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两。”
叶家小子冷酷的加码。
“你?!”
恶婆婆一手指着他。
一手捂住胸口,颤巍巍的就要往后倒去。
他还真敢要!
别说五百两,六百两了,就是一两银子,她都不想给。
要知道,她家的银子得来不易。
是她和当家的豁出脸皮和性命不要,辛辛苦苦换来的。
他倒是轻巧,张嘴就来。
上下嘴皮子一碰,光狮子大开口还不够,竟然他还加码了。
真是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七百两。”
叶家小子不但加码了,他还得寸进尺了。
“你做梦!”
恶婆婆心口堵得严实的那口气,终于被她吐出去了。
原本看着站不住脚的她,硬生生挺住了。
“八百两。”
叶家小子继续加码。
“老娘不答应!”
刚把‘老娘’换成‘我’的恶婆婆,再度飙出粗口。
叶家小子:“九百两。”
恶婆婆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她捂着胸口的手,一把薅住胸口的衣裳,紧紧的,拧成了一团。
叶家小子视而不见,只管说道:“一千两。”
恶婆婆喘气,喘气,再喘气:“五百两,我答应你。”
叶清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看着叶家小子一次又一次的价码,也看着恶婆婆到最后的不得不妥协。
但,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了恶婆婆的身上。
叶家小子要的可是一千两,而不是五百两。
恶婆婆这一回,是注定要狠狠割一回肋骨肉不可了。
她一点也不同情和怜悯恶婆婆。
恶人就该恶人磨。
看他们狗咬狗,她看的很开心。
“不可能,亲家母,刚才你说不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五百两了。”
叶家小子到这时候,才算是打算见好就收。
一千两是他能拿到手的极限,也是恶婆婆能给出的底线。
再多,恶婆婆恐怕就要狗急跳墙,跟他来一出同归于尽了。
他要的是银子,可不想被她拉着陪葬。
“可是我只有这么多,再多的,我就拿不出来了。”
恶婆婆用力的磨牙。
别说一千两了,就是五百两,都叫她疼到不能呼吸。
她算看明白了,若是叶家小子说出六百两的时候,她就点头,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千两了。
可惜那时候她没有想明白,硬生生被他咬到了一千两。
就是没有早知道啊,她心里这会子后悔的跟什么似的。
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到叶家小子要五百两的时候,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点头应下。
而不是被他逼得直在心里捶胸顿足,哭天抢地,却什么用也没有。
“一千两,亲家母,我知道你能拿得出来,别在我面前哭穷。”
叶家小子扯了扯嘴角,给了她一抹皮笑肉不笑。
“我要的不过是九牛一毛,你随便拔根汗毛,也比我的腰粗。”
“可别舍不得银子,还是你自己更重要,不是吗?”
他这是在逼着恶婆婆做出选择。
是舍命不舍财,还是要命舍财,就看她的选择了。
恶婆婆觉得她根本没有的选择。
除了舍财保平安,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此时此刻,她不由的在心里痛骂她男人。
若不是他出的馊主意,她又怎么会被逼到这步田地?!
“好。”
恶婆婆磨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给你一千两!”
她倒要看看,他有命拿银子有没有命花银子?!
“这个就不劳亲家母你关心了。”
叶家小子拿到想要的银子,倒是愿意给她一张真心的笑脸了。
他笑的真诚,说出来的话却针针见血,直戳恶婆婆的心。
“亲家母,就是不知道,若是我姐夫知道,当初你是故意的,才害的他的小毛病一拖再拖,硬生生拖成了肺痨。”
“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做呢?亲家母!”
恶婆婆再也撑不住了,她的身体狠狠的摇晃了一下,一个趔趄跌坐在稻草堆上。
而她看向叶家小子的眼神,不再是凶狠的,而是仿佛看到什么恶鬼一样。
“还有,”
叶家小子却似乎觉得他说的太少,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恶婆婆。
而他也是真的不把叶清当一回事,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恶婆婆深藏不露的秘密。
“我姐夫若是知道,你口口声声说最在乎的是他这个儿子,在你家发达后拼命的对他好。”
“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对他好,只是为了不让他发觉,你这个当娘的根本就不想他继续活着,而是想要让他去死。”
“你说要留个他的这个家,还有那么多花都花不完的银子,以及日进斗金的铺子,还有那些上好的庄子,其实都是要给你家闺女的。”
“你说,他又会怎么想?他又会怎么做呢?”
恶婆婆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而是要用狰狞扭曲来形容。
她看着叶家小子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已经答应你,给你一千两银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就是个恶鬼,还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专门来克她的!
叶家小子笑笑,笑容阴森可怖,看在恶婆婆的眼里,可不就是一张鬼气森森的恶鬼脸吗。
“我不想怎样,我就是告诉亲家母,只要你不出尔反尔,我就不会随随便便拉着人下地狱。”
“就是不知道,亲家母,你记住了吗?”
恶婆婆只觉得她心里揣了一块冰,都要把她给冻僵了。
偏偏她还只能点头说:“记住了,记住了。”
“那就好。”
叶家小子笑眯眯从她手里,结果一千两的银票:“亲家母,现在给我姐写休书吧。”
恶婆婆一开始,不管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后来,她咬牙用力的扑腾了好几下,才勉强从稻草堆上爬起身。
“你等着。”
说完,她摇摇晃晃的迈出了柴房。
自始至终,叶家小子和恶婆婆这两个人渣贱人,就没有把叶清放在眼里。
随随便便就决定了她的去留,而从不过问一声她的意见。
仿佛她想怎样都不重要,她就只是他们讨价还价的工具人似的。
他们做的那叫一个天经地义,理直气壮,完完全全把叶清当成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