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凤眸下垂朝她松开了的衣襟瞥了一眼，道：“你要是嫌我没满十七岁，那就再等等，反正没几个月了。生辰一过，我们就成亲。”
燕怀凤的脸冷了下来，“霍子墨，我曾经是你名义上的母亲，更是你货真价实的师父。你觉得我会答应陪你疯？”
少年抬眸看她，表情一点点消失，“原来回应我对你的爱，在你看来就是陪我疯！”他点了点头：“知道了！”起身从窗户爬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燕怀凤：“……”说好的喜欢呢？就这样，谈都不好好谈一下，也不求求她就走了？可见喜欢得有限哪！拿起书来继续看，可是看了一会，心里总不得劲！
走到桌边，提笔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凝神看了一会，又写了一个，看了一会突然就冒火了，这小子有病吧？故意来把她惹怒，拍拍屁股就走了。前世欠他的哪？
燕怀凤越想越气，恼火地把笔“啪”一下甩到桌面，抬步前往霍子墨的院子。他搞得她烦了，他也休想安逸！
少年正在宽衣解带准备上床就寝。房门“砰”一下被踹看，抬眸眼定定地看着她：“有事？”
燕怀凤：“滚……滚出太师府。”
原本外袍只除到一半，听了她的话，少年直接脱下，坐到榻前继续除靴，道：“不滚！不但不滚，还会天天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母亲。”
燕怀凤心梗了！更让她心梗的是，少年在她怒视下淡定盖被睡觉，有感觉到威严扫地！灰溜溜从少年房中出去，脑子好像塞了石头，总感觉不对劲，少年变得让她熟悉又陌生！
半个时辰后，有点惊恐的夷则来报：“太师出去后，在湖里捉了条鱼，把鱼杀了削成薄片蘸酱生吃掉，才就寝。”他无法接受明明家里有厨子还生吃，觉得太师真的疯了！
霍子墨：“……”生气跑去吃生鱼！看来对回去的执念超强，把好好的脑瓜子都给整傻了。
翌日早上，霍子墨洗漱后往前庭花园转了一圈，隔着老远看到太师府硕果仅存的几位“得道高人”，陪同他转悠的墨三和几位得道高人目光飘忽！
到二门时，墨三停了下来，对上霍子墨询问的目光，轻咳一声：“都是！”
这么高的成功率，让霍子墨嘴角抽了抽，抬步进去。
某人已经起床了，披头散发坐在铺在榻前的凉席上，教双胞胎练内功。小五则自己坐在一边练。
霍子墨见状停了下来，以免惊扰到弟妹们岔了气。
燕怀凤双手分别握着双胞胎的手，输内力进去教二人如何引气入体吐纳所时所走经脉线路。
霍子墨慢慢退了出去，往小客厅过去，郑姆和杨姆亲自在摆早膳用的碗筷。见他过来，二姆福了福身。
霍子墨压低声音道：“还要多久？”
郑姆小声答道：“约莫半刻钟！三小公子且喝杯茶，上好早膳应该就结束了。”
霍子墨坐下，对为自己斟茶的杨姆道：“两位妹妹练几天了？”他记得子云的时候，她只教两天就学会了。
“今天是第七天了。”杨姆答了一句，似是知道他疑惑什么，道：“教了三天都没学会，第四天又练岔了，气在体内乱窜痛到大哭，躺床上一天，昨天顺利过关。”
霍子墨：“……”早料到两个妹妹太过活泼，没这么容易上道，没想到折腾七天之久，看来她耐心还在。
“小五练了多久就过关了？”这话是问郑姆的，小五不跟杨姆带，他是跟奶娘。
郑姆低声道：“太师说学得比四小公子慢一点，但进展比四小公子快。不过进展快也很难超越四小公子。奴婢听来听去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霍子墨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小五没有子云机智聪明所以学得慢，但他性子沉稳内力进展便要比子云快，可内力再快习武反应不够子云快，照样难以超越子云。
“对两个妹妹啥评价？”
杨姆诶了一声，不想说。
郑姆小声道：“没评议，骂得最多的是特别欠揍，还说那天惹毛了她，扔进蜂笼了治上三天三夜。”
霍子墨唇角轻翘，看来两个妹妹很难搞哪！
“感觉不学也没啥，毕竟是小娘子。也不知道二公子怎么想的？”杨姆叹气。
霍子墨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二叔让师父教的？”两个妹妹太好动，现在的年纪正是淘气的时候，且看着也不怎么聪明机智。原本她打算再大一点才内功教的。
杨姆答道：“怎么说呢？就是问太师，啥时候教两位小娘子练内功，小五郎都练了。”
这样问和直接让她教没区别，且听起来好像她教两个妹妹习武是天经地义之事。知道的是二叔没把她当外人看，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可就算是一家子也不是什么都理所当然的。
霍子墨想起昨晚听到商吕说，二叔想让她教几个表弟习武一事，心中更是烦躁！这大概才是她急于离去的原因吧？她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人束缚？
早膳后，二姆带着三小下去了。
燕怀凤端起喝杯，没好气地道：“还不滚？”
喝着茶霍子墨，抬眸看她：“我今天要到国子监报到。”
“然后呢？”白天不用看到他，只是晚上见，总好过一整天跟着她，燕怀凤勉强接受！
“母亲，我又不是孤儿，头一天上学，你不该送过去然后帮忙把束脩交了，再叮嘱几句师长好好关照儿子吗？”
燕怀凤差点跳了起来！从前想他叫他死活不叫，现在他叫得挺顺口的，可怎么听怎么味道不对！嘲讽的味道太强了，还有听出怨恨来。瞪着他：“叫你爹陪你去。老子没空。”
“爹今天当值，既然要做母亲，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如果母亲不陪我去办理入学，那我就不去了。”少年神情平静，甚至眼神还有着一丝委屈！
燕怀凤很生气觉得自己不是快要疯了，就是在即将要疯的道路上。而眼前的少年就是逼疯她的来源！站起来道：“等着，为娘整理好妆容便陪你过去。”玩是吧！陪你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