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觉吗?
四个字如闷雷, 砸的许若星措手不及,手心是苏宜软绵绵的胸口,苏宜怕她没感觉,还刻意往里压了压, 胸衣被挤压变形, 她手指尖触碰到被挤压出胸衣的肉, 整个掌心都在发烫。
苏宜奇怪:“还是没感觉吗?”
许若星仓促收回手, 暗色下, 她脸上染了红晕,苏宜说:“老婆, 没事的,如果真的是……”没说出口, 苏宜声音压得很低:“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许若星说:“苏宜, 我不是。”
苏宜凑上前:“你不是吗?那你刚刚有感觉吗?”
也不用这么直白,许若星头次觉得车里如此狭窄,空气都不流通了, 她深呼吸, 说有,说没有都不对。
正两难, 手机铃响起,许若星抓过手机说:“我接个电话。”
打开车门, 闷热空气扑了一脸,许若星却觉得缓过来了,是她秘书, 到酒店门口了, 许若星说:“过来了。”
苏宜还坐在车里, 许若星挂了电话弯腰,对苏宜说:“我要进去了。”
“好。”苏宜说:“你把车钥匙给我,吃完我就在这里等你。”
许若星点头:“嗯。”
说完起身离开,苏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她有点像是落荒而逃?是因为刚刚的话题吗?越是强调,越是有可能,苏宜责怪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件事,许若星肯定很难受。
她赴约的心情都变差了。
苏宜心情不好,许若星也没好到哪里去,进包厢渠总已经到了,这次倒是没有拿着架子,而是挺热情的打招呼:“许总,好久不见。”
许若星敛起杂七杂八的心思,打起精神和渠总周旋,菜还没上齐呢,红酒已经喝两杯了,许若星本就心情闷,也没拒着,渠总说:“淮海和S·X的事情,我本来应该亲自处理的,但是前阵子总公司出了点事,我在出差,许总你不会介意的吧?”
“当然不会介意。”许若星端着杯子:“渠总忙,能理解。”
渠总看着许若星,早几年,他还真没把这个黄毛丫头看在眼里,但这两年S·X爬的太快,快到整个行业都在关注S·X,他当初觉得只是一时风头而已,所以这件事,也是他想用淮海,压一压S·X的风头。
没想到反被S·X压了一头。
都怪他的人,够蠢。
渠总说:“许总不介意我就放心了,这以后淮海还想和S·X合作呢。”
许若星笑:“有合作机会,我们S·X自然欢迎。”
渠总看她不进套,端起杯子说:“那我们就为可能的合作,干一杯。”
许若星也端起杯子,和渠总碰了杯,没多说,全程让渠总掌控主权,看起来是摆低姿态,但渠总知道,她这是油盐不进呢。
以前也没有发现,许若星这么难应付。
他端着杯子把玩,说:“许总,我就和你说实话吧,今儿约你来,是想和你聊聊淮海和S·X的官司。”
许若星抿口酒,点头:“渠总请说。”
“是这样,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忙,最近才了解这个官司,在年限合同内,何曲去S·X,有违合同。”渠总说的言辞凿凿:“但是呢,我们淮海也不是不近人情,如果她是去了S·X我们淮海可以保证不起诉她,这点也是看在许总的面子上。”
话里话外把许若星架的很高,之前联系她,是让秘书联系,现在又变了嘴脸。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算是被渠总玩明白了。
可对她,这招不实用。
许若星点头:“渠总说得对,其实这件事我们也不想闹大,那么多同行在看我们两家笑话呢,真闹到法庭上,是不好。”
“许总明白就好。”渠总顺着她的话说:“所以这件事,我觉得私了最好,当然,既然要私了,我们就各退一步。”
许若星笑:“渠总想怎么各退一步?”
渠总说:“在淮海提出的那份和解协议书上,各退一步。”
在那份协议上各退一步,不就是淮海和S·X和解吗?变相说明,是她们S·X错了,是淮海给予不追究的机会,前面说那么多好听的话,又是用可能合作拉拢她,又是给她灌高汤,就为这里呢。
许若星失笑,她说:“那这样吧渠总,我同意各退一步,在S·X提出的那份协议上退,您看如何?”
渠总脸色微变,缓了缓,端起杯子说:“许总,年轻时候,意气用事,我太能理解了。”他说完看向许若星:“但年轻时候也容易犯错,有些错,可犯不得。”
许若星点头:“渠总说的是,我记住了。”
整个一油盐不进,渠总有些不高兴了,许若星神色自然,还不忘给渠总倒酒,渠总说:“何曲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她的错,许总,为了一个设计师,得罪淮海,值得吗?”
许若星端着杯子喝了一口酒,手摩擦杯子边缘,她看向渠总,语气平静:“不管何曲是不是设计师,只要她是S·X的员工,S·X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和先前的语气不同,这句话说的格外笃定,渠总动了气,他脸色阴沉的喝了一杯酒。
几分钟后,包厢门打开,渠总走出去,许若星的秘书忙走到她身边,见许若星正端着杯子喝酒,没忍住开口:“许总,渠总走了。”
许若星点头。
秘书欲言又止。
许若星侧头,看到她表情说:“想说什么?”
刚刚许若星和渠总交谈她一直站在后面,所以也听到谈话了,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许若星抿口酒,说:“是想说,同意渠总的提议,各退一步吗?”
秘书低头:“许总,淮海这两年还没对谁低过头,这是第一次,我担心……”
她担心今天恼了渠总,打起官司来麻烦又废精力,还会影响S·X的项目,许若星兀自倒了一杯酒,想到何曲那天站在天台上的样子,她问秘书:“如果,是你呢。”
秘书一顿。
如果是她呢?如果遇到这件事的人是她?会希望这样和解吗?同意淮海的和解协议,不就是承认这件事里她是错的,这样她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抬头?
如果每个人都是她这样的想法,那谁能救她?
刚刚轻飘飘的那句劝告,现在像是压在她身上的秤砣,又重又沉,她想到这个可能性,居然有些喘不上气。
许若星将瓶子里的最后一杯酒倒完,对秘书说:“去结账吧。”
饭菜几乎没有动,许若星离开酒店秘书问要不要送她回去,许若星说:“不用,你先回去吧。”
秘书知道她是和苏宜一起来的,没多说,点头先离开了酒店。
许若星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想到车钥匙给苏宜带过去了,她就是想先上车休息都没办法,许若星无奈,想到苏宜说的怀鼎,她往路对面走去。
怀鼎离这里不远,二楼的角落,坐一桌人,苏宜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拨弄手机,搜索栏里一长排的,性冷淡怎么治疗,老婆性冷淡怎么办,性冷淡可以治疗吗,治疗性冷淡的几种办法……
环姐正在和其他人说这次秀展的事情,说到义愤填膺的时候站起身:“咱们一点都不差!”
她们都喝了几杯酒,很容易上头,被环姐一说纷纷举起杯子:“虽然咱们这次没去,但咱们不差!”
苏宜没喝酒,喝的饮料,她放下手机,点头,肯定的说:“对,你们很优秀。”
环姐鼻子一酸,她刚要说话突然看到窗外走过去的人,愕然:“许总?”
众人看着她,环姐指着楼下,她们纷纷趴在窗口,看到站在楼下的许若星。
许若星正犹豫要不要给苏宜打电话。
“来接组长的吗?”
“是吧,许总真好,专门过来接组长。”
环姐看眼苏宜:“组长,要不要让许总上来喝一杯?”
苏宜说:“今天就不了,下次吧,我先走了。”
环姐没勉强:“路上小心。”
苏宜点头,虽然明知道许若星是因为在对面吃饭,吃完了过来找她,但听着她们说是来接自己的,怎么想怎么高兴,出怀鼎时面上笑容压不住,微笑招手:“老婆!”
许若星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头,苏宜已经三两步走到她身边了,想都没有想,很自然的挽着她胳膊,酒气袭来,苏宜问:“喝酒啦?”
“喝了一点。”许若星说:“你聚餐结束了?”
苏宜说:“差不多,我和她们说了先走。”
许若星点头,苏宜挽着她往酒店的停车场走去,路过一个便利店时,苏宜说:“等我一下。”
她说着闪身进了便利店,许若星站在门口等她,来去的人还不少,许若星刚刚最后两杯红酒喝的急,现在有些上头,她走到便利店旁,有两张长椅,另一张长椅上坐一个小孩,她坐在靠近便利店门口的那张长椅上,只要苏宜一出来就能看到。
便利店人挺多,苏宜排队排了好几分钟,出来时看到许若星的背影,外面灯光暗,路灯昏黄,只有夜风徐徐,是暖风,吹得许若星发丝飘动,苏宜在她身后,看到她漂亮细长的天鹅颈,还戴了耳链,细长细长的。
许若星转头看到苏宜站在那里,她喊:“苏宜?”
苏宜回神,快走两步到她身边,坐在椅子上,把袋子递给她,许若星低头:“什么?”
“醒酒茶。”苏宜说:“冲好了,直接喝。”
许若星看眼苏宜,苏宜神色温和,目光是藏不住的喜欢,她心头一梗,接过醒酒茶,晃了晃,仰头喝掉。
苏宜问她:“苦不苦?”
许若星点头:“有点。”
苏宜说:“张口。”
许若星懵,苏宜说:“张口,啊——”
哄着孩子似的,许若星失笑,张口,苏宜立马塞了一颗糖进去,是软糖,酸甜味,许若星咀嚼软糖,心底也是酸酸甜甜。
身侧没什么人经过,夜风也安静下来,两人享受这难得静谧,苏宜倚着她,说:“老婆,我刚刚吃饭,搜了搜你那个事,我觉得不是大问题,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许若星喝的酒多,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微愕:“什么事?”
苏宜说:“就是,你性冷淡那件事。”
许若星抿唇。
苏宜说:“我刚刚搜过了,是可以治疗的,而且也不复杂。”
许若星侧头,苏宜把刚刚在百度上那些话都搬了出来,她一直碎碎念,许若星面无表情,心底涌上不知道什么滋味,又好笑又好气,她没打断苏宜的话,听到苏宜说:”我看了一些症状和你能对的上,如果你不想去医院……”
昏暗的路灯打在她侧脸上,薄唇一开一合,那些话成了缥缈的声音,环绕在许若星周围,苏宜身上的朝花香淡淡飘过来,还有刚刚软糖的香甜气息,她说话语气微急,语速很快,见许若星没反应,她还解释了一遍,说:“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
半个身体探过来,一双手扶着苏宜的肩膀,话音戛然而止。
安静的空气,两人心跳一样的快速。
许若星的唇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咬住柔软的刹那,许若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