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宁惟言招呼了一声之后,走路有些打晃的走了。
宁惟行看宁惟言走了,才拉着宁惟慎道:“三哥,咱们该怎么办?”
宁惟慎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弄得有些懵了:“好好说话,说清楚。”
“我昨天梦到臭丫头她离家出走了。”宁惟行整个人都蔫了,难受的紧:“我找啊找啊找,怎么找都找不着她,她要是真走了怎么办?”
“她不会走的。”宁惟慎眸色一沉,身子也跟着僵了一下,握了握拳头,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给自己信心。
“可是她要是真走了呢?”宁惟行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自从被那个梦给吓醒了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那臭丫头是个油盐不进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就是害怕。
“说了她不会走,她能去哪里?”宁惟慎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不要胡说八道。”
“她……”宁惟行想说,她哪里不能去,她连爆发瘟疫,正在打仗的来州都敢去。
这整个天下,还能有她不敢去的地方?
可他终究是没说,在心里告诉自己,是他想多了,臭丫头不会走的,一定不会。
“你知道怕就好,等她回来了,你要是再敢欺负她,我就打死你。”宁惟慎警告完之后,才问他:“二哥他又是怎么了?”
憔悴的跟没了魂似的,他肯定不是跟老四一样,梦到臭丫头离开,才变成这样的。
“二哥他。”宁惟行叹了口气,才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他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宁惟慎听完之后,直接一脚踹他小腿上,又重又狠,恨铁不成钢,指着他冷笑一声:“宁惟行,你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人在你面前都能让他死了。”
人死了,死无对证啊,顾凝死鸭子嘴硬的很,没有人证,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宁惟行也一直后悔自责的很,被他踹的一个踉跄摔倒的时候,还觉得他说的对,就是他没用,才让人死了,也不解释,坐在地上就不起来了。
宁惟慎又是一脚抬起来,看着他一脸自责的样子,心软了一下,终究是没踹上去,只带着几分嘲弄的看向对面的那间房,道:“死了就死了,能让二哥认清楚她的真面目,也算没白忙。”
就是不知道,二哥他是会幡然醒悟,迷途知返,还是会继续自欺欺人,粉饰太平。
接下来的两天,宁惟言都是沉默寡言,深居简出的,也没怎么吃饭,肉眼可见的快速憔悴消瘦了下来。
宁惟行连续做了两天宁菀离家的噩梦,到了宁菀回来的前一天晚上。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也不敢睡,怕自己睡了之后,又会做噩梦。
第二天,是宁菀乘坐的宝船,到达津港的日子。
天还没亮,宁惟慎就起床了,推开门就发现,宁惟行起的比他还好,在院子里杵着,喊了他一声:“老四。”
宁惟行慢慢的扭过头去,看着他,声音有些僵硬,有些哑:“三哥。”
宁惟慎差点儿没被他给吓死,就见他脸色惨白,黑眼圈严重,跟个僵尸似的,皱了皱眉:“你又没睡?”
宁惟行点头:“我怕做噩梦。”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宁惟慎鄙夷的扫了他一眼,一点都不同情他,甚至有点想放串鞭炮。
宁惟行整个人都有点浑浑噩噩的,也没有去注意他的反应,否则肯定会炸。
他人是有点恍惚,不过基本的觉悟还是有的。
去码头之前,将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下,还找人借了粉底液遮了一下黑眼圈,换了身簇新的,天青色绣着云纹的锦袍,玉簪束发,气质华贵,玉树临风。
宁惟慎看他人模狗样的,笑着调侃道:“你就应该用之前的样子过去,来个苦肉计,才能显出来你的诚意。”
宁惟行斜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她喜欢长得好看的。”
想坑他,没门!
宁惟慎就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宁惟言,他整个人,还是有些恍惚,短短两日的功夫,已经有些形销骨立。
他们的谈话,他应该是听到了,看了眼自己有些发皱,两天没换的衣裳,苦笑着摇摇头,声音嘶哑道:“老三,你们先过去,我回去换身衣裳,洗漱一下。”
他怎么能用这副样子,去接菀菀,整件事情也跟她无关,他这副样子,做了给谁看?
宁惟慎点了点头,跟宁惟行一起先去了码头,算算时间,也就是今天早上,船就该靠岸了。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秋日的海边,很是凉爽。
两人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收拾了一下的宁惟言,也赶到了。
兄弟三人,并肩而立,看向忙忙大海。
不多会儿,就见极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只船的影子,小小的一个黑点,越来越近。
等到离的再近一点。
宁惟慎拿起望远镜去看,就见那船上,挂着一个黑底麒麟旗,上头还写了一个容字。
他唇角笑意漫出,忍不住去看甲板方向,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甲板上,那个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