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当”的一声,天牢大门重重地打开。
段雾灵的心“咯噔”一下,正要提醒白禹开停止疗伤,却见白禹开微笑示意无妨,她虽然不安,但却没有任何动作。
白禹开依旧握着受伤男子的手腕给他疗伤,丝毫没有任何的紧张,并不担心自己灵力尚在一事暴露了。
伴随着一阵嘈杂声,六名狱卒押着两人走了进来,一直往天牢的深处而来。没多久,他们停在了白禹开他们所在的牢房之外。
几个狱卒转头一看,发现白禹开所在的那个牢房挤满了囚犯,他们摩肩接踵,人挤着人,若不是牢房门锁着,只怕这些人都要挤出来了。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人全挤在了外侧,是给里侧的白禹开三人挪地。
一名狱卒骂道:“奶奶的,有没有脑子,怎么全把犯人挤进一个牢房里了。”他转头看向对面牢房,虽然依旧拥挤但至少还有立足之处,于是走过去打开了那间牢房,对押来的二人道:“滚进去。”
段雾灵听他这么说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先前这件牢房的囚犯挤在里侧,那时狱卒说这里宽敞,现在囚犯们挤在外侧,再来的狱卒却说这里拥挤。
被他们押来的二人一胖一瘦,胖者身材魁梧,瘦者一脸精明模样。二人一起走入了牢房,神情倨傲,一脸的不屑。
随后,另一名狱卒拿出一个碟子,里面同样也有两个鸡腿,对二人道:“一人一个,吃了它。”
那瘦子一手拿过两个鸡腿,理也不理狱卒的要求,张口就咬在一个鸡腿之上,一口撕下一块肉来,吃得啧啧有声。
“妈的,我说一人一个,你是不是欠抽。”拿碟子的那名狱卒怒骂道。说完他抽出腰间宝刀,准备就要对着瘦子捅了过去。
瘦子无奈,急忙将自己咬了一口的鸡腿递给了胖子,道:“给你。”
胖子气急,骂道:“你个浑球,我不吃你咬过的。”
瘦子得意一笑,将另一鸡腿也咬了一口,道:“你是要这个?”
胖子见瘦子将两个鸡腿都咬过,这是存心羞辱他,怒上心头,作势就要冲过去暴打瘦子。可他刚要动手,一柄明晃晃的刀已经挡在了二人面前。
那名狱卒晃了晃手中之刀,冷冷道:“别废话,一人一个鸡腿,否则我给你们一人一个血窟窿。”
瘦子不敢再说笑,将一个鸡腿放入口中吃起来,将另一只鸡腿递给胖子。胖子无奈接过鸡腿,正犹豫要不要吃的时候,那狱卒的宝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肩膀,他只得吃下鸡腿。
很快,二人将鸡腿吃得只剩下了骨头,几名狱卒重新锁上了牢门,满意地离开了。没多久之后只听“当”的一声关门之声,天牢再次回归了安静。
胖瘦二人各自一脚踩在吃下的鸡骨头上,环视牢内的环境,二人相视一眼,眼中显出沧桑之感,而后同时叹了一口气。
忽然,牢房内的所有囚犯都向二人围了过来,一个个面露凶煞模样。其中,一个领头的男子道:“我是这间牢房的老大谢老六,人称六爷。你们两个是新来的,过来给我磕头,我收你们当小弟。”
胖子看着谢老六,突然就是一掌击出。谢老六下意识双手挡在胸前,试图格挡,但那胖子的掌力宛如一股巨力迎面撞来,谢老六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也将牢房内所有的囚犯震飞了出去,纷纷撞在墙壁和屋顶上,而后重重摔在地上,横七竖八,人叠着人,乱成一团。
只一掌,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只有胖瘦二人并肩站着,傲视全场。众人震惊不已,万分不解为何这个胖子还有灵力。对面牢房的葛砷自始至终看着这一切,他也没看出明明吃下鸡腿的胖子为何会有灵力。
谢老六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擦干了嘴角的血迹,正要上前去磕头求饶,忽然脑海中一个灵光:“这瘦子刚才也在掌力范围之内,却是纹丝不动,看来他也存在灵力。”
一念至此,谢老六跪倒在瘦子面前道:“我谢老六甘愿尊大爷为新老大,只要大爷打败这个胖子。”
瘦子见状笑道:“他是我大哥,我又岂能对他动手。”
谢老六一愣,正要再言,那胖子一把将他按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了他背上。胖子道:“大爷我叫钱暴,从今往后我就是整个天牢的老大。”
瘦子笑道:“我叫金生鹤,是钱大哥的兄弟。”刚才面对狱卒的时候二人还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样,此刻居然亲如兄弟,任谁见了都疑惑不解。
横倒在地上的众囚犯们爬起跪在地上,齐声道:“拜见老大。”就连谢老六也服气地道:“拜见老大。”
钱暴从谢老六的背上起身,顺手也将谢老六扶了起来,随后他转过身看向了对面白禹开等人所在的牢房,傲然道:“对面的听着,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就拜我为天牢老大,听从我的号令。”
慑于钱暴的凌厉目光,白禹开所在牢房内的囚犯纷纷心慌,一个个低声向疤脸张问道:“老大,怎么办?”
疤脸张也没了主张,向葛砷问道:“大哥,我们是……拜他?还是不拜?”
葛砷也没了主意,低头沉思起来。他并非是害怕钱暴,更不惧钱暴与金生鹤的联手,只是一旦双方起了冲突,很容易让天牢的狱卒发现他们的灵力尚在,那样可就彻底地暴露了。
钱暴见他们十分惧怕自己,又道:“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拜不拜我这个新老大?”
“不拜。”白禹开声音从众囚犯的身后发出,大家伙儿急忙退向两侧,让出了一个通道,随后白禹开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白禹开一直走到牢门口,目视着对面牢房的钱暴,一字一句地道:“我们不拜。”
钱暴恶狠狠瞪着他,脸上的横肉因为暴怒而狰狞,缓缓举起右掌,随时准备出掌,给这个胆敢反对自己的人一点教训。
白禹开道:“我提醒你,千万不要毁了牢房门,否则等下狱卒发现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这句话可提醒了钱暴,他虽然愤怒,但没有失去理智,要是让狱卒知道他还存在灵力,一定会好好修理他,来一顿大刑伺候都算是轻的。
“原来你是依仗着这个,才敢和我这么说话。”钱暴说着突然向前拍出一掌,顿时一个金色掌印飞出,穿过牢房门的栅栏缝隙直向白禹开飞去。
白禹开纹丝不动,同样一掌拍出,挡下了金色掌印,“砰”的一声,金色掌印应声而碎,白禹开却是毫无影响。
钱暴见状一愣,正要再次施展功法出招,却见白禹开一挥手,破浊剑凭空出现在手中,向前一挥剑,一团蓝色火焰从剑上飞出,直袭钱暴而去。
钱暴从未见过蓝色火焰,意识深处发觉不妙,不敢硬接,身形向后一退,险险避开火焰。蓝色火焰不追钱暴,而是坠落在了他之前所站的地上。
钱暴轻松避开了白禹开的攻击,正要上前再次出掌,却见前方地面的石砖上多了一个脚掌大小的坑。那里是他刚在站立的位置,那个坑是蓝色火焰造成的。
钱暴忽然停下了动作,内心无比震撼,心中暗道:“好厉害的火法术,轻轻松松就能烧穿石砖,若是刚才被它击中,我可就烧成了灰。”
而在此时,白禹开却没有继续攻击的打算,他转头看向了金生鹤,道:“给你们的两个鸡腿都被你咬过,看来中和五香散的解药就在你的牙齿上。你们二人故意装成敌对的样子,就是为了不让发鸡腿的狱卒起疑,否则两个大男人吃对方咬过的东西可太不寻常了。我说的对吗?”
金生鹤见他道破玄机,面露尴尬,低声问道:“却不知公子为何也拥有灵力?”。边上的钱暴心知不是他的对手,心中怒气消了大半,直直看着他。
白禹开并不作答,仔细看着二人,道:“我们都是沦落天牢的阶下囚,应该同仇敌忾,不要自相残杀。我正告二位,如果你们再动手,我一定砸了牢房门,过来教训你们,如此闹出大动静来,到时候都将鱼死网破,只能让守天牢的狱卒把我们大卸八块。”钱暴和金生鹤面面相觑,低头沉默。
此时,段雾灵忽然叫道:“不好了,他割腕自杀了。”
白禹开急忙回头看去,只见角落里的重伤男子艰难地坐起来,右手拿着小刀,左手腕上一道伤口正在冒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