冷笑道：“刚刚说哪了？”
“嗝。”石原奶茶已经喝饱，摊在椅子上说：“恋与组里面倒是准备从其他地方找场子回来了，一个个的不服输，要从流水里面赢一次，还跟阴阳师那组放狠话了，说魈创下的记录流水，文案九成出自恋与几个文案师的手，
要阴阳师那边等着瞧呢。”
“这话倒也是没错，他们可算是想起来自己这游戏最擅长的是什么了，有的是开局王炸，有的是蓄力冲击。”
“你真觉得恋与月流水会超过魈的记录？魈这次的一堆骚—操作可都是你搞出来的，你对烦烦他们期待是不是太高了？”
“他们有这个本事，我对自己的游戏有着绝对的信心，恋与的基础框架不照样是我写的？”
“呃……”石原尬住了，这个空档林羡丢了一份东西到他的面前。
“吃饱喝足，石原大。大，您可仔细瞧哦！”
林羡典型阴阳怪气的声音，在石原耳朵旁响起，果然不好的预感就是这个！
一旦林羡是这种语气说话，准没好事！
石原看起了这堆东西，眼神从疑惑不解，慢慢变得严肃，最后表情开始阴晴不定了。
林羡没有打扰，石原即将看完一篇，马上又甩另一份过去。
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石原一句话都没说，表情全是阴霾，林羡能够感受到，怒火中烧的温度在房间内扩散。
“你这堆东西，最早的时间追溯都是去年九月初了，是《原神》公测后。源头呢？”
石原的语气冷漠，态度冰冷，有点质问的意思在里面，他知道，林羡能给他看这堆东西，肯定什么都找到了。
“天易顾燊。”
“几率？”
“八成主动，两成被动，十成天易。”
“你要怎么做？”
石原问到这里，林羡伸了个懒腰，三台电脑屏幕上滚动的代码瞬间消失不见，重新回到了正常电脑的桌面。
慢悠悠的喝一口奶茶，显得极其悠闲，越是这副模样，石原是越气，但是他知道，林羡这模样是已经决定好了。
今天找他说这个事情，是知会他一声，并不是要他做什么建议，或者说是，单方面通知自己，他要这样做。
“我要做他们的心脏，我不跳，他们就得死。”
石原虚了虚眼，林羡这种说不清道明白的话，他听过了多次，绝大部分他都能想到，可是今天他有点不敢想。
沉默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拿什么做心脏？”
林羡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石原，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天命与天权。”
这五个字嗡的一下在石原的脑子里面炸开了花。
天命是大道在电脑游戏上面运行的引擎！
而天权，是大道的V
R引擎！
林羡这意思心脏是天命引擎和天权引擎？！
电脑引擎和VR引擎？！
他不跳，其他人就得死！意思是……
石原不敢往下想了。
光是知道这个开头就已经恐怖至极！
他像是见了鬼似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林羡。
他怎么想的？
他怎么敢这么想？！
石原猛地捏了下自己的手臂，疼痛感非常清晰。
“嘶，卧槽……”
林羡没有说什么，起身切了块草莓拿破仑开始吃，他知道，需要时间给石原消化。
毕竟，天命引擎与天权引擎的重要性，谁都知道。
当初天权引擎的官宣轰动到了极致，全世界游戏圈都知道了。
想要依照租借VR引擎想法的游戏公司可不是少数，这点大家心知肚明，尤其是龙华国国内的这些。
那些为大道说话的同行们，当初可不就是这样说的吗？
天权引擎从一开始，就不会是大道的私有物。
而，天权引擎不是，天命引擎也跑不掉的。
与其等着一群人惦记，到最后出手抢夺，倒不如林羡提前预判了别人的预判。
化被动为主动，选择丢给其他人，要还是不要，敢还是不敢？
真的还是假的，留给别人去猜。
林羡一边刷着微博，一边吃草莓拿破仑，好不逍遥，要不自在。
这看的石原是越来越气，直接已经是面目狰狞！
他想掐死林羡的心都有了！
双手已经在活动指关节，目光已经在林羡的脖子上下打量。
他气的牙痒痒。
天权引擎会被租用，这事他心里有底。
可是，现在连带天命引擎，林羡他居然都敢动这个心思？
他是不是有病啊？
脑子被冻坏了吗？
接受不了。
石原黑着脸，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现在他看着旁边的下午茶就来气。
连同这堆一同打包带包，留给林羡？
他吃个锤子吃！
怒气冲冲的石原走到门口，之前林羡就把门锁了，现在他人都走到门口，林羡没有开锁的意思，这是逼他说话啊？
“开门。”
石原几乎是吼出来的，啪啪啪，几道锁解除，他摔门而出。
“啧，冲我门撒气干嘛，可贵了！”
林羡无奈地笑着，没一会，石原又冲了回来，满脸怒气的对他留下一句话，再次负气离开。
“林羡！你踏马就是个疯批！疯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