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嫣然被他的话成功噎死了，用目光狠狠看着，好像用眼神能在秦宝川身上开两个洞一样。
“你看，你这不生气了嘛！”秦宝川故作委屈地说：“这事儿的难度在花丝，挂件、耳饰都可以做双面，如果可以，倒不如在双面设计上做点文章。”
该说不说，秦宝川的提议是真的说在了点子上。
他笑盈盈地望着凌嫣然，仿佛笃定了她肯定会接纳自己的意见。他想的没错，凌嫣然虽然没说话，但拿起笔在设计稿上写画起来。
呵，秦宝川在心里轻笑，该说不愧是凌大小姐么？这种时候了还能静下心来继续做设计图，不知道该说她是心大，还是沉得住气。
“就这？”秦宝川看着认真作图的凌嫣然，挑眉问：“我要跟你解约，你就跟我说这个？”
凌嫣然眼皮抬了抬，终于正色看了他一眼，看到秦宝川的表情，放下笔，问：“不然呢？”
呃……咳——！
秦宝川想了想：是啊，事已至此，完全消除影响已经不可能，他能指望凌嫣然做的事情其实不多。
换句话说，以凌嫣然的地位和性子，就算是一个字不说，他秦宝川其实也没脾气。——毕竟站在凌嫣然的立场上，把这个版本发出去，赚一波热度和眼球，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不然也不可能让骨折还没好的秦宝川跟着朱娅维去上节目营业。
一句简单的“不然呢”，搞不好真就是凌嫣然真是的心态和想法。
给了别人可能也就这样了，不仅不会追究，反而会趁机问凌嫣然要一些互换性的补偿。
而然，在秦宝川这不行。凌嫣然漠然的态度和说辞，让秦宝川更加不爽，直接被气笑了。
“凌总，你这话的意思是……”，秦宝川唇角勾着笑，“嫣然设计的股份也划给我了，这事儿打算就这么翻篇？”他笑的越来越大，露出一排白牙，“嫣然设计的股份我敢要，是因为那里面有我一份，我出力了。但这次王大秘给我背后插刀的事儿不能算，一码归一码！”
凌嫣然似乎是在理解他说的话，眼睛眨了几次，才慢慢开口：“你说的对，一码归一码，我……”
她话刚说一半，宋逸敲想了书房门，把平板送进来，“凌总，请您过目。”
秦宝川避开视线，谁知道宋逸手里的东西是多少亿的生意，以防万一，他连平板的影子都不想看见。
凌嫣然粗略扫过一眼，然后把平板往秦宝川方向推了推，说：“你自己看吧！”
哦豁——？！
秦宝川瞥了凌嫣然一眼，继而扫过面前的平板，用眼神问：这是我可以看的么？
凌嫣然没说话，干脆起身把平板直接放在秦宝川面前。
这次，想不看都不行了，秦宝川的余光只瞟到一小部分，他整个人立即僵住了。平板正上不是别的，正是嫣然文娱在V博平台的官方页面，上面挂着大大的横幅，配合置顶的动态，都在干同一件事。
道歉。
@嫣然文娱V：关于今日我公司签约艺人@秦宝川和@朱娅维在魔都参与@一路有我节奏相随节目的情况，因公司提供的母带有误，给艺人、社会和广大粉丝带来的困惑，占用了公共资源，深表歉意。播放母带已经更换，所有平台和节目回放都已经做了修复，请各位多关注艺人的作品，并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表情」「表情」「表情」
跟动态一迸发出来的，是官方致歉声明的正式公函，底下盖着嫣然文娱的公章和律所的公章。正式公函旁边配着秦宝川今天带伤录节目的现场样子。
秦宝川点开评论随便往下翻了翻，发现评论区的画风已经逐渐走偏，歪了楼。
@宝宝忠粉007：啊——！！！！我宝宝这是怎么了？脸上还有纱布？「表情」
@宝宝一生推：这是车祸的伤还没好？看来之前有报道说很严重是真的！
@宝宝的歌声里：只有我关心母带的事儿么？为什么我觉得这就是公司故意的，拿宝宝和朱娅维练习唱的版本出来炒作！
@宝宝今天唱歌了么：虽然……但是，之前那样宝宝都没唱，我是相信宝宝的。「加油」
@宝宝忠粉003号：楼上的都别说了，就没人注意到我宝川破相了么！「崩溃」
@秦太太不开心：是啊，有人知道严重程度么？宝川往后可是要去演戏的！该不会还没起飞就夭折了吧？
@宝宝一生推：楼上的别瞎说，乌鸦嘴！
……
哦豁——？！
这是……道歉的意思？！
秦宝川眉头跳了跳，不动声色地观察凌嫣然，发现凌嫣然始终都是一脸地淡然，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已经给你处理了，你还有什么想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啧——！
就是这点，让秦宝川很不爽。
似乎是看出来秦宝川还是不开心，凌嫣然给宋逸丢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上前在平板上点了几下，调出来中午节目的页面、朱娅维的页面、王默本人的认证的嫣然文娱负责人账户，全都转发了嫣然文娱的那条道歉声明。
是谁安排的，不言而喻。
“呵呵”，秦宝川冷笑一声，反问凌嫣然：“这就是你说的交代？！”
凌嫣然抿唇，摆手让宋逸退下，说：“王默正在路上，这个版本的母带她也会一并带来，亲自交给你。”
“嗯哼”，到这里，秦宝川终于看到了几分凌嫣然要处理这件事的态度，想了想冷声问：“还有呢？”
“剩下的”，凌嫣然眨下眼，冲秦宝川淡淡笑了一下，“需要她怎么做你才能消气，你亲自告诉王默，我不会拦着。”
凌嫣然笑了。
如果不是秦宝川一直看着凌嫣然，他一定会告诉自己刚才是错觉。——然而，此时不容他细想这些；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凌嫣然，秦宝川心里清楚：这大概已经是凌嫣然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让步。
她半个字不说，大老远把王默从帝都给抓过来，由着秦宝川折腾王默，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