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小跑过来,看着老馒头一副凶神恶煞样子,不明就里,问老馒头这是咋回事?怎么用刀顶着他的亲兵秦虎?
老馒头很是鄙夷看着他,更用力用铁刀架在亲兵脖子上面,一挑衅口气和秦烈说起关宁军家属想要叛逃,还用银子来收买他的亲兵。
董大器把送银子的那个家属带过来,此人一副中年人模样,佝偻着腰,口里不断喊道,莫要杀我,莫要杀我啊,秦烈让此人把头抬起来,家属把头抬起来,秦烈并不认识,他又喝问秦虎,这是怎么回事?
秦虎惶恐的不能言语,聆敬阳走上前,让董大器把秦虎缴械,确保安全以后,和秦烈说道:“这些人不敢和建奴拼命,所以用银子收买你的亲兵,想在夜色中脱离大部队。”
中年家属赶紧说是,他们听说要去迁安城和建奴拼命,一时间都吓破胆,想脱离队伍,去投奔其他亲人,气的秦烈一脚踹过去。
“投奔谁?咱们亲人都被建奴杀了,都是被人不要的,都忘了前些天被建奴屠戮的那一晚吗?”
中年人带着哭腔说道:“秦将军啊,我们实在是被杀怕了,那建奴一刀下来,人头就没了,我们这些妇孺老幼,怎么打得过建奴啊?”
秦烈一听,更气,他拼死拼活,死了一大半将士性命,才把他们从屠宰场救回来,可却救回来一群草包,要不是聆敬阳在这,他早就一刀剁了这个家伙。“狗东西,还用银子收买老子的亲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聆敬阳见秦烈情绪激动,说道:“秦掌旗,莫要动怒,我来和他说几句。”
秦烈不敢违背聆敬阳命令,代合部下退到一侧,聆敬阳问中年人叫什么名字,中年人回答他,他姓赵,名敢,众人一听,纷纷大笑,就这德行,也配叫赵敢?
赵敢以为他必死无疑,豁出去请求多说几句:“诸位大人莫笑,且听小人说上几句?”
众人都有时间,聆敬阳就给他一个就会,让他说说为什么要离开石营?
赵敢长长吐一口气,和众人阐明他为什么要离开石营,还有那些和他一起离开的人,他和这些人在山海关没有投降建奴,并不是有骨气,也不是心向大顺,而是害怕关宁军和建奴军联手,也打不过大顺军,大顺军破关以后,会杀掉投降建奴的人泄愤。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有很多,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建奴会这么心狠手辣,为了不让大顺军获取人口,竟然在校场举起屠刀,虽然他们被大顺军救了一命,可从内心来说,他们并不想跟着大顺军走。
聆敬阳不停点头,他很理解这些小人物,在明晃晃铁刀面前,几乎没有勇气去反抗,也没有自己思想,大部分都是跟着别人脚步走。
“赵敢,你有没有亲人死于建奴刀下?”
赵敢点点头,他的亲人都死在关外,关宁军在关外不敌建奴实力,被迫撤回关内,他也跟着关宁军一起撤回关内,在关内浑浑噩噩过日子,他不投降建奴,是和建奴有血仇,但也不愿意跟着大顺军走,在他脑海里,大顺军就是攻破京城,杀害崇祯爷的凶手,潜意识不想和大顺军为伍,
老馒头不理解赵敢为什么这么厌恶大顺,或许赵敢内心还有那么一点点以大明为正统的残念,他这一次带着数十人脱离大部队,就是不想跟着石营去山西,更不愿意提刀和建奴血拼,他哀求聆敬阳方他和那些家属一条活路,他愿意把所有银子都献给石营,用来买粮食。
秦烈的亲兵秦虎也跪在地上,祈求聆都尉给一条活路,他愿意为石营上刀山下火海,聆敬阳很好奇赵敢和秦烈亲兵是什么关系,于是问他俩可曾相识?
赵敢摇摇头,他之前并不认识秦虎,但大家都是关宁军将士和家属,在石营队伍里有着天然的亲近,在这一路上关宁军也和家属越来越熟悉,你是我亲人的亲人,他是他朋友的朋友,一来二去,赵敢和很多关宁军士兵熟络起来,他又联络那些不想去大顺军地盘的人群,悄悄商议送点银子给关宁军士兵,请求他们开个口子,让他们离去。
聆敬阳一边听一遍点头,赵敢这么做是给立威的好机会,今日用赵敢和秦虎人头,在全营树立杀伐果断铁血印象,如有必要,那些关宁军家属一并杀掉,全营将士以他马首是瞻。
这种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抛弃,他生性不残,也需要拉拢各个阶层力量,关宁军家属代表关宁军,虽然关宁军人数并不多,可在以后,或许还有机会让其他关宁军反正,深思熟虑后,最终还是决定放赵敢等人离去。
“强扭的瓜不甜,我军即将攻打迁安县,你们此时离开会走漏消息,等到了迁安,本都督让你们离去。”
赵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聆敬阳真放他们离去,他跪着给聆敬阳磕头,聆敬阳将赵敢等人和建奴俘虏放在一起,告诫赵敢,要是俘虏跑了,他们这些人就是俘虏,赵敢指天誓日,在抵达迁安县之前,不会让一个俘虏掉队。
聆敬阳放过赵敢等家属,但却把刀刃指向秦烈亲兵,他不允许石营有这样的士兵,他略带杀意眼神瞄向秦烈,秦烈不忍心杀掉这个跟随他多年的亲兵,在关外战斗中,秦虎还救了他一命,他没有绝情到因为赵敢杀掉部下。
秦烈迟迟不肯动手,引起聆敬阳心里一阵不快:“秦烈,你不杀,本都督就不客气了。”
老馒头和董大器一人摁着亲兵脑袋,一人拔出腰刀,欲斩下秦虎脑袋,秦虎吓得哇哇大叫,他再也不敢这样做了,请聆都尉大人有大量,放他一条小命。
董大器双手持刀,大刀一刀砍下来,秦烈突然推开董大器,董大器被他顶开数米,顿时气氛变得很紧张,附近石营将士都提着武器赶来,将关宁军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