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谢与星细致入微,连自己这么微小的动作也能察觉。
唐菀脸颊一红,点头,“是个很重要的人送的。”说起记忆里的那个人,她却不可抑制的眼尾微微泛红。
眼底很快就有了水光闪动。
谢与星抿了抿唇,“那他应该是个很幸运的人。”
幸运?
唐菀不解,“谢律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送出的小东西都能被人如此珍惜对待,看来你也是将他铭记在心中的,能被一个人长长久久的记着,就是一种幸运。”
他幸运吗?
唐菀视线变得长长的,陷入了回忆,从回忆里抽身后才摇头,“他去世了。”
“如果他是幸运的,就应该长长久久的活着才好。”
说着,唐菀的手指忍不住摩挲到了手腕上,叹了口气,“他去世的时候还很小,人生都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怎么能说是幸运呢?”
悲伤的记忆被触碰,唐菀眼眶里迅速蓄起了一层水雾。
抬眸对上了谢与星同样悲恸的眼神,她以为是自己影响了他,赶紧伸手抹掉眼角的湿润,笑了笑,“谢律,对不起,是我多愁善感了。”
“没事。”
谢与星笑了笑,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手帕递给她,“适当发泄情绪对身体有好处。”毕竟她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儿,到现在眼泪都没有流一滴,能哭出来也是好事儿。
唐菀明白谢与星是误会自己把这件事儿当成情绪窗口了,一时间更加不好意思了,握着手帕擦胡乱的抹了抹眼睛,力气没拿捏好把眼睛揉的红红的,倒真像是哭了。
两人再坐了一会儿,话题还是回到了唐菀的手链上。
看得出谢与星对这个手链的兴趣很浓厚,唐菀便多说了几句,话题又落到了那面值一元的硬币上面。
“一九八零年的一元硬币,应该是最早发行的那批硬币,现在很难能看到了。”谢与星笑说。
唐菀点头,“这个数字也很特殊。”
“什么,你的出生日期?”谢与星打趣。
唐菀噗嗤一笑,“谢律,我没有那么大好吧?”
“那你说说这数字怎么特殊?”
“我告诉你了你别笑我幼稚?”毕竟做这串手链的手,她还不到十岁,满脑子的都是天马行空的幻想呢。
谢与星忍笑,两颊上的酒窝很深,眉眼里像是藏了星辰一样在闪烁。
“你说,我保证不笑。”其实笑容都有点藏不住了。
唐菀抿了抿唇,“意思就是我跟我的小伙伴在他十岁我九岁的时候遇到,希望我们八十岁的时候还能在一起。”
“只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谢与星听了果然没笑,反而还伸手摸了摸她手链上的硬币,“我一直觉得世界上是有人可以永生的,斯人已逝,只要我们一直记得,他就是好好活着的。”
闻言,唐菀点头。
又看着谢与星,“谢律对这个问题感触很深,是因为生命里也有这样重要的人存在吗??”
她这个问题太私人了,问完就后悔了。
但是谢与星却没介意,反而点头,“是有一个。”
一个。
唐菀忍不住想起沈执野与自己说的话,他说,谢与星的青梅竹马与自己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她要善于利用自己这张脸……
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就不自觉的蔓延上了针扎一样密集的疼痛,手指紧了紧,握住被单,一个名字浮上脑海。
几番萦绕在嘴边后,还是被她不甘心的问了出口。
“谢律的那个人是叫白灵露吗?”
白灵露,就是沈执野那一夜疯狂喊出口的名字。
他咆哮的声音很清晰,哪怕是这么多年,这个名字都从不曾出现过,唐菀还是能在深夜的时候被梦里响起的这三个字给吓醒。
这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
其他的她都不能确定,她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人的丁点记录。
而沈执野也只是在那一夜错乱的时候喊念过几次,这么多年来从未再提起过这名字。
唐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个名字跟谢与星扯上联系,不过既然问出口了,她还是紧紧盯着谢与星,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情绪。
听到她说出这个名字,谢与星明显怔住了。
是认识这个人,却又不相信别人也会认识她的那种怔愣。
唐菀心头又忍不住的重了几分,看来她胡乱说出口的名字是正确答案了。
那这个白灵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征服了谢与星,又在沈执野心里盘踞着。
“小学妹,这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沉默了好片刻,谢与星才开口问。
唐菀僵了一下,不能说是中药后失控的沈执野在她身上侵略的时候怒吼出来的,只能扯谎,“是我一个朋友跟我提起的,她很崇拜谢律你,或许了解的关于谢律你的东西有些越界了。”
谢与星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眼底的疑惑跟沉重分明是很重的。
唐菀见到忍不住心惊,难道这个白灵露也?
却听到谢与星苦笑一声,“不是她。”
不是?
那他刚才的反应那么大,可见这个人在他生命里是十分有分量的。
一时间,唐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两人因为这个名字相顾无言的时候,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沈执野裹着一身清寒跟肃杀之气走了进来。
他一走进,冷戾的目光就迅速锁定在了唐菀身上,如同猎豹看着自己的猎物已经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他深邃的眼眸里蓄起了冷光,但是脸上的表情却缓缓的松了下去,甚至还染上了笑意。
只是那蔓延开的笑意不达眼底,唐菀甚至看透进去,从里面看到了些许的嘲讽跟警告。
缩在病床上的身体忍不住的颤了颤,赶紧喊了一声,“野哥。”
谢与星也回头朝他看去。
看到沈执野,落落大方的喊了一声,“沈先生。”喊完,他没有挪动身子,依旧坐着。
沈执野视若罔闻,迈着大步走过来,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病床的右侧。
就像是开会时一样,与谢与星面对面。
只是这次不一样的是,中间隔着的不是一张桌子,而是一个唐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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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