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现在要忙官制改革,忙不过来。等到我婚假,这些事务没人处理了,那些奸臣们,就会想方设法往你的位置和执金吾的位置安排人上来。你若同意,我明天跟陛下说。”
黑夜中声音清晰传来,洛灵犀听到是谈论公事,心便放下来了。自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也不是时常来,来必定是有事。自己太过紧张,大惊小怪!
李恪听到她毫无顾忌说自己的婚假,心中微感失落,开玩笑似的地道:“这么急着成亲?不是说,你才十七么!”
燕怀凤翻了个白眼,“你的夫人嫁你的时候,不也只是十七?十七就不急哪,我还怕等不到元宵节前成亲呢!”
李恪差点给茶水呛到,目光情不自禁扫往她的小腹,这么急,不怪他想歪了。
燕怀凤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了,道:“没有身孕,别瞎想!”
李恪苦涩地道:“这么喜欢霍三小公子么?才求婚,就想到请婚假了。”他曾经跟她表白多次,若她早答应下来,他们就不会无疾而终!
他以前都是叫霍子墨,小三或子墨的,现在叫霍三小公子。燕怀凤胸口微窒,道:“我不知道,但急着成亲不是因为喜欢不喜欢的原因,因为每个月的十五对我都重要。”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解释?或许是因为他是她头一个动心想要嫁的人!顿了顿,道:“我很抱歉之前给你带来困惑和麻烦!有一些事情,我无法跟你解释。请你见谅!”
看到她还是在乎自己的感受,李恪心中好过了一点!低声道:“你有事,总爱闷在自己心里。诸多事,你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就算想帮你,也无从帮起!
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我便不会拒绝。为何不说?难道我还会背叛你不成!若要背叛你的事情早就传出去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从前不答应我,现在……”
与小书房一墙之隔茶水间里的洛灵犀胸口发堵,抓紧了披着的衣襟,她并非过来偷听,只是想给他们弄点茶点。
“如果可以说,我一定会说。可是不能说,或是说出来你们也帮不上忙的事,就没有必要说了。你若真心想帮我,就赶紧同意夺情。省得回头还要跟那些奸臣浪费口水。”
明明是在帮他,却非要说成是他帮她。李恪心情越发的不是滋味!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祖母没事,你……”
“没有如果!你知道,我不喜欢多愁善感,不喜欢后悔。决定的事情就一条道走到底。我把你当成知己好友,你是我唯一敢托付后背的朋友。我不希望这份感情变质!
我不想去怨恨!希望你也一样。刚才你对我说霍三小公子,不是子墨不是小三。我心痛,不希望因为我你和子墨相互仇恨。那天一剑,是因为他知道我不会让你出事。
他只是想告诉我,为了我,他可以负尽天下人。告诉我,是我把他教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我就得对他负责!和他抢我的那个人是你还是别人,他都会这么做……收心吧!”
她说起身离去,今晚就不该来!等到明天又不会死,该死的月圆之夜!
“我答应你。”青年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她挥了挥手:“知道了,歇着吧!”一晃便掠上了屋顶。
走出来的李恪路过茶水间,眼角余光瞥到了,呆立着的妻子!停了下来看着她,眉眼间一片温和,却说不出的疏离!
“你不该出来,更不该听不该听的话!这只会让你自己不开心。丈夫该给妻子的,我都会给你。但妄想占有全部是不对的!能给你控制的男人,绝对不会是你想要的男人。”
“那你为何心甘情愿臣服于她,给她控制?不过是不够爱罢了!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平等的,因为元辽变成了东夏。”少女难得当面反驳他,看得出来她鼓足了勇气。
李恪温和地道:“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她从来没有控制过我。我心甘情愿臣服于她,是因为她的实力!如果你想让我臣服,你有她的实力吗?如果没有,就不要幻想对等。
朝堂上,只有两个人可以坐,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她。世间敢打皇帝的,只有她一人。不是没有愿意臣服与你,心甘情愿被你控制的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李恪!
我可以为了保护妻儿付出生命,但我不会臣服于妻儿。除非,我的妻子是她,我的儿子是霍子墨。前者救过我无数次性命让我飞黄腾达,后者孤身勇闯敌营两度舍命救父。”
说完,他抬步走了,再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以爱之名来束缚监视他人,最是令人讨厌!世间哪里有平等的爱?爱很多时候是建立在实力上的。他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洛灵犀呆立着,细品他的话,残忍却是事实!所以,她的思想真的很危险,会把一切变得越来越糟糕?身为他的妻子,她吃亏在于她在前,她在后;婚姻建立在交易上……
燕怀凤一踏进房间,就发现屏风后背手站在床前少年。不由得:“……”伸手解了斗篷,搭到衣架上抬步进去。
“就这样把孝王丢下不是很好吧?”
“半夜三更冒风雪出去,是去做贼?”霍子墨目不转睛,看着淡定进来的她。
“你管我。”
“人家成亲了,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你回回如入无人之境,他不介意不代表夫人不介意。影响别人夫妻感情好么?”
“他的夫人有没有介意,我不知道;不过我的小夫君介意了,我非常肯定!”她边说边坐下来,把鞋子给除了换成木屐。屋子里空空如也,想来他把人都打发了。
“来人,备热水。”
吩咐了一声,她才抬眸对他道:“这是你不自信的表现,也是对我人品羞辱。我随意而为,但不代表着我会视节操为粪土。你若信不过我,最好悬崖勒马。”
霍子墨一窒,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发李恪发生什么,可就是控制不住妒忌。有什么话不可以和他说,非要和他说?他能帮他解决的事情,难道他就不能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