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思凝眉, 恶狠狠的瞪着秦景曜,秦景曜笑着帮她扣上安全带,从车后取了双白色运动鞋递给她, “出来玩, 还是不要穿那么高的鞋了, 这里,破皮了。”
他捧着她的脚, 拇指在她的脚背轻轻抚动,指上的薄茧弄得乔思思发痒, 想缩回脚, 被他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 她的脚很白, 骨肉匀称,秦景曜就那么盯着,打开鞋盒子, 替她穿鞋。
他蹲在那里, 微低着头,嘴角噙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笑, 像是在摆弄心上的珍宝一样。
乔思思盯着他的脸,胸口猛然一跳。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弥漫在心间, 烧的她发闷。
“刚刚好,乔小姐的脚真漂亮。”
乔思思白了他一眼, “巧言令色。”
秦景曜笑了笑, 从车前绕过去,坐到驾驶座上, 伸手到乔思思的包里。
乔思思按住自己的包, 怒视他, “谁允许你动我的包了,别以为我不打你,你就可以恃宠而骄,我的包,是你这种鸭子可以碰的吗?”
秦景曜挑了挑眉,“乔小姐,女孩子,说话别那么难听,我叫秦景曜,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或者也可以叫我哥哥。”
乔思思被哥哥这个称呼恶心到了,正要开骂,就见秦景曜从包里勾出了自己的车钥匙。
“你拿我车钥匙干嘛,还给我。”
她伸手去抢,秦景曜把车钥匙丢出车窗,外面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接住钥匙,恭敬的喊了一声秦先生。
秦景曜报了乔思思的地址给他,那人鞠了一躬,转身向乔思思的车走去。
这是要把她的车开回家,这人可真是会自作主张。
“谁准你让人把我的车开回去了。”
乔思思解着安全带,准备下车,秦景曜直接一脚踩上油门,车子疾速驶出。
秦景曜车开的很快,乔思思气呼呼的对他劈头盖脸一通威胁,脸都骂红了,秦景曜始终都是顺着她的话点头,唇角上扬,他在开车,乔思思只敢用言语攻击他,不敢对他动手,骂累了,憋着气坐在座位上,想着等会到地方了要怎样教训这个鸭子。
车停下来的时候,乔思思在发呆,秦景曜俯身过来给她解安全带,乔思思激灵一下,回过神,推着他的肩膀,没好气道:“离我远点。”
秦景曜说:“到了。”
乔思思说:“到了就到了,我自己有手,会解安全带,用不着你。”
她右手拉上车门,眼珠子转了转,起了坏心思,转过头,嘴巴很毒的说:“你的那些客人是不是都喜欢你这样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秦景曜看着她,“怎么?你吃她们的醋。”
乔思思一愣,像被踩了痛脚一样炸毛,“你有臆想症吧,谁会为你这样的鸭子吃醋,你有没有自知之明。”
秦景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淡淡一笑,转身下车。
乔思思跟着下了车,大步向秦景曜走过去,随意扫了眼周围环境,是个射击俱乐部。
“喂,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又不会玩这种东西。
秦景曜说:“玩你感兴趣的东西。”
乔思思看着秦景曜那张自信满满的脸,冷笑,“这是你以前的金主喜欢玩的吧,可惜了,我不喜欢,送我回去。”
她转身欲走,秦景曜握住她的手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喜欢呢。”
乔思思冷着脸盯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情感,“松开手。”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教练打扮的男人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向秦景曜鞠躬,“秦先生,您来了。”
有外人在,乔思思收起单独和秦景曜相处时的盛气凌人,挤出了个笑脸。
那个领头的人给秦景曜打完招呼后,又向乔思思点了点头,“乔小姐好。”
乔思思并未深思这人会知道自己,毕竟出来玩被路人认出来的次数也不少,她浅浅一笑,维持自己十八线网红的端庄。
秦景曜问射击场的经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经理又欠着身,毕恭毕敬的说:“秦先生放心,一切都是按照您吩咐的准备,请进。”
乔思思瞧着这人的打扮,最起码也是位高级管理者,没想到会亲自出来接秦景曜,还对他态度这么恭敬,看这样子就知道秦景曜不是头一回来了,暗叹现在这世道果然是笑贫不笑娼。
射击场的高级管理,都对一个鸭子点头哈腰的。
经理带着两个教练亲自领着秦景曜和乔思思进去,这个射击俱乐部乔思思听人提起过,是南城最大的射击俱乐部,占地面积很广,内部餐饮娱乐设施齐全,一路走过来乔思思看到了水上游乐,商务休闲区,水面上有人在自驾快艇。
这样高级的俱乐部。
乔思思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领着他们进来的经理,面露探究,开始琢磨着秦景曜能得到这么好的服务,是因为他们会所和这个俱乐部有合作,鸭子带着会所的客人过来,都能得到最好的服务,方便会所拉拢客人,还是因为秦景曜从前的某一任金主跟这家俱乐部有点关系,跟秦景曜来过这里,吩咐过这里的人要好生招待秦景曜。
毕竟以秦景曜的脸和那张会哄人的嘴,吹吹枕边风,从女人那里得到这些也不算什么难事。
真是可惜了,那些女人在他身上付出了这么多,又是给钱给房又是给车的,合约到期了,这人照样没心没肺的服务下一位顾客,而且哄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还好她够坚定,没被他迷惑。
这个欺骗感情的渣鸭。
经历把他们领到一个场地,场地很大,对面是一座山,场中央摆了一排靶子,用一层布遮挡着,两侧站了好几个工作人员,乔思思跟着秦景曜走到休息棚下,那里摆了两张躺椅,乔思思直接坐了下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鸭子还能使出什么勾引人的伎俩。
教练递过来两把俱乐部的枪,秦景曜接过去,对着教练摆了摆手,他来教乔思思就好了。
他向乔思思伸手,“起来。”
乔思思置若罔闻,对着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招手。
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问,“请问小姐您需要什么。”
乔思思说:“麻烦给我一杯橙汁,一个果盘,还有......”
乔思思话还没说完,前面遮挡靶子的步被工作人员取下,中间立着的一排靶子上,贴的全都是席雅晴的大头照片。
乔思思傻眼了,站起来指着前面的靶子,“这......这是......”
“喜欢吗?”秦景曜走到她身后,搂着她,抬起她的手臂,比划出一个打枪的姿势,“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可以,打爆她的头,砰。”
他说最后一个砰字的时候,半眯着眼,下巴微抬,活像个混□□的大佬,谈笑间,取人性命。
蔫坏蔫坏的。
虽然事实上,他只是在和她玩把人家照片贴在靶子上,私底下暗搓搓泄愤这种幼稚的把戏。
莫名的戳到了乔思思的点。
靶子上每一张照片都不一样,估计是秦景曜这厮直接去席雅晴的微博把她微博相册给拷贝下来了,席雅晴微博发了不少照片,因为白富美的形象,经常在微博晒些游玩和日常的照片,也积累了一些粉丝。
要是席雅晴知道自己平时精心修图发到微博用来炫富的照片都被秦景曜贴在靶子上给她打枪,估计鼻子都能气歪。
乔思思压抑着上扬的唇角,“你就这么点把戏。”
秦景曜打了个响指,候在场馆两侧的工作人员手里重新拿着靶子向中间聚拢。
这次的照片不是席雅晴的了,是她的后妈妹妹,还有她的渣渣爸。
他能弄到席雅晴的照片她不稀奇,但是能弄到她后妈妹妹还有渣爸的照片,她是真服了。
看那像素还不是偷拍,也不知从哪弄的。
乔思思双手叉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把我爸的照片都贴在上面了,你是觉得我很不孝吗?”
秦景曜无所谓的说:“管他是谁,只要让你不开心的,我都想报复。”
他勾着唇角,眉眼间划过一抹狠厉,转瞬即逝,乔思思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鬼使神差的问,“你那么爱我吗?”
秦景曜挑眉,意外的问,“你觉得呢?”
他的眼眸又黑又亮,乔思思顿了顿,偏头躲着他的目光。
秦景曜站在她身后,拿着她的手,一边指导她怎么开枪,一边说:“我和乔小姐才认识没几天,何况爱这种字眼,在我这里,不存在。”
他轻嗤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是姿态狂妄又自大。
乔思思觉得自从和这人相遇以来,这是她听过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最诚实的一句话,没有为了哄她的钱,就虚情假意的说爱她。
“最好是这样。”乔思思勾唇一笑,“因为我也一样,感情在我这里就是虚伪。”
砰一声,脱靶了。
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她是第一次玩。
乔思思跟着秦景曜练了很久,总算精准的射到了席雅晴的头。
“耶,我射到了。”
乔思思把枪放到一边,一手捂着裙子,另一个胳膊扬在空中蹦跶,神情雀跃。
秦景曜直接伸手同她击掌,乔思思看了看秦景曜,破天荒的没有骂他。
她只射中了一个,手臂都发麻了,秦景曜知道她不会再继续,举起枪,对着剩下的靶子一枪枪射过去,九发九中。
乔思思惊讶的看着秦景曜,看秦景曜的眼神都变了。
女人天生就这样,对能力出众的男人很容易产生崇拜的感觉。
常年在外跑采访,乔思思精力很旺盛,玩了那么久也不累,秦景曜又带着乔思思去自驾快艇,在湖面上的时候直接和别人飙起了速度,乔思思全程死死的抱着秦景曜的腰,驰骋在湖面,让水花喷的眼睛都睁不开,结束的时候知道是秦景曜赢了,与有荣焉的接受对手的赞赏。
“哎,刚刚那人我认识,宋家的二少爷,从小就爱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潜的,他样样精通,没想到你比他还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他家里有钱,从小就接触这些,你家里条件应该不怎么样,没机会玩这些吧。”
乔思思说这话时,一点瞧不起秦景曜的意思都没有。
秦景曜觉得她可能是看出什么了,直接把实话告诉她吧,他原本也没打算要骗她什么,只是想到她说的感情在她这里很虚伪,又犹豫了。
隐约觉得以她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不是她认为的那样,可能就不会像现在毫无芥蒂的对待自己了。
就这么犹豫的片刻,乔思思已经自己给秦景曜找好了借口。
“是你们会所为了你们能结交到上流社会的客人,特意培训你们的吧。”
秦景曜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乔思思误以为她猜对了,啧了一声,感慨说:“怪不得英冠能做那么大,人家这老板就是有生意头脑,简直就是经商天才。”
秦景曜唇角微动,猝不及防被夸了,心情有些复杂。
乔思思和秦景曜在这边玩到了晚上,秦景曜送乔思思回家,路上乔思思对比平时话有些少,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车子停在乔思思家楼下的时候,乔思思从包里摸出一叠百元钞票塞到秦景曜怀里。
秦景曜:“......”
乔思思拍了拍秦景曜的手背,“放心,只要你服务的到位,好处少不了你的,但是有一点,以后你要听我的,不能自作主张,明白了吗?”
不等秦景曜回答,她就拎着自己的包下车,大摇大摆的往家走。
她突然觉得花钱包个小白脸哄自己开心,也挺爽的,反正这个鸭子看起来也挺没心,时间到了以后不会纠缠自己。
自己这几年也算是小有资产,钱也花不完,这人都已经包下来了,偶尔给点小费哄一哄,大家都开心。
秦景曜坐在车里,直到那一扭一扭的小腰消失在视线里,才低下头,看着那一沓\'服务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