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下口水，少年没急着吃，道：“你送六万六两？”
燕怀凤看着他：“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不是管家不在，她不知道送多少么！
“不是，你送六万六，我给孝王送的贺仪最少起步也要六万六是吧？然后这才是定亲酒我们就送十三万二。回头成亲是不是得各送九万九？就孝王成亲就花掉三十二万九。
那要是宁王成亲，咱们送多少？不说百官家孩子那么多，就是军中将军的孩子成亲咱们也得送。一个三十多万，十个三百多万，百个三千多万，关键不仅是百个……”
少年筷子一拍在案桌上，瞪她：“小五说的没错，就是家里有金山，也不够你花。你个败家娘们！”
燕怀凤：“……”
小五道：“我只想知道，等我长大，家里会不会穷到负债？毕竟阿娘不知道银子值钱。”
燕怀凤：“……”
霍子墨深呼吸：“把红包给我。”
燕怀凤把红封摸出来给他，道：“你打算封多少？”
霍子墨“唰”一下把里面的银票全部抽出来，然后从荷包里抽出一张一百，一张五十再加张十两的塞进去。道：“这已经非常多了。别人家最多送五六十两。”
燕怀凤：“……我、我、我这么大一太师，我不要脸的吗？一百六十两打发叫花子呀？”
“你知道当初我们摆升迁酒和定亲酒的时候，他家封了多少吗？封了一百两。当然还有别的礼物，加起来不会超过两百两。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财大气粗？”
“就是，送多是行贿。要不是你是太师，人家还以为你想行贿呢！”小五补刀，花钱像流水似的！
燕怀凤怒击饭桌：“妈的，我连乞丐都不如哪！”
一直欲言又止的孟春，“噗”笑出声来，自家这位主子，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物价什么全都不清楚，于她而言一百两不是银子，一千两跟十两差不多。
霍子墨瞪她：“笑、笑笑，你主子不晓得银子价值，你不晓得哪？也不劝一下，岂有此理！”
孟春：“……小五公子劝都没用，奴婢劝有用么？”
“人家没把我放眼里，觉得我屁都不懂！”小五恨声道。
霍子墨看向燕怀凤：“你再这样，你别当太师了。你进户部去。气死我了！”
燕怀凤：“……”想硬气地说一声，我花我自己的银子怎么啦？但又想到自己说过，银子他们也有份的。瓮声瓮气地道：“行了，行了，以后封多少都由你们哥俩说了算。”
考虑弄个私房钱，要不然管到没边了。对了，等宁王还债了，全部拿来当私房钱。省得他们一个个跟割肉似的。没了就去劫富济贫，多简单哪！搞不懂他们紧张啥？
银子于她而言，真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她两辈子就穷过一个多两个月，还是在雀儿巷子的时候。其实也没穷着她，郑姆和杨姆情愿自己不吃也让她吃肉。
霍子墨乜她，霍小五直接翻白眼，说多少回了都没听进耳，信她才怪！
有被这哥俩鄙视到！燕怀凤拿过红封往衣袖里一拢，道：“吃饱了，准备上朝。暮春一会派人到国公府，告诉丽姝和瑛瑶今天不滚回来上课，以后都不用回来了。”抬步出去。
啧，这是气到都不用漱口了！霍子墨起身抢了孟春手中端来给她漱口的茶，阔步追出去。道：“漱口，一会死臭死陛下和百官哪！”
燕怀凤停下转身，怒：“老子又不吻他们，只吻你，臭也是臭死你。”嘴里说着，手还是自觉接过茶盅漱口了。
霍子墨抿嘴窃笑，等她“咕咕”漱完，将茶水吐到花盆里了，这才低声道：“守门的婆子，和巡逻的士兵都听到了。”
燕怀凤抬眸看过去，那婆子吓得抖了抖，赶紧把脸扭到一边去，假装没听到令人羞耻的话。
把茶盅塞到霍子墨手中，此人恶狠狠地道：“最近院子里的花长得不够好，想来是缺肥料。”目光飘过去。
婆子双腿一软，慢慢跪下来，叩头道：“老奴嘴巴很严实的，太师饶命哪！”
燕怀凤抬腿出门，路过她的时候，扔下一句：“要是让本太师听到风言风语，发配你到南夷，给将士们下火。”
想陪她一道上朝的霍子墨，用她用剩的茶漱口，结果就给她这话呛到了，好不容易忍了咳！
她又飘来一句：“是不是在想，你这么老了，将士们不会喜欢你的？告诉你，越老越下火。”
要命！霍子墨这次直接把茶从鼻子呛出来，咳了个半死。
婆子趴地上起不来了，太师有妖气！
片刻之后，少年打马追上太师座驾，跃上马车推门进去，便道：“你想谋杀亲夫哪！”呛到现在喉咙和鼻子都不舒服。
装饰用的侍卫和车夫，感觉三小公子越来越大胆了，就不怕太师突然虎化啃一口么？
燕怀凤挪了一下屁股，让出空位给他坐。道：“要不是最近考生多，看到本太师貌美不能自拔。本太师都骑马了，亏得你要和我抢马车。”
霍子墨笑出声来，道：“我都不怕别人看，你怕啥！”坐下便不老实地把人抱到大腿上，很喜欢她的娇小。
燕怀凤调整了一下位置，道：“皇帝去年没有避暑，今年会不会去避暑？”等到他去避暑了，她便开始偷懒。
霍子墨一怔：“谁告诉你，皇帝会避暑的？”
“不避暑吗？”燕怀凤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大夏的京城气候属冬不是最冷，夏不是最热的地理位置，确实不用避暑。
“你是想去玩？”
“想偷懒。”
“春闱过后，不这么忙了。你可以把事务移交给陛下。”其实她早把军务和政务都交出了，可皇帝忙不过来，很快又堆积如山，最后还是要让她帮忙。
“春闺、春耕都在一起，等到春耕过后又要注意防涝，地域不同，洪水期也会有所不同，自三月至八月要防洪，还得防干旱。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各方面的政务要处理。
你说不这么忙，其实不然！只不过是急重事情少些。想想当皇帝挺可怕的，要日理万机，还要前防狼后防虎。抓不到实权，心里慌，抓到实权累到崩溃。”
霍子墨一时默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