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是落地窗, 窗帘拉开，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乔思思不适的伸手挡在面前, 半眯着眼, 从指缝中看着秦景曜高大的身影。
对面是耸立的大厦, 秦景曜站在窗前，迎着光, 整个人笼罩在碎金的光线中，看起来有些虚幻的不真实。
像是在梦中一样。
“乔小姐, 关于我的服务费大概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些, 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秦景曜转过身,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光线洒在他的长睫上，风采熠熠，这颜值, 简直太可心了, 又苏又邪魅。
“乔小姐，如果可以, 请现在就把服务费交了。”
只可惜，一开口, 打破乔思思所有的幻想。
服务费服务费，她被他一晚上折腾的死去活来, 醒来就要面临着高额嫖鸭费, 还有比她更惨的吗？
“把窗帘拉上吧，太亮了。”他们现在要谈的, 可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好的, 乔小姐。”
秦景曜什么都没问, 把刚拉开的窗帘拉上，屋子里再度陷入昏暗，秦景曜向她走过去，经过沙发，顺手扯了上面的白色绒毡。
乔思思坐在沙发上，没动，看着逐渐靠近的身影，绞尽脑汁的想着今天的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她的人生，不算平顺，自从父母离婚，后妈带着一双儿女住进乔家的时候，她的路便铺满荆棘，后妈的刁难，高振有意无意的施压，她都能从容应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脑子像是退化了一样，什么主意都想不出，居然想就这么破罐子破摔算了，就按照这个鸭子说的办就好了。
她肯定是疯了，对方只是一个只图钱，没有感情的鸭子而已。
秦景曜缓缓的矮下身体，蹲在她的面前。
“你干嘛？”乔思思往后挪了挪。
秦景曜没抬头，盯着她踩在地板上的脚，脚趾根根圆润，细嫩白净，没穿鞋袜，裸/露在空气中。
“抬脚。”
“......”
他宽大的手掌直接握上乔思思的脚踝，乔思思触电般想要缩回脚，一掌推在秦景曜的肩膀上，“放开我。”
“别动。”
她一使劲，秦景曜攥着费劲，直接把她的脚按在自己的膝盖上，抬起头，黑眸对着她，“乔小姐这么金贵的人，怎么能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呢。”
乔思思对上他的视线。
心里一跳。
这个鸭子该死的魅力是怎么回事。
他把刚刚从沙发上扯过来的绒毡铺在地上，动作轻柔的捧着她的脚放上去。
乔思思，“......”
他刚刚那么霸道的握住自己的脚，命令自己别动，就是为了在自己的脚下垫个垫子。
怪不得人家就能做顶级鸭，服务费高达七位数，这体贴入微的服务，哪个女人能顶的住啊。
打住，乔思思，正事要紧，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秦先生，实话说，我只是出来玩一玩，没有要包你一年的打算。”
乔思思直奔主题，她昨天是被人下了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才会随手拉了他来解药，但凡当时脑子有一丝清醒，她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本来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更不会在清醒的时候，继续犯错。
“乔小姐，你点我，最少的期限就是一年，昨晚我已经为你服务了，请问你在健身房办了年卡，去了一次不想去了，你会怎么处理那□□身卡呢。”
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放在那里直到过期，或者为了不那么吃亏，强迫自己多去几次，值回年卡的钱。
秦景曜的意思很简单，她现在等于办了一张包他的年卡，即便她只睡了一晚，也要付他一年的服务费。
真不愧是南城最大娱乐会所的鸭子，黑，简直太黑了。
“我办健身卡是有几次体验机会的，秦先生，你们会所顶级的鸭子要七位数的服务费，不会连体验的机会都没有吧。”
秦景曜笑着说：“乔小姐，您是经常出来玩的，像你这种大人物，懂得比我多，我就是一个鸭子，会所的制度也不是我能置喙的。”
“我昨天喝多了，做了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在客人意志不清醒的情况下，给客人办理年卡，这不合规矩吧。”
“哦。”秦景曜点了点下巴，直接翻脸，冷冷一笑，“乔小姐这意思是要穿上衣服不认账，不给服务费。”
秦景曜突然捏住乔思思的脖子，把她按在沙发上，乔思思呼吸一窒，猛烈的拍打秦景曜的手臂，秦景曜伸腿，脚踩在沙发上，阴冷的看着她，“我在这行干了这么久，像你这样的客人见了多了，表面上光鲜亮丽，内心狭隘，对着会所的少爷颐指气使，完事了连嫖资都不愿意付。”
她的脸憋得通红，秦景曜松了松手，她大口的喘着气，秦景曜修长的手指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摩挲两下，猛地一掐。
“呜——”
濒死的窒息感让她使劲的掰着他的手，一双明媚的眼睛里弥漫着雾气，惊慌失措的看着他，果然是靠出卖/身体赚钱的鸭子，体贴入微也只是为了钱，才刚听出她想赖账的苗头就翻脸不认人。
“乔小姐不想付钱也可以，知道以前的客人想白嫖，都是什么下场吗？”
秦景曜微垂着眼睫，“白睡了会所里的人，只能用同样的方式赔偿回来了，乔小姐也不用太过担心，以乔小姐的姿色，在会所里也能算得上顶级，一年就可以了。”
乔思思瞪大眼睛，浑身轻颤，这会所手段也太残忍了，居然要把自己抵押在会所当小姐。
秦景曜松开手，任由乔思思倒在一边喘息，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来两个人，5101——”
“等等。”乔思思摸着脖子，深吸了口气，抬手按住秦景曜的手，阻止他喊人过来，不就是七位数的服务费吗？她认栽。
就当是花钱破灾了，谁让她倒霉喝了加料的酒，还随手一抓就是南城最大娱乐会所的顶级鸭子。
秦景曜转着手机，淡淡的笑，“怎么，乔小姐改主意了。”
死鸭子，居然敢掐我，给我等着。
乔思思调整了下姿势，“一百万，我可以给你，但是之后的一年，我都不需要你了，你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秦景曜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心里不见得对她都多敬重，“不行啊，乔小姐，从昨晚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会所不会再包我的食宿了，这一年我的所有开销，乔小姐都要负责。”
乔思思胸口涌起一股无名烈火，“我就睡了一晚上，给你一百万还不够，后面的时间我都不会再找你，我还要负责你的日常开销？”
“乔小姐，账不是您这么算的，一百万只是最基本的服务费，我们这一行，最主要的收入还是客人平时的打赏，比如客人高兴了，会直接过户房子，送名表，鞋子，珠宝。”
一个鸭子，一百万还看不上眼，还房子，名表，珠宝。
贪，简直是太贪了。
“你一个男人，也戴珠宝？”
“我倒没有那癖好，不过客人送了，可以卖了换钱。”
乔思思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知道现在的鸭子都能活得这么滋润，一身行头都几百万了。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他也说了，客人满意了会给打赏，她是不会送他东西的，还住总统套房，她可没钱养着他，要是敢缠着她，她就让他去睡大街。
“把你的卡号给我，我让人给你转钱。”
秦景曜，“不用那么着急，先签合同吧。”
乔思思警惕的说：“合同就不用签了，钱我照付，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你。”
嫖个鸭子还签合同，谁知道他会不会拿着自己亲笔签的合同要挟自己，将把柄交到别人手里这种蠢事，她才不会做。
“好吧，听乔小姐的，不签合同。”
果然，有钱就好说，鸭子才不care其他东西。
秦景曜报了一串银行卡号，“乔小姐，钱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账。”
钻钱眼里去的死鸭子。
“我的钱包和手机现在都不在我身上。”
秦景曜危险的眯眼，“乔小姐什么意思。”
乔思思身体一抖，担心他又直接变脸掐自己脖子，向后面躲了躲，白了他一眼说：“你凶什么凶，服务费我不会少给你，但是我昨天醉成什么样你也清楚，总得让我先找到我的钱包手机我才能付钱。”
听到不是要逃单，秦景曜表情缓和，笑眯眯的说：“乔小姐放心，只要你的东西在英冠的地盘上，就丢不了。”
乔思思坐在沙发上，看着秦景曜站在旁边打电话，对着那边吩咐了几句。
到底是会所的顶级鸭子，在会所的地位很高，不多时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秦景曜，“进。”
啪嗒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穿着西装的林经理亲自过来，手里提着一个时装带，还有一个女款爱马仕的包。
乔思思认出那是自己的包，站了起来。
“秦先生。”
林经理态度恭敬的把时装带和包包递给秦景曜，秦景曜接过去问乔思思，“这是你的包吗？”
乔思思点头，把包拿过去，垂着头，检查了一遍，驾照，身份证，银行卡，手机都在。
秦景曜站在一边，冲她说：“有少什么东西吗？”
乔思思摇头。
秦景曜，“现在可以付钱了吗？”
乔思思气结，一个眼里只有钱，三句话不离钱的鸭子，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的脸和身材。
乔思思注意到经理手里拿着刷卡机，从包里抽出一张卡，爽快的刷了卡，把卡收回包里。
林经理完成任务，正要离开，乔思思喊住他，“等等。”
林经理微微颔首，“乔小姐请说。”
乔思思赤着脚走在地上，双手环胸，往秦景曜的方向抬了下下巴，问林经理，“你们这里的规矩，是不是付了钱，未来的一年，他就是我的了，我想对他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经理有些诧异，面上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向秦景曜。
秦景曜唇边挂着笑，替他回答，“乔小姐，我是你的人了，当然要尽职尽责的为你服务。”
“是吗？”
乔思思走到秦景曜面前，妩媚一笑，抬起手，狠狠的甩到秦景曜脸上。
一记响亮的耳光。
秦景曜猝不及防，头一偏，俊逸的侧脸缓缓浮现五个指印。
嘴角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秦景曜舌尖舔了舔嘴角，拇指摸了一下，漆黑的眼眸看向她。
意外，又莫名的兴奋。
乔思思手掌太过用力，有些发麻。
林经理目睹这一幕，心惊胆战，这位乔小姐，居然打了他们秦总，他走到乔思思身后，手还没挨上乔思思的衣角，秦景曜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一眼。
林经理缩回手，退到一边。
乔思思以为他在瞪自己，劈头盖脸一顿骂，“看什么看，你不过就是个鸭子，居然敢掐我的脖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还威胁她要把她留在会所做小姐，一巴掌根本不足以解气，她再次举起手，甩向秦景曜。
秦景曜伸手握住乔思思的手腕，勾着唇角说：“乔小姐，我是靠脸吃饭的，能请你不打脸吗？”
乔思思怒瞪他一眼，“松手，死鸭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碰我。”
“好，听乔小姐的。”
秦景曜轻轻的笑，声线暧昧低沉。
这会脾气倒是好，刚刚逼自己包他一年，付他服务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说不打脸就不打脸，别忘了，你已经卖给我了，我想打就打，怎么着，你还想靠你这张脸勾引别的客人？”
乔思思挑衅的看着秦景曜，想激怒秦景曜，让他在林经理的面前对自己动手，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这个鸭子动手打客人为由退掉他的服务，一百万她可以不要回来，但她不想未来一年他还缠着自己。
可惜无论她怎么谩骂羞辱，这个男人都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表情，好像是在嘲笑她天真。
他可是受过培训的顶级鸭子，怎么可能对客人动手。
乔思思气结，抬脚踹向秦景曜的膝盖窝。
秦景曜踉跄着摔到地上，咚一声，额头刚好磕到地上，听着都疼。
乔思思愣了一下，他力气不是很大吗？怎么一踹就倒了。
秦景曜“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头，看向乔思思，虚弱的开口，“乔小姐，我是你的人了，你开心不开心，都可以随时打我。”
乔思思，“......”这就是顶级鸭子的职业素养吗？
难怪收费这么高。
目睹了家暴现场的林经理瑟瑟发抖，也不懂他们秦总这是在玩什么游戏，也不敢问，毕恭毕敬的对着乔思思说：“乔小姐，秦先生现在是你的人，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们会所绝对不会插手，不过打坏了，医药费要您付，您请便。”
林经理转身欲走，乔思思再一次喊住他，“他是替你们会所赚钱，被客人虐打，你们不管？”
林经理心想，鬼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把戏，我就是想管也没那能耐，秦总很喜欢被打的样子，面上波澜不惊的说：“顾客就是上帝，乔小姐您选择了他，付他高额服务费，是他的福气。”
“虐打也是他的福气？”
林经理但笑不语，转身离开。
乔思思回过头，秦景曜还坐在地上，脸上的指痕和淤青清晰可见，惨不忍睹。
会所不拿为他们赚钱的鸭子当人看，看他从容的样子，想来挨打也是家长便饭的事。
他捂着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看不清眼里的情绪，低声说：“乔小姐，我头疼。”
乔思思心口一跳，没来由的心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