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旗手迅速传达旗语。虽然她没说清楚为何如此,但诱敌明显。
窦空城继续激动地讲述战况。
每有不妥,她立马能想出应变对策。
留守在城头的将士目瞪口呆,看着她说着专业术语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简直不敢相信,她是个十来岁的少女!而她也是凭着自己初来的一眼地形记忆部署战策。
霍子云逮了个士兵帮忙找军医过来,在不妨碍她发号施令的情况下,简单地包扎了四肢的外伤。军医又给了霍子云一瓶止血的药丸,让他给她服下。
霍子墨伤得更重,所以军医又过去给他包扎了。至于霍氏父子和四将已经被送回帅府治疗。
“四夫人是要诱敌吧?”等到个空子,一旁另一名副将曲纪夏询问道。
霍子云则迅速递上温酒给燕怀凤喝。小小年纪伺候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无微不至!
让一旁的马健有些羞愧!
“嗯!”
“这万一拦不住,杀入城中。”曲纪夏有些着急。
在旁边包扎伤口的霍子墨,突然道:“冰层会碎。”
燕怀凤终于回应他了,哼了一声。
窦空城和一干留守将领这才反应过来,太紧张了,以至忘记河面冰层承受不起这么重的负担。难怪让左右退分四路,一路跑到五里开外,一路退到城脚岸堤。
大家连忙紧张地看着河面的冰层,准备一发现不对,就提醒。
一刻钟后,在他们没发现冰层碎裂之时,燕怀凤下令:“号角急退……”
角手急急吹响号角。
敌军见他们本就不敌,这时号角吹响,就近城门的飞也似地冲回城中去。方才给燕怀凤压着打,这时占了上风如何肯得过!连忙急追过去。
等呼延明华下令严禁大批将士集中于一处河面时,城门对出的河面上已经冲上将近上千人。
气到呼延明华跳起来,吼道:“我操……”
“轰隆、轰隆”冰层碎裂元辽士兵大片大片跌落急湍的河水中。有人反应快马上翻身扒住冰片企图上来。
“发射……”
拉弓搭箭准备好的大夏弓箭兵,迅速发射,居高临下不要太好射了,浮上来的敌军纷纷中箭,河水暗红翻滚,血染护城河。
大夏将士哈哈大笑,激动得跳起来击掌。甚至有将领亲自加入弓箭队中。
“鸣金收兵,弓箭手继续发射。”
“不痛打落水狗?”窦空城意外。
“兵力悬殊,河面冰层已碎,你们愿意冒险过去?”
燕怀凤一句反问,让窦空城哑口!方才出去的都是热血将士,而且不到一半。
一名将军拱手道:“此时出战利否?若利,未将愿意出战。”
一人带头,便有人跟风上前请命。
燕怀凤冷笑:“人家城中还有屯兵,不到百里,你们逃得回来?”这个时候跑出来捡功劳!
诸将脸现讪讪之色!
韩正纪被击杀,韩家军中并无副帅,如此一来就意味着缺乏指挥官。打仗胜负全取决指挥官的战略,没有批挥官全凭将士自由发挥,很容易失败。
霍轻侯问清楚情况,急得半死,他虽是动弹不得,但脑子没坏,嘴还能说,连忙让赵童送他到城头。
赵童也晓得一旦半月关失守,后果严重,叫了马车陪他前往城头,却不想走到一半,便听到城中军民欢呼声震天,笑着奔走相告,我军大捷。
半月关真的是做缩头乌龟太久了,时间长达一年八个月。突如其来迎来一场大捷,让军民激动到浑身热血沸腾,百姓甚至采购鞭炮烟花来庆祝。
赵童拉住了一名老兵询问,老兵眉飞色舞说着城外的战况,他也是听来的,却说得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似的。虽然很夸张,但却**不离十。
听到是燕怀凤指挥的,赵童和霍轻侯一样吃惊!
既已退兵,便不再过去添乱了。且半月关的士兵不再是霍家军,霍轻侯既激动又满腹疑惑,老妻是从那给小四找来的媳妇?居然如此了得!
夏兵退回来后,并没有马上停战。城头的弓箭兵仍然在作战,一是射掉下水的敌军,二是阻止他们相救,杀得一个是一个。
燕怀凤此时头痛得厉害,眼睛已是一点都看不见了。只在城头作战不再需要她坐镇,叮嘱窦空城,河中无人再浮上便停战,便下城头去了。
窦空城请曲纪夏送她回帅府,先乱平外战再治内。
霍子墨想去扶燕怀凤,但他自己都行走不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手扶着幼弟的肩膀,一手扶着马健下城头。知道她气他私自离家,默默跟在了后头。
燕怀凤射的韩正纪,霍子墨制止了他闪避,所以韩正纪是他们二人合力杀的。霍轻侯担心战役停下后,韩家军要为帅报仇?
父亲担心的事情,霍氏兄弟三人也担心,父子四人强忍伤痛叫士兵将己背到前厅等候。
韩正纪并无家眷在半月关,若不是元辽人突然增兵,他此时会留在北雾城。
曲纪夏在回帅府的路上,便想好了,把燕怀凤安排到女主人住的院子中。他和窦空城都是韩正纪副将。
燕怀凤一下车便吐了,曲纪夏情知道她伤的是脑部,所以急吼吼把人送到院子,吩咐士兵再传军医详诊。
霍轻侯父子眼睁睁看着她从前厅过去,正眼都不看他们。小子云太过担忧燕怀凤失明,也没注意到他们。霍氏父子正欲出声相询。
后头的霍子墨朝他们作了嘘声状,目送着她消失在二门。这才走进来,缓缓跪到地上,叩头低声道:“不孝子孙参见祖父、大伯父、二伯父、三伯父。”
听了这称呼,霍氏父子呆若木鸡!赵童和岳勤也不敢把京中发生的事告诉他们,他们现在仍是一无所知。
霍玄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颤声道:“你、你祖母把你和子云过继给四弟了?”想到四弟未及成亲便已身亡,虽是不舍,却也觉得是应该的!
“先起来,再说话。”看到孙子浑身是伤,霍轻侯开口。
霍子墨扶着李部元的手站了起来,哽咽道:“回大伯父的话,是的,我和子云现在是四房的孩子。”
家里的事情他不知道如何说?张大了嘴巴呼吸了几下,哑声道:“女大人失明了……”