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司国,位于术鲜国以北,是北界最大的一国。地理位置重要,物阜民丰,国泰民安。上古神魔大战之后黑帝敕封自己的长子黑润东为泰司王,统治着这片富饶的大地。
黑润东能成为泰司王也不仅仅是因为黑帝长子的身份,他在征伐魔族的战争中也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一个优秀的将领不一定是一位优秀的施政者,黑润东在战场上的才能在治国安邦上毫无作用,在位没多久泰司国渐渐丢失了第一富国的宝座。
虽然泰司国不再富饶,但却有一个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安定、和平。黑帝发动的针对三王的战争,烧遍了术鲜、咸渠、北庸三国,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争早已使三国百姓苦不堪言。而泰司国没有战火,成为躲避战争的逃难之人最渴望的目的地,一批一批的人抵达泰司国,趋之若鹜。
言归正传,话说今日。在泰司国和术鲜国的边境上空,一行人正在往北飞行。这些人虽然在一起飞着,但很明显分成了前后两个队伍,双方泾渭分明。
飞在前面的队伍分成了三部分,分别是泰司王及其部下,定王及其随从,楚兵之与何戎之二人;飞在后面队伍仅有白禹开、段雾灵、温元乾三人。段雾灵依旧是穿着黑色男装,脸上蒙着黑色面巾。
昨日,神牛城大战之后,顺天子带着截教门徒离开,梅还空和四个随从借故离去,不器子独自飞走,剩下的人一起往北飞去,因担忧光明神教前来追杀,他们不得不一起行动,抱团逃离。
神牛城大战过后,泰司王、定王及其部将身上带伤,白禹开等人灵力消耗不小,因而他们一行人大部分时间在一个无名山林中疗伤恢复。至第二天的今日,又一起往北飞去。
此时,前面的泰司王、定王等人停了下来,看着白禹开三人飞来。
白禹开一过去刚要开口说话,便听泰司王道:“没想到我堂堂泰司王,竟然受你这个假冒白帝之子的卑鄙小人所驱使,成了你对抗光明神教的主战大将。”神牛城大战已是昨日的旧事,他没有感激白禹开将他从光明神教的包围大网中救出,反而对受他指挥驱使一事郁郁寡欢,足见其人狭隘小气。
白禹开还想着协助泰司王抵御光明神教的扩张,可泰司王如此跋扈的态度和倨傲的眼神,使得他无法与之正常交流,只得笑着道:“当时情况危急,我只得当仁不让。”
泰司王见他如此,心中更是生气,正要再次发作,却听定王道:“白公子智勇双全,若不是他居中调度,只怕我们都要沦为光明神教的阶下囚了。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身为封王,能够使泰司国富庶强盛;亦能屈就降尊为主将,带领着我们杀出了神牛城。”他刻意强化了泰司王在大战时的作用,拍了一个大大的马屁。
泰司王听了面露喜色,不再为难白禹开,而是问道:“我看你还有点才能,不知是否愿意在我麾下效力?”
白禹开心知无法与飞扬跋扈的泰司王共事,便道:“多谢泰司王赏识,但我正在为荡王效命。”他只得搬出荡王来作为拒绝的说辞。
“老二连到手的术鲜国都没能守住,失了土地城池,自此难以壮大。”泰司王说话间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惋惜的神情,而后又摇头叹道:“也罢,既然你想跟着老二,我也不好勉强。”
“多谢泰司王。”白禹开道。
泰司王不再理会白禹开,又对定王道:“现在光明神教已经占据了术鲜国,下一步必定要北上攻伐泰司国和咸渠国,欲图鲸吞整个北界。你我可要通力合作,共同抵御光明神教的兵锋。”
定王道:“大哥高抬我了。自咸渠王曾权弯败走之后,由我和四弟驻防咸渠国,南北划界,各自为政。我虽然占据咸渠国南部,坐拥一半的国土,但多年的战乱使得百姓逃亡严重,赋税钱粮皆十分短缺,故而兵疲将弱,难以抵御光明神教的精兵。反观大哥,泰司国未遭战火荼毒,国富兵强,兵力数倍于光明大军,足以与其一战。”
“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坐观我与光明神教的成败了?”泰司王笑问。
“大哥多心了,以我现在的兵力,自保尚且捉襟见肘,岂敢主动进攻。”定王道。
“如此,若是我打败了光明神教,整个术鲜国可就是我的了。”泰司王道。
边上,楚兵之与何戎之顿时一惊,齐声道:“术鲜国可是荡王的。”
泰司王听了冷冷一笑,并不做反驳,又对定王道:“老二的大军在你的地盘上休整,我听闻你非但给他们补给了粮草军械,而且还补充了兵员。看来,你是准备将老二的军队收归为自己的了。”
“啊。”楚兵之和何戎之大吃一惊。
“大哥就会说笑。”定王面无表情地道,“二哥的军队是他一手培育起来的,军中各级将领都是亲手带出来的,他们必定誓死效忠二哥,不会投入我的麾下的。”
“是吗?”泰司王冷笑。
定王道:“当今大争之世,凭的就是兵马,我兵微将寡、实力不济,只能坐观大哥建功立业了。”
“保重吧。”泰司王说着向定王辞别,然后率众向北方的泰司国境内飞去。
“大哥保重。”定王目送着他离去,脸上露出了愁容。
片刻后,泰司王等人已经远去,消失在天际。定王看向楚兵之与何戎之,对二人道:“你们二人是二哥亲手培养出来的将军,随我尽快返回咸渠国,速回军中整训军务。”二人听了点点头,皆认定儒雅仁正的定王不会趁人之危,强夺荡王的大军。
随后,定王又对白禹开道:“既然白公子愿意追随荡王,那就与楚、何两位将军同行吧,我相信你能在荡王军中大展宏图,助他夺回术鲜国。”
白禹开道:“禀定王,昨日在神牛城大战之时,我答应那位不器子前辈,陪他游玩一番。”当时他答应不器子的是陪他去“吃喝嫖赌”,此时只得用委婉的“游玩”二字代替,但说完之后依旧还是觉得尴尬。旁边的段雾灵听了后低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看向别处。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游玩吧。”定王声音低沉,神情疲惫,脸上都是忧愁。
“告辞。”白禹开辞别了定王等人,与段雾灵、温元乾一起向西北方飞去。
“我们也回吧。”定王说着向东北方向飞去,准备返回咸渠国。同队的八名随从和楚、何二人急忙跟上。
楚兵之见定王紧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劝慰道:“虽然我们神牛城此行并未救出黑公子,也险些成为光明神教的阶下囚,但好歹我们最终逃出生天,保住了有用之身。定王不必过度烦忧。”
定王叹道:“我原以为光明神教战败你们是因为侥幸,此次前往神牛城就是想探探光明神教的底,瞧一瞧胆敢公然反叛黑帝的光明神究竟有何能耐。没想到对方果然兵强马壮,高手如云。单单一个王三曜,就远远胜过我啊。”
“光明神教的确强大,比之先前的逆天子更难以对付。”何戎之道。
定王又道:“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我真正忧心的是光明神教接下来的北犯。”
“光明神教已经一统术鲜国,下一步必定北犯。”楚兵之道。
“术鲜国向北就是泰司国和咸渠国,泰司国富强安定,国内兵精将广,兵力规模是光明神教的数倍,一定能抵御住光明神教的北进。”何戎之道。
定王抬起手来揉了揉额头,沉声道:“泰司国固然是兵强马壮,可必不会与光明神教一战。或者说,他要等光明神教吃掉了我,他才会出兵与光明神教决战,到时名正言顺地占据咸渠国南部和术鲜国全国,再加上他的泰司国,他将统治半个北界,继而横扫全境,成就一统大业,完成黑帝想做却做不到的事业。兄弟多年,我太了解他,他也太了解我,各自心里的小算盘都瞒不住对方。”
“啊,这……”何戎之愣住了。
“泰司王这是借刀杀人,他在用光明神教消灭荡王和定王,继而要占据荡王和定王的土地城池。”楚兵之道。
定王道:“刚才他说要与我共同抵御光明神教,那时我就清楚了他要将我推到前头送死,所以才推脱说自己兵力不足,无法攻伐光明神教。”
楚兵之道:“既然定王清楚了泰司王的打算,那我们就按兵不动,作龟缩防守之状,保住兵力。”
定王长叹一声,道:“这就是我最烦忧的。泰司国兵强马壮,兵力远远超过光明神教,必定令光明神教不敢强攻。而我兵微将寡,完全挡不住光明神教的攻伐,势必要引来他们的进犯。因此这是一个无法破解的难题,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结果。”
“如此说来,我们必定要和定王共同作战,齐心合力抵御光明神教,方能得以保全。”何戎之道。
“你们是二哥荡王的将领,希望你们能说动其他将领与我同仇敌忾,共同抵御光明神教,否则我若是败了,你们也无立足之地。”定王道。
“是。”楚兵之与何戎之齐声道。
定王看了二人一眼,见二人被自己说动,心中的烦忧少了一半,心道:“我自降姿态直言己弱己短,与你们坦诚交心,就是要你们与我同舟共济,共同抵御光明神教,否则我便有灭顶之灾了。”
他们一行人心事重重地飞着,皆愁云满布,谁也没有说话,严肃的神情活像是在出殡一般。
忽然,前方一座山峰上飞上来一群人,各个手拿兵刃,看上去英武不凡,他们迎面飞来拦住了定王等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